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3枚金戒指
柳葉讓憨砣把天平稱端到玻璃櫃枱上來,再將半邊金蝴蝶放到天平上稱上稱了一下,一共13克。
雙手撐在玻璃櫃枱上的三狗子也看實了,確實是13克。
“三狗子啊,這個半邊金蝴蝶一共重13克,可以打三個戒指,不知道你想怎麼個打法?”
“柳老闆,你信得過我,我就跟你說實話了,這三個金戒指,你按一女兩男打就是,兩枚男式金戒指,我和劉飛科長二一添作五,那枚女式金戒指,是送給劉飛妹妹劉紫秋的。”
“三狗子心思縝密呀,我算服了你了。”
誇獎完三狗子,柳葉從天平上拿起半邊金蝴蝶,由憨砣推着,朝店鋪裏面放着熔金坩堝的工作枱走去。
三狗子看清了,柳葉老闆把半邊金蝴蝶,放進了熔金坩鍋里。
憨砣抽張椅子,從櫃枱裏面遞出來,三狗子接過椅子,端坐在櫃枱外,盯着不遠處的柳葉熔金倒模修整,一招一式看得真切。
柳葉熔掉半邊金蝴蝶后打成的三枚金戒指,拿到玻璃櫃枱天平稱里過稱,不多不少,恰好13克。
三枚金戒指,其中兩枚男式的,各重5克,一枚女式的重3克。狗子拿起一枚男式金戒指戴上,不松不緊剛好合適,伸出大拇指朝柳葉跟前伸了伸,“柳老闆果真名不虛傳,金戒指重量、規格全都嚴絲合縫,這一套祖傳技藝實在了得。”
柳葉把右手搖了兩下,“這不在我的什麼祖傳技藝,只能說明三狗子你的半邊金蝴蝶純度極高,即便熔掉也無絲毫損耗。你把其中兩枚金戒指拿來送人,算是很貴重的禮品了,拿得出手,百分之百貨真價實。”
三狗子從褲袋裏抓出一大疊零散票子,選出幾張大額的,塞給柳葉作加工費。
“這些鈔票雖來路不正,但我是作加工費付的,你一定得收下。”
幾番推讓后,柳葉接下三張錢鈔,退掉一張給三狗子,三狗子不讓,一定要柳葉收下才肯離開。
柳葉只好收下,讓憨砣拿出三個小巧玲瓏的戒指盒,作為贈送禮物。
三狗子高興不過,將戒指放進盒子,一下便有了儀式感。再把三個戒指盒放進布口袋,又陡增了幾分成就感。
謝過了柳老闆和憨砣,三狗子搭人力車前往位於松濤路128號的江州警察局。
對朱啟年安排梁冰和劉紫秋照料高力一事,劉飛心裏很不痛快。
自端午節過後局裏就傳聞劉紫秋和梁冰好上了,劉飛一直沒往心裏去,直到八月十五那天,劉紫秋帶着梁冰到家中見過父母雙親大人,還一道共進晚餐,后又賞月觀花,一直鬧騰到深更半夜才離去,劉飛的火就不打一處來了。自己這個妹妹太任性,終身大事居然瞞着當哥哥的密不通風,事前沒作一點點通報,完完全全是一副我的婚姻我作主,休管他人論短長的架勢。
最主要的是,梁冰在劉飛眼裏根本就算不上是只什麼好鳥,辦事拈輕怕重,通曉阿諛奉承,對警局同事陰陽怪氣,卻通吃憲兵隊正副隊長,深得鬼子親睞。劉飛看在眼裏,急在心上,怎麼得了,要是自己親妹妹栽在他手裏,等於羊落虎口,沒得救了。
儘管幾次出面警告過梁冰,讓其不要再跟劉紫秋往來,但自己老妹死不爭氣,硬是黏着梁冰不放,這就讓劉飛像被鋒利釘子扎破了的皮球,氣泄完後有點摸不着北了。愛情的力量當真有那麼神妙奇異么?
最要命的是,劉飛的家中二老也喜歡上了梁冰,
一直把他當作未來女婿伺奉。這讓劉飛感到極沒面子,在工作和生活中找茬整蠱梁冰,對劉飛來說,早就習以為常。
在辦公室坐卧不安的劉飛,總擔心劉紫秋跟梁冰到了高力家,會上演出什麼離奇戲碼,抓起桌上電話機,一個電話打到了高力家。
悲傷過度的高力,去了卧室休息,閑來無事的劉紫秋,一個人坐在短沙發上,翻開隨身帶來的小說看了起來。
電話鈴聲響起,劉紫秋一下彈起身來,跑到高低櫃前接聽電話。
劉飛:“是高力大姐嗎?”
劉紫秋:“剛躺下休息呢,要不要叫醒她?”
劉飛:“是老妹你啊,梁冰呢?叫那小子接個電話。”
劉紫秋:“朱局把他召回局裏了。”
劉飛:“老妹你別哄我,你把他藏在高力家哪裏了?到時你倆好躲貓貓呀。”
劉紫秋:“哥啊,你信不過梁冰也就罷了,你連你老妹都絲毫不信任,我就只好裝啞巴了。你要找梁冰,第一上他辦公室去,第二直接晉見朱局!掛了。”
把話筒掛上后,劉紫秋頓覺一身輕鬆。梁冰教她的這一招,管它靈不靈,先試水一番再說。
劉飛拿着話筒,聽着“嘀……嘀”聲,心裏怪不舒服。
剛掛上聽筒,三狗子敲門進來,把劉飛嚇了一跳。
三狗子關上門,把暗鎖打下,一路貓步溜到劉飛跟前。
看到三狗子尖嘴猴腮笑跟哭相似模樣,劉飛問道:“江州軍統剛剛一鍋端沒多久,是不是有了地下黨的線索?”
三狗子只是笑,從布袋子裏掏出三個腥紅色戒指盒,放到辦公桌上。
“地下黨和軍統反正抓不盡,留着以後有的是時間抓,這金戒指嘛,說有就有,說沒就沒了。”三狗子說著將一個戒指盒推至劉飛眼面前。
劉飛打開盒子,取出金戒指,套在右手食指上,不松不緊剛好合適。“專門為我這個單身貴族定製的?”
“沒錯,這個是專門為你量手打造的——”三狗子說著將另一個戒指盒推至劉飛跟前,“這是給你老妹劉紫秋的。”
三狗子再拿起桌上的另一個戒指盒,“這個也名花有主,是我的啦!”說著拿起盒子就要往布袋子裏放,劉飛趕緊叫住,“放到桌上,先說清楚來源去向,再拿走不遲。”
三狗子抽把椅子坐下來,“今天例行在公交車上查形跡可疑之人,還真見到了一個怪人,桃子臉上的頭髮,像雞窩般蓬鬆亂糟糟的,駝着背卻霸蠻扯住車上的拉環,戴副上千度的近視眼鏡,直望着車頂出神,一襲舊長衫罩着,脖頸下方的喉節全無,右耳旁一個紫紅色痦子特別顯眼,左手緊緊夾着一個破舊的公文包。我就想着那包里應該有戲,想辦法靠近他后,用手術刀片在他那包上一劃拉,掏出了一個用紅綢子包裹着的物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