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反思

痛，頭痛，太痛了！！

昨天喝的實在是太多了，陳昊兩輩子也沒喝過這麼多的酒。沒辦法，許玲瓏每次紅着小臉為他倒酒時，陳昊就彷彿失去了抵抗力。喝到最後直接睡在酒桌上了，陳昊都不知道自己昨晚是怎麼回家的。

後果就是，今天一醒來頭痛頭暈，稍微劇烈活動一下就有嘔吐的感覺，喝大酒的後遺症全來了。

陳昊生活中有很多的壓力，平時也沒有機會釋放出來，這次算是好好釋放了一下。

但這種情況其實很危險，幸好陳昊沒有酒後亂說話的習慣，不然的話非常有可能暴露自己。這年頭，酒後吐真言暴露自己的間諜不是沒有，自己這次沒有出問題，不代表下一次也有這樣的運氣。

那王傑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別看昨晚他對自己恭恭敬敬的，自己只要稍微露一點破綻，肯定會被他發現的。

現在回想起來，陳昊不禁有些后怕。還是太年輕了，經驗不足呀!

陳昊今天不打算上班了，在家裏給自己內務處的秘書打了個電話，就說自己身體不適，讓她給自己請一天的假。案子的事就先放在一旁，自己的身體要緊，自己又不是真的國黨人士，沒必要為了他們硬撐着身體去上班，不值當。

陳昊打算先在家洗個澡，畢竟自己身上還散發著一股子酒氣。身體不舒服也懶得細細洗澡，胡亂搓揉一下身體，熱水蔓延在自己的皮膚上，彷彿可以沖刷掉一些頭痛和頭暈，卻又彷彿是某種神奇的藥用液體，將自己治癒……

順帶一提，陳昊的這間住所花大價錢裝修過，裝潢極為奢華。有明艷而又豪華的衛浴間、鮮亮卻不耀眼的照明燈光、古色古香的桌椅傢具、雪白而又香軟的床褥枕頭……他這內務處長真的沒白當。

關上水龍頭，用潔凈的浴巾擦乾淨身體，昨天的衣服陳昊也沒法再穿了，於是換上夏天穿的絲綢睡衣。陳昊打算在家熬點蓮子粥，填飽自己的肚子。

一邊熬着粥，陳昊一邊對昨晚的事情進行着思考。

鄭保雲和許玲瓏的來“陪酒”的目的應該比較簡單，只是在弱肉強食的世俗法則法則下，討好強者罷了。

世界上的規則其實都是這樣骯髒的交易。

陳昊知道自己對許玲瓏有好感，所以當時王傑在去後台請人敬酒的時候，自己沒有刻意阻攔。為了安寧，這年紀輕輕的許玲瓏只是來倒了幾杯酒，乍一看還能忍受、比較體面。陳昊長相併不難看，當然和偶像級別的孫何晏比起來有差距，但是和昨晚的王傑一對比，氣質上他要好得多。

但是交易本質也沒什麼區別，陳昊如今的地位擺在這裏，就算他對待許玲瓏再和善，給別人的感覺也一定是強勢和脅迫。

許玲瓏用一時的隱忍換來一時的安全，這就是如今的世道。

至於陳昊對許玲瓏究竟是什麼樣的感情，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陳昊知道的是，許玲瓏對自己而言絕對不僅僅是一件漂亮的東西。

王傑的的心思就很難猜測了，昨晚最活絡的就是他，可藏得最深的也是他。

一切都在交易，但是王傑交易的深度，明顯超越了許玲瓏這類男女之事。

王傑表面的對陳昊的恭敬與討好究竟想得到什麼，陳昊現在不清楚，但是王傑肯定是有更深層的目的。看來今後與這王傑打交道要多加小心了。

但昨晚這頓酒全是壞事嗎？其實也不見得。

陳昊如今已是而立之年，

年紀已經不小了。可是別說婚娶了，平日裏連個相好都沒有，這可是很反常的。要知道，這個年代普遍都是二十歲成家立業，陳昊的這種格格不入，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

陳昊之前這麼做也是為了安全考慮，如果身邊多了一個十分親密的人，在不清楚她的的政治傾向前提下，自己暴露的風險將倍增。

如今許玲瓏的出現是意料之外的。但許玲瓏的出現，或許可以彌補陳昊的這一“弱點“，成為陳昊的擋箭牌。

其實陳昊和許玲瓏之間的關係想要進一步發展不太容易，這年頭講究的是門當戶對，現在的官太太不是大戶人家出身的小姐，就是飽讀詩書甚至喝過“洋墨水“的才女。許玲瓏區區一個戲子，就算陳昊對其有所偏愛，兩人地位的差距還是太大了。

除非是納入偏房，但現在早就不允許了。

南京國民政府頒佈了的《中華民國民法·親屬編》，其針對的就是婚姻家庭。國黨的立法原則是“妾之問題，毋庸規定”，並認為“妾之制度，亟應廢止，雖事實上尚有存在者，而法律上不容其承認，其地位毋庸以法典及單行特別法規定”。

簡單點說，就是你納妾國家是不承認也是不允許的，如果你做了就將等同於通姦罪。

雖然國黨政府的社會控制力不高，而且納妾制度歷史慣性太大，民間的納妾現象仍然存在。

但如今國黨的政府官員和高級軍官，為了自己的仕途，是萬萬不敢放肆的。

陳昊坐在餐桌旁喝着自己熬好的蓮子粥，一邊對昨晚的事情進行反思。

對自己的失誤進行復盤，這是陳昊的習慣之一，在很多時候都能幫助他，甚至救他的命。

思考了很久終於把一切理通順之後，陳昊的頭痛好像也好了許多。大口大口地把剩下的蓮子粥喝光，陳昊又躺在了床上，打算休息一下。

只是這腦海中，時不時會浮現出許玲瓏的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