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177)
吃完了早飯,曾衛國和八姐向後山走去。小軍帶着抓兔子的撈網和裝兔子的編織袋跟在後面。四隻邊牧高興地圍着他們前前後後地跑着、跳着,追逐着遍地到處都是亂跑的兔子。灰中帶黃的兔子驚慌失措地四處亂躥,轉眼之間就消失在低矮的草叢和鋪滿金黃色的落葉樹林中。有些膽子大的見過世面的或者是不知道危險的傻傻的兔子,並不知道逃跑,只是在邊牧離的很近的時候才跑兩步,要不就爬在地上一動不動。
曾衛國抓住一隻不是傻就是性格溫順的爬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兔子,預估一下重量,分辨了一下性別,轉身對小軍說,“這個是母的,應該放到繁殖區去,應該是很好的母親。如果現在被抓了、殺了,就太可惜了。”
“我知道。”小軍撐開編織袋的口,把兔子放了進去。
“這種傻傻的兔子,生下的小兔會不會也傻啊?”八姐拿着手機拍着,“我覺得應該抓知道逃跑的、靈光的兔子做種兔。”
“做母親性格溫順比較好,公兔做種要靈活,體型苗條,骨骼大……喏,那隻、抓住那個!”
曾衛國指着前面一個向前奔跑的,足有八、九斤重的大兔子喊了一聲。
兩隻邊牧向前衝去,擋住了兔子的去路,兔子往右邊跑,邊牧把右邊的路堵死。兔子往回跑,後面跟上去的邊牧撲上去擋住了退路。小軍拿着撈網跑過去套住了兔子,按住了兔子的脖子。
“看看公母。”曾衛國跟在後面說。
“是公的。”小軍看了一下,回道。
“放到繁殖區做種吧。”
“好。”小軍應道。
在把兔子拎起來放到編織袋裏的時候,兔子兩隻腳拚命地蹬着、掙扎着。
沒一會功夫,已經抓了五個種兔。
“我先把兔子送到繁殖區。”小軍說著,提着編織袋向林子裏走去。
秋天的風從山谷里吹過來,帶來一陣桂花甜蜜的清香,像水墨畫一樣的毛竹葉子被風吹得哆哆嗦嗦地沙沙作響;風帶來山對面竹林裡布谷鳥的叫聲。這邊,在不遠的什麼地方,有一隻布谷鳥像唱歌一樣回應着。
太陽已經升到了頭頂上,嗮的人懶洋洋的,即溫暖又舒服。
在一片開闊的林間空地上,八姐在一叢盛開的野菊花旁坐下來休息。
幾隻蜜蜂嗡嗡着在菊花瓣上飛舞着,貪婪地踩着花粉。
“你看——”八姐用胳膊肘碰了一下曾衛國。
不遠的地方,在一個土坑裏,一隻母兔子躬着身子在給小兔子餵奶。小兔子有拳頭那麼大,差不多把母兔子頂了起來了。
“好可愛啊!”
“噓——”曾衛國豎起食指放到嘴前面。
八姐沒有作聲,把這一切拍了下來。
母兔子跳開來。小兔子排着隊鑽進洞裏。母兔子趴土把洞口埋住,用前面兩個爪子壓了壓實。
“小兔子會不會悶死啊?”八姐問。
“不會。”
“全靠兔價跌到五塊五的時候買十萬塊錢的兔子,現在漲到八、九塊了,應該能賺錢了。”
“得想辦法變現啊!”
“你看這樣行不行,”八姐說道,“在直播間賣五十八一隻,送十塊錢的代幣券,等於四十八一隻。”
“四十八不好聽,還不如賣六十八,首次送十元的紅包,十元的代幣券。下次回購六十八,實際付五十八。”
“會不會太貴了,怕沒人要。”
“我看網上凈肉差不多二十塊錢一斤,五、六斤的兔子能殺凈肉三斤以上,鹵好了賣五十八不貴。再說,咱們是放養的,應該可以的。”
“嗯……”
“你多拍點視頻,多宣傳宣傳。”
“嗯……感覺還不如直播玩捆綁、鞭打來錢快……”
“天天一樣的玩法也會厭的。也不是長久之計。”曾衛國摸了一下八姐的脊背,“天天抽你,哪裏受得了?……現在還痛嗎?”
“不痛了……有幾個粉絲私信我,想過來體驗一下,”八姐猶猶豫豫地說,“我說可以啊!男的要付三千塊錢,女的免費……你看可以嗎?”
兜兜轉轉又回到了以前,男的S參與付錢,女的M有償參與收錢。圈子裏約定俗成的玩法。
“可以是可以……”曾衛國有點擔心,“會不會有法律風險?”
“沒有那方面的交易,沒風險。這個可以放心。”八姐十分肯定地說。
“最好找兩個年輕的女孩,你置身事外。別人用鞭子抽你,我會心疼的。”
八姐笑了起來,“我知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