第四章 結伴
鍾庭稼本還打算去買點苕,因着剛把銅錢都散了出去,剛好和石橋約上的時辰也差不多。
想來她這邊也已經沒事了,便朝墟市門口去了。
到了門口,才見石橋已經等在了石柱子下。
還未等他開口,鍾庭稼就已經將石橋忽悠的重新回到了廣濟堂的門口。
這時的石橋才感覺不對,奈何也敲不開鍾庭稼這尊佛嘴,也只得悻悻的陪他在門口當了好一陣的門神。
等到太陽都要西斜,石橋的眉頭都要擰成結,旁邊的鐘庭稼總算挪動了他那雙尊貴的腿。
這回從葯堂出來的時候,已經不是秋月再背着那婦人了,而且之前那個年輕人。
秋月出得葯堂門口仿一看見鍾庭稼還有點不敢置信,她只目瞪口呆看著鐘庭稼朝她們走過來。
“我看你們也累了一天,想必也沒甚精神頭了,剛好我們同路,我們來搭把手。”說著順勢幫着把那婦人安置在了推車裏。
朝石橋招招手。
石橋本已經張大了嘴巴,一言不發地盯着鍾庭稼看了許久,一股八卦之火已經熊熊燃起,噼里啪啦就要破膛而出。
瞧見鍾庭稼朝他招手,也沒管這手勢端得是招貓逗狗,就顛顛地跑過去了,和鍾庭稼一左一右已經將推車推出了幾步遠了。
秋月才偷偷望了他一眼弟弟,只見自己弟弟卻是一臉茫然的忘着自己。
秋月只得掩掩嘴,虛咳一聲解釋道:“他們應該都是我們隔壁村的,我跟他們打過幾次照面。”
秋月說的自己都心虛。
秋陽也因為這天發生的事情太突然,讓一直被阿娘和姐姐照顧着的他,很是有點手足無措,可以說到現在,也還是暈乎乎的。
所以他也沒細想姐姐怎麼就放心讓只打過照面的,隔壁村的兩個大男人,就這麼推着阿娘走了。
還這麼熟絡的樣子。
才走了幾步,鍾庭稼又轉過頭來,指了指旁邊對秋月兩姐弟道:“你們要去吃點什麼填填肚子嗎。”
這回秋月秋陽已經從驚詫中回過了神,正跟在推車的後面,姐弟兩剛要一左一右的上去一起推。
秋月忙搖了搖頭,她剛已經把銅錢都花出去買葯了,雖然廣濟堂抓藥要比別處的便宜,但鍾庭稼借的二十幾文也就夠抓幾副的。
鍾庭稼見此也瞭然,便和石橋一左一后推着人往回趕了。
一路上石橋都擠眉弄眼的,想問又問不出口。
秋月和秋陽姐弟一左一右地架在兩旁,饒是他臉皮再厚,也就一直憋着。
只得和前方的秋陽套近乎,好你個鐘庭稼,套不找你,我還不能套套別人了去。
趁着前面少年郎對他點頭致謝的機會,石橋便道:“小郎君,這位是?“
秋陽和姐姐這一天下來,心神俱疲,中間連水都沒心思喝上一口,這會也實在是累得沒有了力氣,心裏正感謝眼前這兩位肯伸手相助呢,不然以她和同樣疲累的姐姐,要把阿娘推回家,着實也不容易。
便也懇切的是:“是家母,小弟感謝兩位施以援手。”說著就連連躬身施禮。
石橋連忙道:“小郎君跟我們客氣甚,我們這也是趕巧,聽庭稼說你們是隔壁村的,莫說不是隔壁村的,就是路上見着了能搭把手也要搭把手不是呢嘛。”
他話音未落,秋月也轉過了半個身子對他們說道:“話雖是如此,但也不見得路上遇到別個,別個就還真能幫的,也是你們心地純善。“
石橋被他們姐弟兩這麼一誇,竟不好意思了起來,連連朝庭稼看過去求救。
鍾庭稼也知道石橋的那個直腸子打的什麼心思,就看他話沒套出來,就先紅了臉。
秋月雖然之前說過吃些葯慢慢調養會緩過來,但鍾庭稼看到車上還昏昏沉沉不曾醒轉的人。
“你阿娘這是怎麼了,我看她嘴唇青紫好像是中毒之症。”
秋月點頭:“晌午在我們家門口的小山坡被蛇咬了。”說著說著又流露出戚戚之色。
鍾庭稼竟有點五味雜陳,便寬慰道:“那蛇應該不是毒蛇,且有些被蛇咬後會有昏睡跡象,不必太過擔憂。”
石橋人雖是不知就裏,但也猛點頭道:“就是就是,要是被真的毒蛇咬,肯定是沒救,我們村以前就有被毒蛇咬了不治身亡的,你們都看過郎中的,那肯定是沒事了,你們就把心放進肚子裏吧。”
雖說有鍾庭稼和石橋的幫忙,但是推着一個大活人,還路途遙遠,兼之其實這下下來,他們都還沒吃過東西,於是四人便在半道上暫作休息。
鍾庭稼也把自己的背簍放到了地上,順便問石橋道:“你的小獸都售出去了嗎”。一邊又從背簍里拿出一個熟了的苕遞給了秋月。
秋月猝不及防,被鍾庭稼這個舉動砸得有些暈,正要推拒,鍾庭稼卻不由分說硬是塞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