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短暫離開
阿諾斯沒有留在船上吃飯，他借口球隊還有文件沒有處理就提前離開，但他也沒去位於龐培路的俱樂部而是徑直回了出租屋。
篤篤篤。
他手裏挑着鑰匙，手上還拿着公文包和手機，試了半天也沒看出哪把是正確的。
過了一會，門卻自己開了。
“你回來了？我來給你送一些日用品和傢具的。”開門的是安歌，她把阿諾斯迎了進來，“樸茨茅夫冬天挺冷的，這兒的供暖好像壞了，後面可能要找人來修一修。……時間比較倉促，距離球隊近的房子我只找到這一家。”
阿諾斯楞楞地看着安歌穿着圍裙拿着抹布出來，他有點懷疑是自己打開門的方式不對，兩人這麼多年的交情也沒見過她這幅打扮。
“這麼看我幹嘛。。。”小安在圍裙上擦擦手，筆直地站在桌前不知道該怎麼做，“新房子總要打掃一下的，我花了好大力氣才弄了一部分。”
“……”
“……”
“我來吧，我等會去打維修電話，再不濟我自己來吧”不知怎麼地他莫名有些緊張。
安歌在一旁笑笑也不說話，就好像在說，修東西你會嘛？你除了踢球，看球，訓練，睡覺，吃飯，還會別的事嗎”？
阿諾斯心理有些不舒坦，“我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2003年吧，怎麼了？”
“你那會畢業實習來做我的翻譯兼助理。”他雙手插在胸前，“你知道嗎！在你認識我之前拜仁慕尼黑的燈光，水電，空調都是誰去修的嗎！？”
“你的老師薩烏爾？”
“你放。。。那是我！我可是人稱拜仁法拉第的。”
“好吧，好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安歌走到廚房，開了開冰箱，從裏面拿出了點牛肉和蔬菜，“吃了嗎？我買了點菜放冰箱裏了。”
“沒吃，嘿，你要做？”阿諾斯摸摸肚子，從茶几上拿了根香蕉，又瞅了瞅屋子裏的擺設，桌上放着最近兩天的報紙，門口那放着兩人的鞋，衣架上掛着兩件外套西裝黑色的和寶藍色的女款，電視那放着他一點也不感興趣的綜藝節目，在往旁邊看還放着兩盆翠綠翠綠的植物。
卧室里還是一片亂糟糟，沒有整理，連床單被罩都沒有，客廳外鋪設管道的地磚已經被挪開了。
看見她不回答，阿諾斯擼起了襯衫袖子，從隔壁雜物室里找到了工具箱，緊接着從裏面拿了扳手、十字螺絲刀等，然後走到樓道里，檢查起了管道連接處的閥門。
叮叮咚咚好一陣敲敲打打，他才確定是管道堵塞了，過濾器上全是銹跡斑斑。關閉閥門之後，阿諾斯拿着鑰匙就出門，開了五分鐘車程之後在隔壁商超買到了替換的東西，又開了回來。
安歌站在廚房門口看着這個曾經的大球星忙進忙出，撩了一下耳側的髮絲，問道：“忙完了嗎？”
“沒呢，差不多了。”
阿諾斯回過頭看了一眼，微微戳中了下心弦。
“哦，那我繼續炒菜了，你忙。”
得知還沒好的安歌轉身繼續為自己的湯而奮鬥，她留學那會為了節省一點生活費，在加上異國他鄉吃不慣，硬生生把自己鍛煉成了大廚，做得越好吃她越開心。
嘗了嘗鍋子裏咕嚕咕嚕的牛肉番茄湯，她的眼睛都因為好吃而帶着笑意。
“你忙完了？”
又過了一會，察覺到倚在門口看她炒菜，滿身污漬的阿諾斯，她回頭問道。
“嗯，我看看你，學習學習。”
“呵”出鍋前又加了點鹽，她把湯也端了上去。
阿諾斯好久好久沒有吃到這麼豐盛的晚餐了，地三鮮、黃瓜雞蛋、土豆牛肉番茄，兩個人吃剛剛好。
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一口飯一口菜下去，俱樂部的煩惱都下去了三分。
阿諾斯摸索了一下口袋，拿出了兩張名片，上面都有一行工作電話之外的私人號碼，還留着漂亮的簽名，離開遊艇時美女給的。
他遞了過去。
乾飯的安歌接了過來，抬起頭撇了對面座的人一眼，“啥東西？？”
“兩個超模的電話。”阿諾斯夾了口土豆，毫不避諱。
“哦，桃花啊！”小安又抬頭撇了一眼，“這次打算怎麼辦？我繼續替你聊聊？你煩不煩。”
阿諾斯也不說話，低頭把安歌面前的一盤黃瓜端到了自己面前，奪食？你是人嗎？小姑娘怒目而視，非常憤恨地把兩張紙收進了自己口袋。
一桌晚飯吃了二十分鐘，直到電視機里整點報時的聲音響起。她覺得自己一個經紀人干這個事情有些不道德，但阿諾斯確實是一個專註於足球的人，可這兩件事有必然的聯繫嗎？
“新工作怎麼樣？”安歌泡了茶，一杯他最愛的紅茶，然後遞過來遙控器，切換到U盤文件狀態下。那裏面全都是一些足球視頻戰術集錦，有關後面幾個球隊的情報。
視屏的配音非常吵人，加上偷拍，畫面恍恍惚惚，看了幾秒鐘他腦袋都要炸了。阿諾斯又調回了綜藝節目，但綜藝好像已經結束，電視上開始放着《神探夏洛克》。
“挺有意思的。”阿諾斯嘴巴里講出來，也不知道是俱樂部有意思還是電視劇有意思。
“足球的事？”安歌調低了聲音，她對足球其實毫不關心，但這麼多年，阿諾斯的每次情緒波動都跟足球脫不了關係。
“球隊訓練，球員的轉會，還有他們的感情問題，你知道的無論俱樂部還是球隊，大部分球員只考慮自己的狀態，和如何保住自己在隊內的位置。”阿諾斯簡單吐槽了一句。
“就這？”安歌拍了拍自己客戶的肩膀，站起身來“沒時間聽你扯閑篇，我要回酒店了，我還要趕明天的飛機。”
說完她就站起來要走，阿諾斯想說兩句，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只得目睹人兒走到了門口。
忽然安歌又折返回來取走了自己的衣服，“阿諾斯，我覺得你應該習慣了，現代足球不就是勾心鬥角，利欲熏心嘛。青年隊時的你早就回不來了，你現在是個教練，成績是第一位的，其他問題都可以靠邊站，你要記得勝利。”
阿諾斯疾步走到門前，“你去哪？”
“你魔怔了？”安歌有些好笑，“回酒店啊，我開車來的。”
“不不不，飛機去哪？”
安歌開始換下拖鞋，說道：“回國啊，我已經大半年沒回去了，回去看看爸爸媽媽，總不能一直繞在你身邊。”
“哦”他有了幾分不知從哪兒來的失落。
“安啦”安歌指了指遠處的兩株綠植，“聖誕前就回來了，照顧好我的小草，我會記得看你比賽。”
講完這話小人兒一眨眼消失在漆黑的樓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