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不可能
“殿下,叛軍緊急調動了人馬,現在已經兵臨城下。”宋成嶺接到信息立馬趕來,他站在公主寢宮門口隔着門彙報,心下憂心不已,看來太傅是要動手了。
裏面傳來女人不緊不慢的聲音,“集結兵力準備應戰,本宮隨後就到。”
“屬下遵命!”宋成嶺領命,快步離開。
他心下有些不解,為什麼公主“看起來”這麼不慌不忙,明明都已經箭在弦上了。
實際上,鍾離凰傾現在十分確定叛軍不會攻城,為什麼?
因為叛軍首領現在她的房樑上做賊呢。
鍾離凰傾身穿水藍罩素紗間色綾裙,頭上僅一隻綠碧璽蜻蜓落蓮花串珠頭花。
她踱步至桌前坐下,慢悠悠地斟了杯茶,“沒想到太傅還有做梁上君子的機會。”
樑上的曲城疏先是一愣,然後有些許尷尬地翻身飛下。
這可怪不得他,他剛來的時候,鍾離凰傾在屏風下換衣,他非禮勿視想避開,誰知道宋成嶺此時來了,他避無可避只能上了房梁。
“怎麼?擒賊先擒王?太傅一邊集結兵馬,一邊單槍匹馬來取本宮首級?”鍾離凰傾冷笑,低頭抿了口茶水。
曲城疏走上前,“笙兒,我來帶你走。”
這話只讓鍾離凰傾覺得可笑?“帶本宮走?曲城疏,你莫不是昏了頭了。”
“還有,你就算不恭恭敬敬地稱本宮殿下,也該叫本宮鍾離凰傾。畢竟,本宮的小字,不是誰都可以叫的。”
男子二十,冠字。女子十五,而笄。
鍾離凰傾,姓鍾離,名凰傾,小字笙兒。
而曲城疏,姓曲名,名城疏,字景舟。
一般小字只有親近同輩或長輩才可以叫。
曲城疏和她現在可不是什麼可以叫小字的關係。
帶自己走?呵,這曲城疏又在謀划些什麼?鍾離凰傾面若冰霜,在心裏嘲諷不已。
只見,男人從懷裏掏出一張紙遞給她,“這是莫名以生命為代價送回來的情報。”
莫名?鍾離凰傾曾經也見過他不少次,那個想起來憨憨的,有兩個小虎牙的莫名?他死了?
她心下狐疑,看曲城疏那一臉沉重的樣子不禁蹙起眉頭,半信半疑地接過信紙。
寥寥幾字,鍾離凰傾僅僅是掃了一眼,心頭怒火就噌地一下往外燒。
她氣得微微顫抖,一把講信紙攥成一團,用力地砸向曲城疏,“荒唐!荒唐至極!”
看着自己兄弟拿命換來的東西被人棄如敝履,曲城疏黑着臉撿起紙團,認真地將它撫平,寶貝似地放入懷裏。
曲城疏咬牙道,“鍾離凰傾,這是莫名拿命換來的東西。”
這是曲城疏第一次對她直呼其名,往日要麼是合乎理法的殿下,要麼是親密至極的笙兒。
直呼其名,這是第一次。
“曲城疏,我對莫名死也感到惋惜,可你如今兵臨城下,探我閨閣,就是為了告訴我這麼荒誕的東西?”鍾離凰傾冷哼。
信上竟然寫,她的皇兄是冒名頂替?還結黨營私謀取皇位?
荒唐!
她的皇兄,她怎麼可能不認得,簡直是荒唐!
“我知道你不敢相信,可你難道就沒有絲毫懷疑?”
這鐘離南麟七歲時因為落水而導致連病數日。
後來救是救回來了,卻傷及根本,帝后無奈,送去清禪寺靜養。
一去數年,直至幾年前才回來。
這幾年間可以發生的變故太多了,誰也不知道在這期間發生了什麼。
“我與皇兄一母同胞血脈相連,即使皇兄如今已經病入膏肓,如此,也在勸我明哲保身不要為他爭權奪勢。你說他是冒名頂替,是謀取皇位?簡直是可笑至極。”
現在在鍾離凰傾看來,曲城疏已經是為了奪位不擇手段了。
“他若是假的,你現在就是羊入虎口,他一定會對你下手!笙兒,和我走。”
無論輸贏,權傾朝野的長公主都一定是他最大的威脅。
如果鍾離南麟真的是冒名頂替,那鍾離南麟為了奪權,一定會對她下手。
現在的鐘離凰傾已經是腹背受敵。
“而且,二公主死前也……”
“閉嘴!”鍾離凰傾一聽到二公主三個字直接就開口打斷了他的話,“二公主,又是二公主,曲城疏,你對她可真的是用情至深。”
饒是威嚴沉穩的公主此時也失了態,她下意識砸出了手裏握着的杯子。
“町鏜。”伴隨着杯子落地的聲音,曲城疏的衣袍上多了一片茶漬和幾片茶葉。
“我。”曲城疏剛要說話,就被外面的動靜打斷。
“殿下。”外面的楚楚聞聲趕來,她側身在門外焦急正要衝進去,還沒等她說什麼做什麼,裏面傳來了清冷的呵斥,“退下!”
楚楚雖然擔心,但也只得退下,“是。”
等人一走,鍾離凰傾搭在桌子上的左手“啪”一下拍向桌面,桌子上的茶壺杯子皆是一跳。女人言語中怒氣衝天,“夠了,曲城疏,她活着的時候,你為了她拒絕了我的駙馬之位,她死了,你為了她扶持老三那個廢物來奪取我和皇兄的東西。
現在。你還要用她來噁心我嗎?”
鍾離凰傾想不明白,那個女人究竟有什麼好?
一個慣會矯揉造作惺惺作態的女人究竟有什麼過人之處,能把曲城疏迷成這樣。
當年,曲城疏科考一舉奪得狀元之位,鍾離凰傾與他驚鴻一面,就對他起了心思。
別的不說,就那張臉,足矣讓她起了興緻。
後來他步步高升,一朝盛宴,她醉酒走向曲城疏,眾目睽睽之下問他是否願意做自己的駙馬。
她是誰?當今嫡長公主鍾離凰傾,不僅地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一副容顏更是讓多少青年才俊魂牽夢繞。
所有人都羨慕曲城疏,紛紛覺得他簡直是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中了,沒有人覺得他會拒絕,甚至有趨炎附勢之人已經開始恭賀。
可是,他竟然拒絕了。說什麼志在朝野一心為朝堂百姓,暫無成家之心。
原為本朝律令,駙馬不可參政。做了駙馬就意味他要放棄現在得到的朝中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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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消停了兩天,又開始頭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