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改型
“在這個‘暗能量’流動及毒素傳染的過程中，可能涉及四類‘容器’。”我繼續展開“假想”討論：“最初的源頭或是那些超高密黑能晶礦石，‘暗能量’被堅硬晶體所密封的‘容器’，就如普通黑能晶礦石中的X活化物質難以逃逸或‘感染’白能晶礦石一樣，哪怕由於某種原因或客觀條件變化導致發生特性‘病變’，也可能是長達千百年的事。因此，這類‘容器’是最為穩定且安全的，被普通人接觸應不會發生什麼事故，就如月鈴礦區作業的那些工人。”
那麼，就算有外傷的人，接觸那些超高密黑能晶礦石，是否也沒什麼事呢？比如那些乾重活的礦業工人，說不定就有受傷的時候，但似乎沒有聽說過受傷工人感染超高密黑能晶礦石毒素的情況。如果有的話，戴莎應該會講。
但是，存在兩個似乎相反的案例。
其一是米娜，父親是那個可能從事超高密黑能晶礦石“生意”的神秘游商喬治。她在卡諾州山邊鎮的家裏就有父親送給她的“禮物”……十二枚超高密黑能晶礦石！
當然，她並不懂得這些礦石的特質，只是將其當作久出遠門未歸的父親留下的珍貴寶貝。當時我很擔心與這些“毒石”相處好些年的米娜，但聽她所講，身體上並沒有感到什麼異狀。甚至，因在廚房幫工而受了外傷的她，在觸碰那些特種礦石也未感到刺痛感。
而米娜也確實表現得健康又有活力。9月15日，我隨隊乘坐大白車離開紅葉城，重返山邊鎮短暫停留半個小時，藉機參觀了她房間裏的特種礦石，並出手消融那些始終如定時炸彈般的“超高密”屬性，在還給米娜“寶物”的同時悄悄觸碰過她的手指，確實沒有感受到毒素的存在。
只是對於那個乖巧的女孩，她所關注的父親消息，現在卻一時難以給她准信。
其二就是……蕾雅。我們9月11日出發前往卡諾州之前，她在宿舍收拾餐具時不慎打碎盤子並划傷了手指，但那時沒有告訴我。隔天到紅葉城后的晚上，我在蔓蘿咖啡店冒險與那個邪教徒里克見面並試圖挖出些情報時，放心不下的蕾雅提前一步到了店裏“埋伏”。不過，我其實很快就發現了她的“蹤跡”。
當時，里克臨走前給我留下了超高密黑能晶礦石……在我為他療傷並驅除手腕傷口處的毒素之後。
那時我是以“特效藥”的名義幫他“解毒”的，希望能混淆過去……他甚至清楚蘇珊中毒昏迷的事，也似乎了解專門為蘇珊病情研發的新葯！
雖然我不必再為一名邪教徒解釋藥物的“科學性”，但總覺得似有詭異的隱情。
可里克走後，我卻頭痛於那兩枚特種礦石的“搬運”。因為，我雖然很想將其帶回去進行科學測試，了解其特性和指標，但自己一旦接觸的話，又會消融掉那層“超高密”特質，也就是後來所假想的“暗能量”……雖然我至今未明自身異能的“原理”。
於是，我那時就想到讓偷偷躲在角落裏的“正常人”蕾雅來幫忙。然而，沒想到的是，蕾雅剛接觸到超高密黑能晶礦石，那受過傷的手指就又流血並出現黑痕！而被嚇到的我趕忙握緊她的手指幫忙“驅毒”時，也確實感受到那微弱的冷寒刺痛……
那真的很奇怪。同類超高密黑能晶礦石，對於手指受傷的米娜就表現“友好”，卻如同野獸般兇猛地“咬傷”蕾雅並注入毒素？！難道其中的“暗能量”對蕾雅更“敏感”嗎！？
只是，回頭想想的話，蕾雅被特種礦石“咬傷”的次數……似乎不止一次了？
她究竟……怎麼回事？該不會……
啊，還有那個邪教徒，里克！這樣聯想的話，他算是第三個詭異的“案例”……！因為，他很可能是主動使用礦石甚至“成品”的怪人，就算如他所說並非為了製造死靈，難道是……傷害他自己嗎？！
“伊珂？”戴莎的聲音傳了過來：“怎麼了？又想到了什麼事？”
“哦，學姐……”我回過神來，看向戴莎，說：“剛剛講到相對最穩定的‘暗能量’容器超高密黑能晶礦石，但似乎也有矛盾的地方，腦袋一時轉不過來……”
“沒事，畢竟是‘假想’嘛。總會有似乎解釋不通之處，但也可能是我們認識還不夠。”戴莎微微一笑，問：“關於超高密黑能晶礦石嗎？你遇到了哪些感覺矛盾的事？”
“是的。”我想了想，決定講出里克這個“案例”……畢竟那是個聖明邪教徒，哪怕相對理智溫和，卻對可能即將發生的邪教儀式計劃袖手旁觀，只為了那莫名其妙的“觀察”和“記錄”。
這無論如何都不是個好人……或者“正常人”！
接着，我就向對面的戴莎和芙琳講出9月12日和里克的見面，包括白天在東街廣場的“再次偶遇”，以及晚上在蔓蘿咖啡館的約見，並且挑重點講了一些從里克那裏獲知的邪教“儀式”、“印記”和至今神秘但絕對邪惡的“手段”。
“伊珂，你……真是膽大。”芙琳似乎輕輕嘆了一聲。
“是呀。不可思議的女生，對吧？”戴莎像是苦笑着搖了下頭，同時看向芙琳。
“我不知該怎麼說了……總之，感謝聖主護佑與眷顧。”芙琳看了過來，同時說：“但這不是鼓勵哦。”
“我知道這很冒險，芙琳女士……”我也明白這不是能用“好奇”解釋得了，只能說：“如果是不正常的邪教徒，我絕對不會與其接觸。但這人二十年前是國家神學院的教授，到現在至少人還沒完全瘋掉。我偶然讀過他的着作，書里對包括聖明邪教在內的宗教史研究比較透徹，可以側面了解那個邪教的行為動機，或許還能據此破解其恐怖的‘儀式’計劃。而且，當時選擇在蔓蘿咖啡館這樣的公眾地方，相信他也不會亂來……”
“芙琳說得對。”戴莎看向我，略帶嚴肅地說：“但不能盡信邪教徒，也不要勉強自己冒險。畢竟，你現在的重心是校園生活。至於之後的職業選擇嘛……我始終保留着偵探社這個選項，會等着你的畢業答覆哦。”
“啊……”我看着戴莎，一時卻不知任何回應。
戴莎好像開過這樣的玩笑幾次了，難道真有此打算？比如，先到檢察長辦公室里掀桌子宣佈不幹了，然後改行？不不，那才是玩笑吧……她絕不是那種輕易放棄的人！
更何況，聖明邪教、毒素、死靈，甚至還可能涉及到聚能聯合集團的危險製品，其他恐怖組織……未剷除這些危險毒草之前，戴莎絕不會“退隱”的，我相信。
“咦？什麼偵探社啊……候補副檢察長？”芙琳轉頭看向戴莎，似乎並沒有把對方隨口帶過的話當成“玩笑”，而是頗為驚訝地問：“難道，你要拋棄我們了嗎？”
“沒有啦，芙琳司務官。”戴莎轉而看向芙琳，堅定地說：“至少，在這些罪案終結之前，我們仍將一起戰鬥下去……如果你願意的話。”
“那當然！一定不會放棄。”芙琳語氣堅決地說。
“嗯。”戴莎微笑着點了下頭，然後輕輕說了聲：“謝謝。”
“正確的事無需言射。”芙琳也笑了，說：“我堅信，一定能讓光點亮每寸黑暗的角落，哪怕是轉瞬即逝的‘光’，至少不會讓黑暗永恆。”
“這一份信仰，也是我所感謝的。”戴莎微笑着再說一聲：“謝謝。相信我們一定能勝利，也不只是轉瞬即逝的‘光’。至少……也得亮個幾十年吧？”
“嘿，這也是我所堅信的。”芙琳的笑容似乎多了些開心的意味。
而剛剛靜靜地看着戴莎和芙琳互動的我，也感到由衷的欣慰，不禁輕輕說了一聲：“嗯……真好。”
“呵？要加入我們嗎？”戴莎注意到我的輕語，馬上就轉頭看過來，笑着說：“先從雙修法學開始，怎麼樣？成為我真正的學妹吧。”
天咯，這不就是初見后在湖心餐廳時，她對我說過的話嗎？上次見面她又提過一次，後來奧文也說……唉，可是，我確實沒這個心思啊……
“啊哈……或許，還是循序漸進先掌握能晶工學要領吧……”我只能這麼說。
“嗯，沒問題，新學年開始也是可以的，好好考慮。”戴莎微笑着鼓勵。
“好的，學姐……”我趕緊敷衍一聲。
“而在此之前，如芙琳的意思，危險的事還是交給相對專業的我們來做比較好。”戴莎溫柔地收回笑容，同時說：“當然，我知道你的好意，也確實幫了大忙，真是感激不盡。所以，讓我們繼續這種‘假想’式的討論吧，或許，我們正在慢慢接近原本縹緲的真相。”
“啊，好的。也感謝學姐的理解，沒對那些不成熟的‘假想’嗤之以鼻，我已深感榮幸了。”我繼續剛剛的話題，特別是當時里克透露過的一些重要信息：“那個裏克涉及到聖明邪教的言論特別晦澀，但他也提過，最初的死靈製造手段是‘不人道’也‘不穩定’的，很可能是一種古老的辦法，類似巫術卻又在某種情況下可行。我想，那很可能就是含有‘暗能量’的超高密黑能晶礦石……雖然不知道具體的用法，但絕非如今工業化的提取與重注技術。”
“就如學姐之前所說的，那些邪教哪怕有着千年的歷史，也不可能掌握工業化生產的技術。但從三年前菱川城雷岩礦區6人死亡案件開始，到後來已有幾宗類似案件都出現了6隻野獸屍體，那也許就是復生后殺人的死靈。”我接著說：“如果後續每次都能在短時間內穩定‘製造’6隻怪物……這恐怕是獲得了某種特殊工具或得到技術支援。”
“對。不過，三年前雷岩礦區那次案件，6名工人死亡的現場除了6隻野獸屍體，實際上在不遠的地方還有……對吧？”戴莎看向芙琳，說：“記得當時有其他工人證實，事發前幾天有外地商人來礦區高價收購野狼皮毛，因此那段時間有好幾個狩獵隊伍到附近山林獵殺了不少野獸。”
確實。
我想起當時看過林奇撰寫的專題報道，就插上話說：“對了，《紅番茄報》有那一天的新聞，據說就有1個工人帶着另外5名組成隊伍狩獵，那也是三年前3月23日的值夜班小組，後來可能遭遇死靈襲擊……而那個帶頭工人恰在那晚上與別人換班躲過一劫，但在隔天清早就離職。那個收購皮毛的游商也很快‘消失’了，連皮毛都不要了。”
“那就是案件的詭異之處。話說，月鈴礦區事發前也有人到訪收購獸皮。現在想想，或許就是在收集所謂的‘容器’……可怕。”芙琳回答：“但三年前那起案件發生之前，那個外地商人據稱已經收購了相當多‘貨品’，遠遠不止6隻……不只是要皮毛，野獸屍體可以不用處理直接給他。後來，如伊珂說的，那個游商神秘失蹤后，據稱其短租的屋子裏滿是腐臭難聞的野獸屍體，極其駭人恐怖。”
“但他又實實在在給了售賣人報酬，一直到事發隔天後。”戴莎接着補充：“最初像是個收集野獸屍體的怪人，但離開的時候卻不帶走任何東西，非常詭異。”
“是的……有相當數量的野獸屍體，估計得有幾十隻，最後都被恐懼的人們火化了。”芙琳補充說：“那個被充當臨時倉庫租下來的屋子離礦區很近，本來以前就是個獵人小屋。據那個游商說這樣方便委託工人狩獵及收貨。但最後……那地方卻成了噁心的野獸停屍房。”
“更多的‘素材’，也許意味着在技術相對不成熟的條件下，更好的製造成功率，會不會如此？”戴莎接著說：“而在三年後的其他案件……如月鈴礦區也出現過外地商人在事發日之前到訪收購獸皮的情況，但沒有如雷岩礦區案件那樣大量地‘進貨’。再到後來，凡是有死靈出現的罪案中，就沒再發現‘6’只以外的多餘大型野獸屍體。”
“所以……會有這種可能性嗎？”芙琳說：“三年後，當某種關鍵技術突破之後，就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樣，通過大量屍體和‘不穩定’的古老手段來製造死靈了……？而且，新的技術還能‘製造’相對穩定數量的怪物！”
“啊……”我不禁驚訝地跟上話：“比如，原始的超高密黑能晶礦石，以及後來較為成熟的液化針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