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適得其反
“沖啊！”
“嘭！嘭！嘭！”
隨着，首領一聲令下，客棧的門窗皆被砸破。
眾人一擁而入，剎那間，佔領了整個屋子。
左如風也不再偽裝，悠悠走到煙雨晴跟前，從她胳膊底下，抽出自己的竹葉劍，握於手中。
“識相的，報上名來！”
“我們雙劍宗，不殺無名之輩。”
首領手持雙劍，示意身旁的小弟，靠前站掩護自己。
“雙劍宗？”左如風環視一圈后，忍不住笑出聲。
“這哪是雙劍宗啊，一個個打扮的跟土匪似。”
“你笑什麼笑！沒聽過我們雙劍宗的威名？”
首領語氣囂張，但身子卻一直往後靠。
“那閣下可知雙劍宗，用的是哪雙劍？”左如風問道。
“你管我們用什麼劍！”
“一會捅你肚子裏，你就知道是什麼劍了！”
左如風又仔細瞅了一圈，確定，這群人中，連一個數的上名號的人都沒有。
只好無奈的嘆氣：“雙劍宗用的是雙股劍，又叫鴛鴦劍。鴛劍長三尺七寸，鴦劍長三尺四寸。”
“而你們兩把劍都一樣長，怎麼可能是雙劍宗？”
“你管我們，什麼宗。”
“我們現在人多勢眾，殺你易如反掌！”
首領越說越後退，此刻已經扎進人堆了。
“老大，甭跟他叨叨，砍他就完事了。”
“就是就是，怕他做甚！”
首領正在猶豫時，只聽“啪！”一聲。
左如風將柳葉劍重重拍於桌上，扭頭望向窗外，不再言語。
屋外的狂風，卷着沙塵，打在破爛的窗戶紙上，劈啪作響。
而屋內卻異常的安靜，彷彿每個人都在靜靜聆聽自己的心跳。
在沉默片刻后。
首領終於忍不住悄聲詢問，發生了何事。
因為他站的太靠後，壓根沒看清楚。
小弟答：“不知道。”
首領又問：“他剛才啪一下，拍桌子上個啥玩意？”
小弟：“我也沒看清，好像是根柳條子。”
首領一頭霧水，說：“他拍個柳條子幹啥？”
小弟回：“咱不懂，拍着玩？”
首領不耐煩的朝地上淬了一口痰，下令道：“都他娘的，給我殺！把寶圖搶過來，重重有賞。”
眾人一聽這話，立刻就要蜂擁而上。
但就在此時，左如風卻忽然拔劍出鞘。
將劍氣匯於劍鋒，隨後對着窗外，很隨意的筆畫一下。
“唰”一道劍光劃過。
窗沒事，牆沒事，窗外的沙漠也沒事。
眾人又一愣，原本打算衝鋒的小弟們，也都個個駐足不前。
“老大，這次我看清楚了，那不是柳條子，是把劍。”
首領重重拍了一下說話小弟的頭，罵道：“廢話，我也看清了。這他娘的是左如風！”
“趕緊跑！！！”
眾人一聽，左如風這三個字，皆是嚇得屁滾尿流，撒丫子就跑。
連本來很寬敞的門框，現如今也被他們擠破了頭。
然而事情還沒完。
眾人剛一湧出門口，就見方圓百丈內的沙漠，瞬間塌方。
整個荒漠高低不平，隱約能看出，地上被刻了一首詩：
“風卷寒光血如雨，腥風洗盡柳劍中。”
眾人皆是臉色煞白。
首領更是擦着額頭湧出的冷汗，顫顫巍巍的嘀咕道：
“劍出鞘，不留人。”
“完了完了，咱們這下真是遇見閻王爺了！”
小弟也渾身哆嗦的回應：“那咋整啊老大。”
“要不幹脆，咱們回頭跟他拼了算了！”
“拼你奶奶個頭！”首領說著，給了小弟一個腦瓜錘。
罵道：“江湖上最厲害的五大宗主，個個都被左如風滅了。咱拿啥跟人家拼？”
“你真當自己是雙劍宗的人啦？”
小弟捂着頭上的大包，痛苦道：“那咋整啊，要不咱們抓緊逃命吧。”
首領二話不說，又給他一個腦瓜錘。繼續罵道：“你傻呀，這個時候逃命的小角色，往往死的最慘！”
小弟捂着頭上兩個大包，更加犯了糊塗。
“這跑也不行，不跑也不行，那咋弄啊？總不能等死吧，老大？”
“我還沒娶媳婦呢，連女人身子都沒摸過，我還不想死啊！”
小弟說完，聲淚俱下，惹得周圍眾人個個淚目。
首領清了清嗓子，強裝鎮定的說道：“這種時候，更要鎮定自若。”
“你們要知道，在江湖上，像他這種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往往不殺有骨氣的人。”
“咱們一會兒，站成一排，放兩句硬氣話，做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我就不信，他下的去手！”
小弟們聽后，都覺得言之有理，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好！聽我口令，原地返回，站成一排。”
首領此話一出，眾人扭頭又涌回了屋子裏，齊刷刷站成一排。
眼下，正當左如風納悶，他們為何去而又返時。
首領顫抖的身影，從人群中，邁出一步。放聲大喊：
“我們沙漠大雕幫，不做縮頭鼠輩，今日冒犯前輩，是我們有眼無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其中腦門頂着兩個大紅包的小嘍嘍也站了出來，一同喊道：
“我這顆腦袋能死在，左如風前輩的劍下，也算死得其所。你…你…你砍了我吧！”
眾小弟見狀，也不約而同的向前跨出一步，個個伸着脖子，齊聲吶喊：
“就是，就是。你砍了我吧！砍了我吧！”
這場面，可把左如風給看懵了，他行走江湖這麼多年來，還從未見過如此無理的要求。
一時間，竟不知所措。
要知道，他之所以名聲顯赫，腦袋被排在懸賞榜第一。
跟他的戰績有莫大的關係。
自從殺手出道以來，起步就是宗主級別。
這在江湖上可以說是一戰成名，史無前例。
如今，倘若連這些無名鼠輩都殺的話，簡直是自掉身價。
而首領見左如風，有些猶豫，更是心中暗喜，繼續小聲忽悠道：“快快快，加把勁，兄弟們，左如風就快放我們走了！”
小弟們也是聽話，一個個伸着脖子跑到左如風跟前，嚷嚷道：“來來來，殺我吧！”
“我們視死如歸，你不用留情！”
而正在此時，躺在桌子上的燕南，似乎葯勁兒已過。
他揉搓着雙眼，緩緩坐起身來。
而他身旁的幾個小弟，也發現了這一幕。
於是就照着葫蘆畫瓢，沖燕南也喊道：
“來吧，大俠，先殺我吧！”
“起來，先殺我！先殺我！”
燕南瞪大眼睛，以為自己在做夢。
於是又使勁揉揉眼睛，直到他發現，有人已經把脖子伸到自己刀下時，才敢斷定這群人是瘋了。
他當即仰天大笑，咧嘴道：“還有這好事？正好，給老子刷刷戰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