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長夜漫漫，大黑作伴
剛剛喜提名字的“白沙潭”水平如鏡，在夜空的映襯下，顯得安寧靜謐。
“嗒——”
一截陳年老枯枝掉落水中，擴散出一圈圈的波紋，不一會兒，波紋漸漸消散，潭水又恢復成那水波不興的模樣。
潭水深處，泛着瑩瑩綠光的水草中間，有兩條不同種類的魚。
一條安靜的靜滯着，一條不耐煩的躁動着。
這時的魚樂很煩躁。
怎麼回事？
難道魚類不用睡覺嗎？
潛意識告訴自己，天黑了，該睡覺了。
可這眼睛也不能閉，一點睡覺的狀態也沒有啊。
還有，這腦子也清醒的無與倫比，倒像是才剛睡醒一般。
魚樂看了看旁邊此刻安靜的大黑。
這鐵憨憨，莫不是已經睡著了？
魚樂慢慢地靠近大黑，彎起魚尾，然後用力地朝大黑拍去。
套用前世的那句“名言”——睡你母魚，起來嗨。
“啪——”
大黑獃獃地原處晃了晃頭，接着圍繞魚樂緩緩地遊了一圈，輕輕地擺着尾鰭側對着。
魚樂感受到大黑憨直的疑惑情緒，心裏微微有些過意不去，同樣也圍繞着大黑游轉了一圈。
算了，睡不着也不是我這兄弟的錯，暗自決定不再戲弄大黑了。
大黑看到魚樂繞游，憨頭憨腦的也繞着魚樂快速地遊了幾圈。
看到這，魚樂心裏更過意不去了。
嗯，以後不能欺負大黑。
游轉了幾圈后，大黑又在魚樂旁邊靜靜地獃著，偶爾輕輕擺擺尾鰭。
哎呦，氣人哦。
這大黑不是又睡著了吧。
算了算了，不看他得了。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越想越氣。
魚樂往前遊了一個身位。
嗯，這樣好多了。
看看這絕美的風景，這綠晶晶的水草，這白軟軟的潭底沙，這黑黢黢的………
咦？
魚樂感覺身後有什麼靠近，定睛一看，發現大黑幽幽地跟着自己也往前遊了一個身位。
嘿，你個大黑，睡和不睡沒啥區別啊。
魚樂心裏嘀咕着。
嗯，既然沒有絲毫的睡意，要不然再去玩會兒。
玩會兒就玩累了，就能回來睡覺了。
也許，大概，可能是吧。
“嘩——”
魚樂一擺尾，遊了出去。
夜晚的潭底靜悄悄，在水草的點點綠光映襯下，潭底的白沙也變得綠晶晶的。
“……愛上一匹野馬，可我的家裏沒有草原……”
魚樂看着眼前的景色，心裏哼着前世的曲調，覺得很應景。
“咕嚕嚕——”
嘴裏不住的冒着氣泡。
啊哈，這裏有魚在睡覺。
魚樂游着游着，看到水草的根部，幾隻看起來像是草魚的魚崽子靜靜地懸滯着，在瑩瑩綠光映照下，這幾隻小魚的眼睛反射出綠森森的寒光。
分明是睡著了嘛。
魚樂小心翼翼地游到這幾隻小魚附近，準備“借鑒”一下魚類睡眠的秘訣。
“噌——”
大黑轉眼間掠了過去，只剩下兩隻小魚如夢初醒，慌忙逃竄。
死大黑，怎麼能恃強凌弱呢，這小魚這麼小，怎麼不知道愛護呢？
魚樂一邊暗自譴責，一邊游到小魚逃竄的必經之路上。
本着不浪費的原則，本魚就勉為其難的接受它們的奉獻吧。
某魚厚顏無恥的吞完小魚，擺了擺尾，朝大黑追去。
遊了會兒，又來到之前經過的迷霧區。
這時候的迷霧區完全變了模樣。
黃昏時還是死黑迷霧區，現在反而成了“綠光水下森林”了。
這是開了上帝視角了嗎？全圖插眼啊。
要不要這麼明亮。
因為水草上附着了大量發光生物的緣故，整個迷霧區都被照的明燦燦的，偶爾還有幾條沒有進入夢鄉的小魚，在綠光水草間遊動。
“砰——”
身後突然傳來撞擊聲，魚樂連忙側過身看去。
朦朧中，一條不怎麼大的寬顎胖頭魚正艱難地在潭底拚死掙扎，緊接着，一道黑影朝這條胖頭魚衝過去。
胖頭魚險之又險地逃開，急速地沖向魚樂這邊。
黑影沒有捕到胖頭魚，原地轉了兩圈，緩了沖勢，緊接着又追向胖頭魚。
待黑影游得近了，魚樂才發現，原來是大黑在追那條胖頭魚。
魚樂不禁腹誹不已。
到底是“鯰魚效應”還是“黑魚效應”啊？怎麼你比我追小魚還追的歡。
必須要證明一下自己。
嗖的一聲，魚樂也迎着胖頭魚沖了過去。
胖頭魚沒有料到後有追魚，前有堵魚，獃獃地在原處滯了片刻，轉身衝進了“綠光水下森林”。
“砰——”
一棵水草頓時黯淡了下去。
“砰——”
又一棵水草也黑了下去……
每有一棵水草被撞，都會使得水草上附着的發光生物逸散，水草頓時就變暗了。
這麼被胖頭魚撞下去，又得成“水下黑暗森林”了。
魚樂心裏一發狠，直直地游上淺層區，沒有了水草的羈絆，魚樂游的速度頓時快了許多。
遊了一會兒，因為位於胖頭魚的上層，魚樂發覺看下面迷霧區中的胖頭魚很是不便。
嗯，咱也不知道，咱這眼睛長的位置為啥不能看下方。
不過，自己倒轉身體游不是就可以直接看到下方了嗎？
魚樂突發奇想。
“咕嚕嚕”，魚樂吐出一口氣，化作氣泡冒了出去，隨即倒轉身體，魚肚朝上，繼續追着胖頭魚。
啊哈，成功開發魚類仰泳模式。
又遊了一會兒，魚樂發現那慌不擇路的胖頭魚，方向筆直地游着，並且馬上就要闖出迷霧區。
“嗖——”
魚樂翻轉回身體，迅速潛了下去，游到胖頭魚的行進方向上，倚在綠晶晶的水草旁，好整以暇的張開了自己的嘴巴。
嗯，“黑魚效應”就“黑魚效應”吧，咱還是喜歡戰略性的守株待魚。
追魚什麼的，太累了。
“阿唔”一聲，逃了半個潭的胖頭魚就成功的進入某魚的腹中。
嗯，這就很舒服了。
前世吃什麼都小心翼翼，還是免不了各種腹痛拉肚子，這一世，雖說是條魚，但吃上面可是毫不忌諱，隨便吃喝。
魚樂開心地看着迎面追來的大黑，甚至忍不住想打個飽嗝。
大黑風馳電掣的追過來后，原處打了個旋兒，就停在魚樂身旁，用木木的眼神對着魚樂。
好像在問：那條胖頭魚呢？
臉皮厚如魚樂，面對大黑靜默的心靈拷問，也微微有些尷尬。
那個，大黑啊，我沒搶你的魚。
是它自己跑進我嘴裏的，你信不？
魚樂劃了幾下胸鰭，想告訴大黑自己只是不小心吞了那條胖頭魚的。
正在魚樂絞盡腦汁的找借口時，大黑突然又嗖的竄向一旁。
魚樂彎過身來，看到大黑竄向的，正是之前自己捉弄那條怪魚時，曾看到的怪石區域。
當時就因為過分黑暗，不敢上前。
這裏遍佈着嶙峋的怪石，白天幽暗無比的區域，現在反而若隱若現的閃着光。
大黑，快回來。
魚樂心裏喊到，嘴裏卻只是冒了一串泡泡。
情況不明的地方，總有兇險隱藏其中。
大黑，你太莽了。
幾個鰓吸之間，大黑已經鑽進這片怪石遍佈的區域。
魚樂張了張嘴，游到怪石區域口，朝裏面張望了又張望。
除了星羅棋佈的怪石和若隱若現的閃閃白光，其餘什麼也看不清。
魚樂心裏焦急，在怪石區域外轉游幾圈，又游到口張望。
如此來回幾次……
算了，大黑救了我一命，我也不能拋下他，畢竟是這一世第一個魚兄弟。
“啪——”
魚樂猛地擺了一下尾，離弦的箭一般朝怪石區域內沖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