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77章

第77章 第77章

我也想你

周兮辭回B市沒兩天就到了邱琢玉的生日。

他雖然人不在國內,但群里給他慶祝的氛圍隆重到彷彿他過的不是十八歲,而是八十歲大壽。

不過因為時差的緣故,等邱琢玉看到消息的時候,群里只剩下周兮辭還沒睡,他直接敲了個微信語音電話過來。

周兮辭嚇了一跳,起身跳下床去了宿舍外面,壓低嗓音說:“大哥,你是不是忘了咱倆隔着十幾個小時的時差呢?”

邱琢玉樂了:“你不是還沒睡嗎,想找你嘮嘮。”

“行,嘮吧。”周兮辭怕站在走廊吵到其他宿舍的人,往前走了走,進一旁樓道里。

綠色的安全通道標識在昏暗裏透着詭異。

她眼下意識一閉,輕輕跺了跺腳,聲控燈亮了起來。

“你幹嗎呢?”邱琢玉問:“你還在外面啊?”

“沒,在宿舍樓道里,我師姐她們都睡了,我在裏面不好接電話。”周兮辭說:“所以你最好長話短說啊。”

“哦。”邱琢玉應了聲。

周兮辭正等着他的下文,等了半天也沒見他吭聲,拿下手機看了看:“邱琢玉?你信號不好嗎?”

“不是,我說完了。”

“……”周兮辭深吸了口氣:“我真是傻逼了才會在半夜接你的電話,我掛了。”

“哎別別別。”邱琢玉笑說:“跟我聊會嘛,我在這兒也沒個說話的人,你都不知道這裏的中餐有多難吃,我都被逼得會自己動手做菜了,保不齊四年大學讀下來,我能在這邊開個中餐廳店。”

周兮辭坐在台階上,“你爸沒給你安排個保姆照顧你嗎?”

“我是來讀書,又不是來這邊享福的。”邱琢玉說:“我家裏幾個哥哥出來讀大學都是一個人,我不能拖後腿啊。”

“那你好好照顧自己,要是缺什麼少什麼,你就跟我們說,我們想辦法給你弄,知道了嗎?”

“嗯。”

他的聲音帶了幾分哽咽,周兮辭聽着特別心疼,“你幹嗎啊,這大半夜的,別這樣。”

“哎,想你們了。”邱琢玉小聲說。

“想我們了就回來看看,我們又沒跑。”周兮辭想起什麼:“對了,你之前給我的那張銀行卡,裏面的錢我都沒動,你看現在是我給你打過去,還是怎麼弄?”

“你怎麼沒用啊?本來就是給阿……給你的。”

“我哥當時給墊了醫藥費,就沒動卡上的錢。”周兮辭說:“我還不知道你卡里有多少錢呢。”

“一二十萬吧,具體多少我也不清楚,給你了你就用唄。”邱琢玉說:“反正我現在國外也用不着那麼多錢。”

“你放屁吧,在國外怎麼可能不花錢。”周兮辭說:“你把你現在用的銀行卡卡號發我,我周末給你轉過去。”

“別,真不用。”邱琢玉想了想說:“要不這樣,你幫我以你的戶名開張卡,把我這張卡里的錢取出來存到你的卡上,以防萬一幾年後我跟家裏抗爭,就算被凍結了卡,還能有點錢應急。”

“……”周兮辭笑了下:“你想的還挺遠哈。”

“我這叫防患於未然。”邱琢玉說:“要是之後你有需要的,就直接取出來用,反正錢放在你手上我也不怕丟。”

“知道了,那我回頭去存個定期。”

“行。”

兩人隔着時差聊了半個多小時,群語音里突然進來一道聲音:“還不睡?”

“我靠!”周兮辭和邱琢玉異口同聲爆了句粗口。

邱琢玉先緩過神,看到群語音電話里進來的人是陳臨戈,笑着道:“哥,你怎麼也還沒睡?”

“水喝多了。”陳臨戈說:“生日快樂啊。”

“謝謝哥。”

周兮辭也緊跟着說了一句:“生日快樂生日快樂。”

“好了好了收到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了,我撤了,你們隨意。”邱琢玉笑着掛斷了電話。

陳臨戈看了眼通話時長,“怎麼這麼晚還不睡?”

“中午睡多了,不太困。”周兮辭說:“本來準備嘗試醞釀睡意來着,但這不是接了電話么。”

陳臨戈聽出她聲音有迴音,“你不在宿舍?”

“在樓梯間。”周兮辭打了個哈欠:“這就回去了,你也快繼續睡吧,晚安,男朋友。”

陳臨戈笑了笑:“晚安。”

周兮辭回到宿舍一時半會也沒睡着,刷完微博又刷了下朋友圈,看到邱琢玉在十分鐘前發了條朋友圈。

沒有配文。

只放了一張照片,拍的是之前他們一起給陶姜疊的那罐星星,陽光落在桌角,襯得罐里的星星都像是在發光。

周兮辭盯着照片看了會,點開和陶姜的聊天框,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她順着點開陶姜的朋友圈,突然發現她在零點的時候也發了條狀態,是微信里自帶的蛋糕表情。

小小的。

夾在一圈動態里,不注意就劃了過去。

明明沒有互動。

卻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周兮辭輕輕嘆了聲氣,放下手機開始醞釀睡意。

天快亮的時候,她才迷迷糊糊睡着,等到早上醒來,整個人都有些恍惚,洗漱完吃了早餐到訓練場跑了一圈才完全清醒過來。

她是這一屆新生里唯一一個提前來短跑隊報道的隊員,楊毅對她的要求和沈文文她們一樣,訓練、飲食、作息全都按照正式隊員的標準。

這一陣子,楊毅帶隊在韓國參加第二十八屆夏季世界大學生運動會,周兮辭也沒落下任何訓練。

七月中旬,出國參賽的運動員返程,楊毅又馬不停蹄地開展下一輪集訓。

這一年是中國田徑史上高水平賽事最多、最密集的一年,夏季大運會結束沒多久,蔣怡便被國家隊要走了。

她出發前往國家隊集訓基地的前一天,楊毅在隊裏替她弄了個小型的歡送宴。

“到現在為止,全亞洲只有6位女性在200米比賽中跑進了21秒70,我希望你,”楊毅看向其餘人:“也希望你們都可以成為第七位,第八位,乃至更多,我們要打破黑人運動員在短跑比賽中的壟斷形勢,要讓五星紅旗在國際賽場上升起。”

周兮辭仰頭去看那面旗幟,耳旁是楊毅帶着力量的聲音:“你們是新的希望,是星星之火。”

夏夜寂靜。

訓練館熾白的燈光下,火紅的旗幟迎風飄揚。

那是場館裏最耀眼的一抹亮色。

亦是他們蓬勃野心的象徵。

蔣怡去了國家隊。

訓練仍然要繼續。

日復一日,汗水打濕衣衫,滴進跑道里。

天氣越來越熱了。

“呼。”周兮辭放下餐盤,“沒想到B市的夏天也這麼熱,我以為北方的夏天會比我們那兒涼快。”

“但你不覺得北方的夏天一點都不黏膩嗎?”沈文文說:“我之前去南方參加比賽,感覺要是能抓住風擰一擰,都能擰出兩桶水來。”

周兮辭笑了笑,把手上的筷子和勺子分給她,“你去的是海濱城市吧?那邊都是這樣的。”

“還是喜歡北方的夏天,四季分明的,乾脆。”

“哎哎哎,怎麼還拉踩呢。”一旁來自海邊小城的師哥彭躍笑道。

沈文文叫道:“那我就是喜歡北方的,咋的呢。”

“好了好了,你倆別一見面就嗆。”副隊單成及時打斷道:“趕快吃飯,等會兒還有訓練呢。”

“誰樂意跟他嗆了。”沈文文嘀咕了句。

彭躍不怕死地回了句:“我還懶得跟你說呢。”

“行了啊,還吃不吃飯了?”單成無奈看着周兮辭:“別學你師哥師姐,都是一個隊的還非要爭出個勝負來,又不是在賽場上。”

周兮辭笑着點了點頭,“不會。”

“哎,總算有個聽話的了。”單成老父親般嘆了聲氣。

周兮辭樂得不行,埋頭塞了口飯,恍惚里好似聽見一個熟悉的名字,抬頭往四周看了眼。

發現是從不遠處掛在牆上的電視機里傳出的,那裏正在放着的是喀山游泳世錦賽男子400m自由泳的直播。

鏡頭給到了先前被稱作“jingyu”的男生。

他穿着國家隊的隊服走到賽道前,身形高大而挺拔,鏡頭下的臉,沉默而英俊。

他自顧低頭整理着,鏡頭逐漸拉遠,隔着不遠的距離,隱約能看清八個賽道前的參賽選手都在做賽前準備。

鏡頭又忽地拉近,男生已經脫掉外套和長褲,戴着印有廣告商的白色泳帽,泳鏡遮住了眉眼,露出的鼻樑又高又挺。

彎下去的身形像是繃緊的弓弦,蓄勢待發,隨着裁判吹哨,他猛地往前一躍,離弦之勢讓他很快領先其他選手。

單成順着周兮辭的視線往後看了眼,說了聲什麼周兮辭也沒注意聽,眼睛從始至終都沒從電視上挪開。

男生在泳池裏如同游魚一般,身形靈動而迅速,幾乎一直領先。

比賽進入最後兩百米,現場的歡呼聲逐漸明顯,解說員的語氣也變得激動起來,不停喊着他的名字。

周兮辭忽然也跟着緊張起來,男生的速度越來越快,到最後幾乎領先第二名半個身位的優勢抵達終點。

電視裏的歡呼聲和食堂里的歡呼聲交織成一片。

鏡頭下,男生把泳鏡往上一推,回頭看向場館的大屏,眉目漆黑,清晰而英俊。

鏡頭的最後,是他身披國旗,站在賽場上朝觀眾席揮手示意的背影。

……

“真強啊。”沈文文收回視線,“果然能打敗荊逾的,只能是下一次比賽的荊逾。”

“說起來這是他第幾個世錦賽冠軍獎牌了?”彭躍跟着收回了視線。

“不知道,我又不是游泳隊的。”沈文文說:“他們游泳隊人不是在那兒么,你去問問唄。”

周兮辭聽到這裏,抬頭問了句:“他也是我們學校的?”

“是啊,他跟我們是同一屆的,但他入學的時候就已經是國家隊的隊員了,平時也很少來學校。”沈文文說:“不過他倒是經常在大賽前去學校附近的一家陶藝館,那兒的老闆是他的泳迷。”

“隨便陶藝嗎?”

“對,你去過啊?”

周兮辭點點頭:“之前報道的時候去路過,進去看了一圈。”

她邊說邊掏出手機,打開了手機百度。

百度百科上有荊逾的個人資料。

荊逾,1997年11月7日出生於B市,目前就讀於B市體育大學|運動訓練專業,中國游泳隊隊員。

底下是一長串他的運動生涯和獲獎記錄。

周兮辭一目十行看下來,有些意外在隨便做陶藝的荊逾和賽場上代表國家出征比賽的荊逾是同一人。

她忙點開微信給陳臨戈發了條消息。

-男朋友!!

陳臨戈回得很快。

-嗯?

周兮辭剛打下幾個字,忽然想到他提及游泳時遺憾的神情,想了想還是沒說這個事。

陳臨戈大約是一直沒等到回復,又發了一條。

-怎麼了?

-沒事,就是想你了[親親.jpg]

陳臨戈回了條語音。

周兮辭點了轉文字,手指又不小心碰了下語音條,他帶着笑意的聲音立馬從聽筒里傳了出來。

“我也想你。”

最後還有一個很清晰的親親聲。

一旁的三人:“?”

周兮辭:“……”

作者有話說:

二更沒寫出來,大家別等了,明天見(7.19,21:42留。)

66個紅包。

這幾章的紅包完結一起發。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追光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言情穿越 追光
上一章下一章

第77章 第77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