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上天的暗示
拜風城國地處原洲西部中心,國內國聯書院佔地五百餘畝,清一色紅牆裝飾,是一所國際性的高級書院。
余加零一年前從他的城邦天石城考進國聯高級書院,一心打算要做一個安靜的弟子,然而只有死神才會得到安靜。各路書院惡霸猖狂猶如土匪,這些有養無教的敗類如果一天不作孽其身體必定會發霉腐爛一樣。
於是,余加零隻有拿出好戰的老脾氣——繼續打。
原洲日曆六月十日中午,余加零剛剛在書院室里干架被叫進總管辦公室問話出來,怒氣未消。頓覺整個書院邪氣填充,是有某個人形幻影移動。
穿越人屠命者來了。
屠命者從邪界穿越來的時候就有一副暫時性隱身眼鏡,只要戴上就身無實體,偶現虛影遊動正如瀕臨死亡的人眼前浮現的幻像。
他見到這個弟子是面如敷粉,乾淨清爽,烏黑亮澤的頭髮詮釋青春的生機朝氣。
“余加零。”一個聲音在余加零的左前方叫他。
他剎住去往宿舍的沖沖腳步,側頭掃描,連一隻病貓也沒見到。最要命的是這種聲音聽着極不舒服——沒有半點磁性親和,又非生硬呆板,還詭戾其中,純屬奸豪之流!
余加零不理轉頭欲走,然而同樣的叫法又來了一遍。
“叫你妹啊!”他怒從心起。
“短命死你的,我把你放生了!”這個聲音亦慍慍作怒。
我慒遇見鬼了,余加零心想,什麼鬼?
“不要吝嗇你的感謝!”聲音繼續,“否則你將羞於面對你的恩人,是我在月芽黑刀下拯救了你!”
屠命者並非良心發現饒了余加零的性命,打他見到余加零的第一眼開始就改變了想法——他先要將這個英英玉立的書院弟子變為自己的酒童。
他算計着此職位四年後再將其變成自己的第九屬下。如果此人活到六十歲,足足可以為自己效力四十四年,想法不錯!
然而要將余加零喚去作酒童是萬萬不可以用魔化詛咒的,不然就會變得又黑又丑一如現在的八大屬下。以他的脾氣,硬要綁架這個人,如若不聽必然會把他弄死,但他捨不得放棄這個人為他效命酒童的機會。於是他決定把這個任務交給任中絕。
一種虐戲般的笑音遠去消失。
余加零一臉懵逼困惑,悶悶不樂地回到444號男弟子宿舍。
宿舍三張床上下正鋪靠右牆,對面則是六張方桌。各人一台筆記本聯接書院內部網絡,隨時可以查閱書院資料庫的各種內容和解題技巧。
“怎麼樣?總管都說什麼?”余加零一進門,同宿舍弟子甘寧急不可耐地問。
余加零微微苦笑。來到國聯高級書院最大的收穫就是認識宿舍的五個鐵杆好友,他想如果有一天脫去書院寶藍色的小西裝書院服,我們的友誼還會在嗎?
“像上次一樣,說什麼好好學習,進書院不易,什麼要珍惜青春!……”他手捋垂在額前的頭髮,“兄弟們,我艹,誰不是在珍惜青春哇?誰在出賣了?”
宿舍一陣歡笑。
“我適才遇到鬼了,告訴你們。”余加零以一種嚴肅的口氣接著說:“空氣也在說話,時代變了。”
“鬼話。”貝豐羅表示不信。
“你真的聽到空氣說話了?”鍾圖想證明自己是因為正喝水聽錯。
於是余加零詳細描述了當時的內容,希望說服他的好友相信是絕對存在的事。
五位好友半信半疑,對歷史情有獨鐘的福多斯說:“據說在十五年前,即是國聯書院成立的那年,我院便遭到數十個骷髏形生物的攻擊,當然這個並未載入書院的記錄史。”
戰爭迷何安門說:“現在各國頻繁遭到野人,還有什麼七七八八的怪物侵襲,報紙上西陸聯盟統一領導下的防務軍團與之交火的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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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比一個月增多。”
余加零補充道:“各個城邦每一年的徵兵人數同樣在增加!”
年青人的熱血始終在沸騰,猶似晚秋的野火一但燃燒必以峰巔為方向!
444號宿舍的弟子們儘管容貌性格各異,但對友誼真誠。
余加零、甘寧、貝豐羅、福多斯、鍾圖、何安門分別來自不同的城邦,倘若不是對知識的渴望而相聚書院,一輩子各個誰又認得誰!
他們開心的聊着聊着,一個小時已經過去。時光,總是在人們快樂的時候偷偷溜走!
“這學期還有三天就結束了!”但聽余加零說,他坐在自己桌邊的方凳上,若有所思,“第一級就這樣學完了!”
“哪我們去外面撮一頓,怎樣?”甘寧提議。他是一個十分文藝的小夥子,彈得一手好琴,天生對韻律敏感,他常說‘真的歌者,為快樂增色更應該為悲傷減壓’。
“吃是要吃的。”貝豐羅有另外的主義,“拜風城網游公司廣告吹虛說他們上個月上市的遊戲難度‘難以想像’,沒有個團滅四次以上的經驗別想要終級boss下跪。”
這小子對新鮮事物毫無抵抗力,也從不拒絕!接着道:
“哥們,浪鳥網吧的配置不賴的,我們應該搞個通宵,證明一下網游公司的人吹牛時是否把嘴巴對準牛的屁股。”
一陣笑聲后,余加零道:“當然,這是任務得完成!”
……
是夜,余加零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走廊上的燈已息閉,滿天急行的雲朵雜亂無章,對渾濁的月光時擋時開,投下鬼鬼祟祟的暗影。
余加零向來膽大,聰穎,機靈,心中微量的桀驁使他對一切都無所謂。而此時,他卻憂心忡忡!
原因是他四歲時就認識的巫師老不點——反穿越者秘密組織的成員。確切的講,那時認識的只是巫師的飛天黃鼠狼。
之後,巫師老不點對他的性格和悟性欣賞不已,決定教予他巫術語言,暗中培養以便加入組織。
巫師叮囑他這是絕對的秘密,組織隨時都會陷入危險。十多年來,余加零從未和任何人透露。
組織在何處?老不點行蹤難覓。
通常巫師會每三個月和他秘密會面,而飛天黃鼠狼每五天會來和他相處一個鐘頭,從而知會各人安好。
眼看五個月已經過去,巫師不曾出現;從三個月前,黃鼠狼不在飛來,一切杳無音信,結果他不敢去想。
雖然修習巫術語言已精進成熟,可獲得稍許脆弱的力量;至於學習真正的法術,巫師還沒有安排。
他想着想着,不由得昏昏沉沉睡去。
夢中,千斤巨石死死叮着自己追逐,終於在他耗盡最後一絲力氣的時候,被追上壓倒。他拚命地掙扎呼喊,唯有深谷迴音。巨石將他的心壓得粉碎,痛徹骨髓。巨石離去,他爬將起來,前方,電閃雷鳴……
余加零驚醒,全身是汗,有氣無力。他不知道如此惡夢是那般預兆。想翻身側睡,突覺頭重千斤隱隱作痛,彷彿兩種力量在靈魂深處劇烈碰撞,交戰。
當他惡夢之時,屠命者的鉸心詛咒便襲擊了全身直至心靈深處。這種詛咒可以捉弄敵人一個時辰。
突然,中午時的邪笑聲音在門外響起,他倏的跳下床,拉開門,但見一團黑影伴着聲音從走廊已然遠去。
他回過頭來,宿舍的同學們正在酣然熟睡!
……
第二天中午,屠命者在拜風城最為豪華的夜樂國際大酒店招見了他的八大屬下。
這是一間非常闊綽的私人會議室,四邊牆上裝飾巨幅裸身男女勁舞油畫。
據說這樣的裝飾能有效阻止與會者爆發脾氣的可能和增加貿易談判的成功率!
屠命者無不喜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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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絕,你說的余加零這小子果然不錯,不但長相可以而且心智聰穎!”
“恭喜上尊不費吹灰之力解決了這個潛在的未來之危險。”任中絕一本正經如是說。
“不,一點也不危險,昨天我從中午一直觀察到晚上,決定暫時不殺他!”
屬下們一聽,似乎有點兒驚異卻又無從解讀。
任中絕道:“上尊的意思是……”
“我想使他作為我的酒童侍應生!”
“酒童?”眾屬下有些驚訝。
“這個職業雖然卑微,但是要求極其苛刻,余加零卻非常符合。”他解釋道。
“這小子還是一個童子嗎?聽任中絕老哥說他已經滿十六歲了。”趙瘋絕打趣地說。
主子與僕從皆裂口微笑。
李配絕強調:“他才是一個第一級的弟子呢!”
任中絕道:“就這方面而言,看起來還是比較純潔的。”
張守絕道:“這樣就好,酒童必須要純潔且自然。”
屠命者一揮大手,道:“現在你們必須執行新的任務。”
眾屬下立即抬手抱拳道:“恭請上尊下達命令。”
“很好!現在我要你們把余加零給我帶到龍泉宮,然後我再帶到陸心鐵堡為我倒酒;注意不得有損他一根頭髮,不得傷他半點肌膚,要他自自願願的接受這個工作。”
眾位聰明的屬下已然明白他們的主子為何不親自說服余加零。屠命者身型粗肥,個高鐵面,性凶。一但親自出馬,若他余加零不從必然會動用法力,輕者亂其心智,重者靈魂與肉身盡成飛灰。
這的確是一個棘手的任務。
這幫忠誠的僕人無論哪一個都沒有耐心使用言詞去說服目標達成任務,他習慣於武力與殺戮的快意。
屠命者一眼掃過,但見個個有遲疑之色,並未積極應聲,彷彿都在繼續聽他要求任務一樣。
“怎麼了,有什麼難度嗎?”屠命者問的語氣甚是平和,含義卻相當霸道,強勢。
“沒有,上尊!”陳問絕信心滿滿地道:“請相信你的僕人,定教哪姓余的小子樂樂意意地來到龍泉宮!”
“我必須再強調一遍:毫髮無損!”
僕人們道:“如你所願,上尊!”
屠命者慍怒全消,道:“我實在的告訴你們,陸心鐵堡很早就向你八眾全心召喚。你們,就只差一個最具榮耀分值的任務!”
陸心鐵堡乃是屠命者一夥的老巢,位於原洲幾何中心——陸心島之上。
陸心島十三萬平方公里,四周無死角的被一大湖環衛。此湖名稱環心湖,四十五萬平方公里。
環心湖外圍二十公里之內均無人敢進,入者必死。
眾屬下聽主人所言,無不頻頻點頭。
“當然!”。屠命者豪意難掩,道:“在開始執行我的命令之前得進食人間的美味佳肴,之後盡情歌舞一如牆上的佳作!”
說話時他伸出食指,指着前面的巨幅油畫。
此時此刻,書院弟子余加零正在書院室里接受本學年的最後一課。
這是一節經濟與人性品德二合一的奇葩課程,一院期一節。但聽幽默的實習美女田教員道:“資本本是善良的,一但到了悖德的人手裏,便萬惡無窮,譬如霸王合……”
資本並無惡意,邪惡的是擁有資本的人心!
老師言未畢,突然,余加零一連打了八個大大的噴嚏。
聲音之大以至於驚動整個教室,引來眾位學子的目光,並且毫無根據無理由地中斷教員的講話。
有的弟子無法剋制硬是笑出聲來!
“我拉個草,又有屌人慾害聯!”余加零脫口而出。
上天的某種暗示?他確信無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