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忠誠難以換得信任
沐雲詩和北晉鄴在外面等了有一會兒，終於瞧見無川從另一個方向走了過來，他身後還跟着之前前去探查的金山，只是未見銀山的身影。
看見金山胳膊受了傷，沐雲詩便問到：“被發現了？”
“發現了我們的那個人已近處理掉了，為避免少一個人打草驚蛇，銀山正在裏面偽裝着。”
當時說來也有些倒霉，本來無川他們以為已經躲過去了，但誰料他又走了回來，沒辦法閻王都在催着讓他們收命，所以無川便先一步出手解決掉了那個人。
一切悄無聲息，順便無川他們在那人的身上搜颳了一些證明身份的東西。
北晉鄴看向金山道：“可有發現什麼？”
“是朱王的人。”
金山將之前在那人身上搜刮到的令牌交給了北晉鄴。
“這次之後，靈寶閣也得換掉一大批人，我們的人什麼時候能趕到？”
“最快也得快天亮的時候。”
消息雖然早就送了出去，但是他們的人馬想要大批往這裏趕來重新奪回靈寶閣的控制權，也沒有那麼快。
聽到天亮，北晉鄴的聲音不禁大了許多，但後面顧忌到眼下場合不合適聲音又小了下去。
“天亮！等到天亮只怕是連收屍都趕不上熱乎的。”
心中思量抉擇了一番，北晉鄴便立馬決定道：“我們從密道進去，進到靈寶閣的機關控制室。”
“看來終於捨得暴露你的家底了。”
之前無川想跟北晉鄴那靈寶閣的結構圖時，北晉鄴就像個大財主似的，往外透露一點都不願，這沐雲詩也能理解，畢竟是關乎人家身家性命的東西，但是就連指個道往哪個方向走北晉鄴也是支支吾吾的。
進去沒有了沒有方向，想要再出來無川很可能會有危險，所以沐雲詩便記着北晉鄴之前的那副樣子，真是又想要人家給你辦事幫忙，又一點也不願意提供一點信息。
“這不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來到靈寶閣外面稍微遠一點的一處宅院，這裏沒有任何人居住，就連鎖都落了灰。
跟着北晉鄴又穿進一間書房，北晉鄴擰動了幾個地方的機關，隱藏在書架后的門才緩緩展露在眼前。
石門上還有機關，唯有北晉鄴一人才知道機關石門的轉動方法，北晉鄴一番操作後幾人才終於能走進去。
一路上許許多多的機關，沐雲詩不免吐槽道：“等哪日你要是獨自一人落了難，別人想救你都救不了。”
“我要是獨自一人落了難，你覺得還會有誰會來救我嗎？”
從出生到現在，北晉鄴堅信能靠的人從來都只有自己。
“金山和銀山啊。”
金山和銀山看着對北晉鄴忠心耿耿，即便是北晉鄴下一秒讓他們死，他們恐怕也會毫不猶豫的拔出自己的劍抹了脖子。
聽見沐雲詩的話，北晉鄴只是沉默着沒有說話，走在後面的金山捂着已經包紮過的小手臂低着頭，在沒有聽見北晉鄴的任何回答后，心中多了幾分說不上來的失落。
穿過狹小的密道，幾人終於來到了靈寶閣機關的控制室。
這裏的每一道機關都能將靈寶閣變為殺人的囚籠。
“只要我按下這幾道機關，靈寶閣便能立馬全部封閉起來，到時機關暗器齊發，裏面的人沒有一個人能活着出來。”
北晉鄴說這話時眼中的冰冷，金山向來是應該習慣的，可是想到還在裏面的銀山，金山聽到這話時心中不免一驚。
金山與銀山還是半大點孩子的時候，便加入了北晉鄴秘密培養的死士隊伍，他們是從人販子手上買下來的去到哪裏不是個活。
後來金山與銀山在一群死士里脫穎而出，便到了北晉鄴的身邊當貼身侍衛。
金山與銀山一起出生入死過無數次，即便被培養成了殺人的機器沒有任何感情，卻也有着惺惺相惜的交情。
在北晉鄴的手要按下開關的時候，沐雲詩先出聲阻止道：“不是說銀山還在裏面嗎？而且裏面還有你培養的那麼多人，算起來損失應該不比靈寶閣小到哪裏去，應該還有其他的辦法。”
北晉鄴向來是權衡利弊之人，只做對自己有益之事，所以沐雲詩便只能從這個方面嘗試勸說，但是她心中也知曉，這樣做雖然無情冷血了些，但無疑是眼下最好也是最快的辦法，否則到時北晉鄴這邊失了勢，也只會死更多人。
北晉鄴沉默着不為所動，金山見狀在北晉鄴面前跪了下來。
“爺，屬下和銀山跟在爺身邊多年，屬下不敢破壞爺的計劃，只希望爺能否晚啟動機關片刻，等屬下將銀山帶出來。”
“孤做好的決定，從來就沒有改變的可能。”
說完，北晉鄴的手便立馬摁了下去，啟動了關閉靈寶閣釋放暗器的機關。
金山啞聲張大了嘴，現在已經不會再有挽回的可能了。
金山埋下頭掩住眼中的悲痛，往日裏那個殺了人就像吃飯一樣平常的他，現如今終於知道了眼睜睜看着身邊的人死去，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感覺。
狹小的空間裏安靜極了，四個人彷彿都能聽見對方呼吸的聲音，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向來習慣於殺人等待的金山竟也第一次覺得如此難熬。
無川心中並未激起半點波瀾，而沐雲詩覺得這個時候還是安靜的等着最好，等到一切塵埃落定。
許是這個地方位於靈寶閣的下方，這裏的隔音很好沒有聽見什麼慘叫聲，倒是隱隱約約間好似有血腥味滲了下來。
‘滴答~’
一滴血從上方剛好滴落在了北晉鄴的額頭正中間，他若無其事的用手指抹去額間的那一滴已經冰冷掉的血滴，看見指尖沾了血還輕輕的摩挲了兩下。
沐雲詩看見北晉鄴如此淡定，她不淡定的下意識向上看去。
只見上方的石板暈染出了一大塊陰影色，這間小小的密室里血腥味也越來越濃，沐雲詩忍不住用手指輕捂住了鼻子。
又過了一會兒，北晉鄴抬頭看了眼上方石板的陰影暈染的面積，然後摁向另一道機關，一處小隧道在旁邊顯露了出來。
“走吧。”
無川拉住剛要動身的沐雲詩說到：“姐姐你就別上去了。”
上面不知道死了多少人，若是死相慘狀遍地都是血水，不僅污了姐姐的眼還會弄髒鞋。
“不用，我和你一起上去。”
她不能永遠懼怕死亡的場面。
“嗯。”
無川妥協的點了點頭，只想着待會兒若是看見沐雲詩不舒服，便將沐雲詩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