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追與逃

十萬人以上的戰爭潰敗是什麼樣的場面？

那是一種用山崩地裂來形容卻絲毫不顯誇張的景象。

對金軍來說，後面就真的好像山崩地裂一樣，真的就像被山洪追趕一樣亂成一窩蜂般四處本逃，恨不得多長兩條腿好跑得快些。

秦軍一邊像趕羊一樣將潰兵往特定的方向趕，一邊將后金營寨推翻，將溝壑盡量填平鋪平，從而使得騎兵可以逐步下場。

不過有些多此一舉，因為金軍是真的四處潰逃，沒有人傻到留在營寨里等死，而只要逃出營寨，道路寬闊的情況下，兩條腿的人又怎麼跑得過四條腿的馬，不過是自投羅網。

努爾哈赤通過薩滿得知大營實在是失守后，沒有猶豫，直接拉上兒子和心腹將領騎上快馬衝去營寨，出來營寨后一路向北逃跑。

因為李青採取“圍三缺一”措施，只從三個方向包圍后金，特意留了一條生路給敵人，就是想降低金軍的抵抗。

特意放走敵首，留下普通士兵，這樣俘虜、收編金軍的難度就會降低很多，畢竟老大都賣了小弟跑路了，還能指望小弟繼續死戰不成？

努爾哈赤想帶着四萬多騎兵逃離，自然不是一件輕易的事，光是信息傳遞都要一段時間，更不要說還得快速分辯什麼物資能帶走又不會拖累行軍然後捎帶着逃走。

好在努爾哈赤早將騎兵都召集在一起，而且大部分都提前出營隱藏在數公里遠的地方以作奇兵。

努爾哈赤帶着營寨里的三千精兵快速撤離，和外面的騎兵接應上后，不禁回頭望去，夜色里看不清楚的營寨就像恐怖的巨獸一般讓人望而生畏。

努爾哈赤心裏五味雜陳，這一戰算是將后金二十年積蓄的實力揮霍大半，不僅丟失了大量人口，還失去了大半的鐵甲兵刃，庫存的火炮更是一夜回到解放前。

如今後金雖然還有四萬多騎兵，但能不能把這些人安然帶回老巢也是個未知數，努爾哈赤可沒有忘記秦軍那十萬精騎，以秦軍精騎的馬力想追上他們也不是多難的事。

除非分散逃跑加有人斷後，必須要分散否則以四萬之眾他們逃跑速度快不起來也無法掩飾行蹤，只是分兵必然導致戰力下降，被追上后更加沒有抵抗之力。

努爾哈赤猶豫再三，最終決定讓皇太極率領五千輕騎帶着多爾袞等后金核心成員先走，他則帶領剩下的騎兵阻攔秦軍，並嘗試收攏潰兵。

努爾哈赤終究還是不甘心，還是想回頭再搏一搏。

秦軍騎兵也沒有讓努爾哈赤久等，數股秦軍精騎追趕着數千金軍潰兵而來，其後煙塵滾滾，顯然有更多的騎兵隨後而至。

此時努爾哈赤已經收攏了近萬潰兵，並從潰兵口中得知了營寨已經徹底被秦軍攻佔，裏面的金軍不是降就是死，還有大約數萬的人從不同的方向逃出來，說到此處，逃回來的金軍將領還偷偷瞄了努爾哈赤一眼。

見努爾哈赤沒有為他率眾出逃的行為而責罰的意思，才接着講他們是怎麼將其他友軍甩在身後，逃離秦軍的魔爪。

努爾哈赤自然清楚這些老將都是老油子，所以他對這些個逃回來的將領添油加醋，謊話連篇的說辭只是信了三分。

努爾哈赤已經猜到這些人都是在他逃出營寨后，立即緊跟着行動的人，也只有這樣才能這麼快就追上他。

只是，秦軍的追兵轉瞬即至，也不好臨陣算賬，只是輕拿輕放地喝罵幾句，就把他們趕去列陣迎敵。

眼前的秦軍來的雖少只有四千騎，但努爾哈赤卻絲毫不敢大意，讓八千輕騎上前迎敵。

這些輕騎不僅是要阻擋秦軍，同時也是要去偵查後面秦軍有多少人，多久能趕過來，此外還起到遮蔽、掩護大軍的作用，盡量使得秦軍產生誤判。

要是秦軍追兵以為金軍還保留大量實力並且準備埋伏追兵，從而遲疑不定又或是放棄追殺，最好不過了。

就算不能如此，也可以掩護重騎兵吃掉眼前的這股追兵。努爾哈赤心中如此作想。

然而，很快就又被秦軍騎兵的戰力啪啪打臉。秦軍騎兵，見到金軍騎兵上來交戰也絲毫不顧及敵眾我寡，上來就給了金軍一個箭雨套餐。

金軍輕騎穿的基本都是皮甲，對弓箭的防禦力得拉開上百步的距離才有防禦作用，-同時還有很多的輕騎是金軍從各地拉來的部族軍打手，連皮甲都沒有，只有一身獸皮做的毛衣。

儘管此時夜黑風高不見月，但秦軍依然射得又快又准，后金輕騎一眨眼就倒下一大片。

短短几個呼吸就沒了七八百人，緊接着火把都被集火滅掉，失去了視線的金軍瞬間慌亂起來，大部分人轉頭就跑，只有少部分人想趁黑掩殺過去，和秦軍近戰拼殺。

這些逆流而上的人固然勇氣可嘉，但不是被身邊倒退的人撞倒，被踐踏而亡，就是被秦軍隨手一箭射死。

八千多輕騎上前交戰，半盞茶的功夫都沒有就丟下八百多具屍體落荒而逃。

努爾哈赤將交鋒的過程都看在眼裏，他已經估摸出秦軍有夜視的能力，所以才能夜間不點火把一樣百射百中，才能在今夜這種夜黑風高的惡劣環境中追殺不盡。

知曉了這點，努爾哈赤依然無力改變戰局，夜視這種看似細微、無用的輔助能力，對於今天這種無光的天氣實在是一種大殺器。

黑夜成為了秦軍最好的掩護手段，使得金軍完全無法掌握秦軍動向，不敢肆意出動，真的是好生憋屈。

隨着七千餘金軍輕騎兵不斷後撤，一千甲具騎裝暴露了出來，並開始加速奔跑，欲要正面衝擊，衝散秦軍輕騎的陣型。

而此時隨着甲具騎裝出場，七千多的輕騎也止住潰退，點起火把轉頭又跟在甲具騎裝後面，想要找回面子。

面對這彷彿重型坦克碾壓而來的甲具騎裝，秦軍也來不及躲避，直接迎面對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