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回到最初
時間滴答,滴答慢慢流淌,房間裏顯得十分靜謐。
半亮的顯示器一閃一閃地一直停在原來的畫面上,李孝利手指交纏,牙根不知覺地廝磨。
不安的情緒一點一點吞噬着靜謐的氣氛,特別是從屋子裏音樂停下的那一刻開始。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或許是幾秒鐘一般的幾個季節,又或許是一世紀的一瞬間,等她回悟過來時,整個屋子已經完全陷入沉寂。
猛然,李孝利甩凳而出,踉踉蹌蹌地急速奔出房間,空蕩蕩的屋子裏頓時響起急促的,拖鞋踏在木質地板上窸窣的聲音。
李孝利自己也不知道在擔憂什麼,但在這一刻,她完全明白了。
樓下的琴房空蕩蕩的,惟餘一張鉛粉還在散落的曲稿;房間也失去了氣息,只有一台顯示器的燈一閃一閃。
尋遍了整個屋子,回蕩的,也只有她自己的腳步聲和無力的呼喚。
茫然無措的,李孝利立即撥打了李秋的電話,但書桌上響起的聲音證明他的主人並不在身旁;接着,她又撥了金敏赫的電話,而金敏赫似乎也在找李秋一般,還未等她開口,便急火燎燎地反問李秋去哪裏了。
再返回他的房間,移動鼠標讓待機的顯示器亮了起來,入眼的畫面證明了它的主人曾經看過,而畫面便是哪一張沸沸揚揚的相片。
她明白了,她明白了為什麼之前她會有如此強烈的預感,原來是這樣。
就是那麼片刻時間,李孝利忽然覺得她失去了全世界。
……
李秋失蹤了,三天裏,李孝利、金敏赫、李居麗,無論是誰,都沒有辦法聯繫到這次事件的主角。
李秋的失蹤所帶來的後果很大。
在事件升級的第一天,與李秋關係要好的藝人在接受採訪時都紛紛表示支持李秋,特別是s、m的藝人,在s、m與m表面關係僵硬的情況下,幾乎全員倒戈一般,特別是起初事件的受害者泰妍,幾乎是沒有遮攔一般倒向李秋,繼而是秀英、sunny,孝淵,jessica很沉默,冷然面對各種言論,似乎整件事都無關她事一般,直到jing察找上了她。
其他如
ang、ss501的隊長金賢重,忙內金亨俊也紛紛揚言支持李秋,並且強力譴責發佈相片的人。
其實事情發生到了第二天,就有一些猶如哥哥姐姐一般關愛着李秋的fanky配合藝人們發表言論,指出這張相片的異端,例如兩人都是緊閉着雙眼,例如兩人完全僵硬的動作,再如兩人酡紅的雙頰,不經意間,就已經道出事實的真相——這張相片是兩人是被灌醉拍下的。
這言論得到了眾多人們的視線,漸漸的,事態似乎又向好的一方面轉變了。
但缺少一個一錘定音的人的話語——當事人李秋,而他此刻卻是失蹤了。
雖然有fanky幫忙,但接連幾天李秋不出現闢謠,剛剛轉好的勢頭立即又峰迴路轉,突破吉尼斯記錄的“反季節”大軍再次揚臂口誅筆伐。
m只能發出幾句簡單的闢謠無力地聲明,居麗也十分配合的發表言論,敘述兩人之間是被冤枉,但沒有李秋出面的情況下,世人怎麼可能會善罷甘休。
一天,或許群眾們還等着,兩天,耐心已經去了一大半,到了第三天,已經發展頗具規模的“季節”和“秋天”兩大陣營幾乎瓦解。
當事人李秋,依舊未出現,而m大樓門前,再一次因為同一個人集會成團,束起旗幟,喊起口號,一同誅伐。
金光秀從辦公室的窗戶向下看着人頭攢動的fans群感到很無奈,當然也對李秋突然失蹤感到十分憤怒。
原本只是簡單的炒作而已,怎麼就發展成如今這模樣了?
在金光秀辦公室里,沙發上還坐着蹙眉沉思的金敏赫,一旁是三天裏都驚恐不安,茫然無措的李居麗。
在第一天的時候,居麗就嘗試着聯繫李秋了,可惜李孝利都聯繫不上,她自然也沒有任何消息,沒有見到李秋,即使有隊友的鼓勵,此時的居麗也像失去脊椎站立一般,怎麼依靠,都無法站穩,坐着身子都忍不住哆嗦起來。
“現在怎麼辦?”
金敏赫回頭望了一眼沉思中的金敏赫,作為這家龐然大物的領航者,這樣的事情還不能打倒他。
金敏赫抬頭嘴唇蠕動,似是想說什麼,望了一眼畏縮的居麗后,又停下了準備到喉間的話語。
這三天金敏赫的應對很茫然,90年代輝煌的他,在完全純凈的圈內如魚得水,雖然經歷過無數次緋聞事件,但這次,卻也因為關心則亂,做出了一些毫無頭緒的應對。
“我承認這件事之初是我做得不對,如果我不和s、m串通放任事態的發展,我想也不會弄到現在的地步。”金光秀十分歉意地向金敏赫說道。
金敏赫搖了搖頭,m和s、m暗地勾結的事情也是事態發展到這種地步,才從金光秀口中得知,或許這對公司的利益很好,但作為一名藝人的製作,心底總有一份不滿。
“現在有兩條路,但這兩條路對公司來說都是重大的損失。”金敏赫眼色帶了一些愧疚望向居麗,耳鬢本來因為李智美的滋潤變回黑亮的頭髮,就在這幾天又打回原樣變得花白。
居麗此時雖然茫然無措,但還有一個信念正支撐着她,金敏赫欲言又止的舉動,使她明白或許事情還有挽救的。
“社長,室長,我聽你們的,只要能平息,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居麗的話有說不出的堅決,也只有心中的執念才會使得現在的她鼓起勇氣面對。
金敏赫嘆了一口氣,自己兒子竟然監守自盜與小師妹好上,如果不是發生這樣的事情,這個小女朋友被逼迫說出來,或許等到李秋忽然說要結婚時他才會知曉。
但如今事情發展到現在,再加上一向對此類事情知根究底的李秋竟然在這節骨眼上玩失蹤,與平時他的睿智太不符合了。
“因為小秋不出現,任我們再怎麼努力都無法沒有任何損失平息這場震動,如果光靠我們想平息的話,只有兩條路,一是捨棄小秋,二是你退出……”金敏赫無可奈何地搖搖頭頹然說道。
聽完金光秀的話,金光秀坐在椅子上沉思,瀏覽了一遍最新的消息,似乎在權衡着金敏赫提出的兩條路,良久,又不經意地提道:“孝利呢?她有什麼消息嗎?”
“沒有,早上我和她通話時,她也沒找到,不過好像她在……”
話還未說完,m對此事臨時成立的應急小組組員崔成國急匆匆敲門而進,步子還未踏入辦公室,就響起他的驚呼聲:“社長,孝利回擊了!”
金敏赫睜大眼睛興奮地回問道:“什麼?孝利她,她做了什麼?”
……
昏暈的傍晚鬱郁沉沉,天際白雲漸進,沾染得西邊猶如一顆破殼的雞蛋,如蛋黃一般的夕陽死氣瀰漫,周而復始的自然規律促使着它緩緩沉墜。
清溪川,一條縱貫首爾的淙淙小河,秋天,溪水進入了乾涸期,本不大的河道只剩下一條涓涓細流,溪水很清,水底的鵝卵石從岸邊都能清晰端詳。小河上方點綴着一座座形態各異的橋,和兩岸鱗次櫛比的摩天高樓相映成趣,河道很長,但處處有景,讓人在欣賞的過程中忘記了途中的寂寞。
褪去一天忙碌的人們,在這休閑的時刻,這裏,是一個好去處——有帶着孩子的父母在徜徉漫步,有年輕的情侶把腳浸在溪水裏,坐在岸上談天,輕鬆又自在。
可有幾人曾知道,多年以前,這條悠然如夢,清秀宜人,碧波徜徉的小溪還是人見人憎,惡臭不止的臭水溝?
五六十年代,由於經濟增長及都市發展,清溪川曾被覆蓋成為暗渠,清溪川的水質亦因廢水的排放而變得惡劣。七十年代,更在清溪川上面興建高架道路。
2003年7月起,在首爾市長李明博推動下進行重新修復工程,不僅將清溪高架道路拆除,並重新挖掘河道,並為河流重新美化、灌水,及種植各種植物,又徵集興建多條各種特色橋樑橫跨河道。復原廣通橋,將舊廣通橋的橋墩混合到現代橋樑中重建。修築河床以使清溪川水不易流失,在旱季時引漢江水灌清溪川,以使清溪川長年不斷流,分清水及污水兩條管道分流,以使水質保持清潔,這才有了如今的清溪川。
在未整改之前,李秋與李孝利的初見,就是在這個地方,也是在如此暮氣沉沉楚天遼闊的傍晚,一道弱小和一道嬌媚的背影,漸漸拉長……
李秋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蹲坐在已經從橋洞改造成清爽石板橋的橋底,雙眼無神地盯着細細流淌的溪水,回憶,隨着斜入的夕陽漸漸拉遠。
當年那堆滿垃圾,十里惡臭的橋洞早已經不在了,當年骯髒枯瘦的小孩子也長成了高大帥氣的大人,再回首,恍然如夢。
已經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了,從那棟白色小別墅跑出來后,李秋白天就一直呆坐在這裏,一動不動。
蠕了蠕被雙臂壓得酸麻的大腿,被風吹了一天的頭髮顯得十分凌亂,秋風似乎要把他整個人都要風乾一樣。
一天又過去了,一連三天,原本氣宇軒昂的帥小伙,如今神情萎靡,疲憊不堪。
偶然,橋對面的堤岸走過一名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流浪漢。
李秋的視線卻被定格住了。
或許這行頭才是他原本的姿態,只是中間不小心做了一個夢而已,一個十幾年一直幸福的夢。
“啪嗒!”
帆布鞋踏在青石板上的聲音近在咫尺,三天來,這是第一個敢靠近李秋的腳步,一股極其熟悉的味道,神遊而來。
遲疑中,李秋慢慢撇過頭,沉暮的夕陽直面而來,刺疼了李秋的眼眸。
一雙柔荑伸出,軟軟的手掌上,映着活躍起來的昏黃色,在巨大光暈的落日餘暉下,黑乎乎的身影,猶如傍晚雲彩聚攏來形成了一道霓虹,閃亮動人。
“姐!”
李秋情不自禁地呢喃。
曾幾何時,在多少年輕,也曾經有那麼一個人,對他伸出了如此一般的手掌……
“我來了。”
(最遲下個月2號會把結局放出來,全部,不是不更新,而是在收尾,雖然只有幾萬字,但是總要顧慮很多東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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