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校園霸凌
葉楓走出行政樓，才發現已經打過下課鈴了，校長室內隔音比較好，因此他沒有注意到。
此刻只剩零星的學生們朝着校門走去，葉楓逆着人群而行，腦海中思索着方才的事，仍舊覺得不可思議。
他從未如此明確地感覺到，人生的軌跡是由一個又一個抉擇來勾畫的。
傑克和趙仙穎都對他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期待與信任，葉楓感到心頭湧現出莫名的溫暖。
他這麼一路回到二年七班的樓層，剛踏入教室門，驟然聽見一道聲音落入耳畔。
“喲，可算回來啦！”
葉楓抬頭，向他打招呼的正是夏風。
一併留在教室里的還有兩個人，一位是慕容天雪，還有一位梳着雙馬尾的可愛少女，正與慕容天雪聊天，她名叫藍筱茜，和慕容天雪關係密切，二人時常形影不離。
他們似乎是留下來打掃教室衛生，夏風手上還拿着笤帚。
“校長叫你去到底幹嘛？不是訓話吧？”夏風湊過來好奇地問道。天雪二人也看了過來。
“沒有，只是單純地喝茶聊天。”
“哇，好羨慕！我還沒看過校長本人呢。”一旁的藍筱茜也自來熟地開口搭話，“聽說校長以前出過家，是一名很厲害的道士，是不是真的呀？”
葉楓倒未曾聽過此事，微微搖頭表示不知道。
他收好課本，拿起書包便準備離開，夏風連忙叫住他：
“葉楓等等，咱們去吃點東西吧，喝一杯也成！我請客。”
“不用麻煩了，謝謝。”
“別啊！”夏風誇張地皺起臉，“今天你仗義出手，幫了我這麼大的忙，總得讓我感謝一下嘛。要不然我渾身都像有螞蟻在爬，今晚是睡不着覺的。”
他這個比喻配上刻意做出的滑稽表情，讓葉楓有些為難，而且他留意到慕容天雪和藍筱茜也露出期盼的眼神，似乎都在等他答應。
葉楓只好點頭。
“OK，咱們這就出發，提前問一下，你家沒有門禁時間吧？”
葉楓垂下視線，搖頭說：“沒有，但不能回去太晚。”
“好，那就沒問題了，我就耽擱你一小會兒。”夏風笑容燦爛，藍筱茜也很興奮，似乎是提前約好的。
以葉楓和夏風為首，慕容天雪和藍筱茜跟在後面。
他們一路走出聖德學園，轉而沿着街往學校後門處走去。
“雖然前面的商鋪街比較多，但是後邊有幾家店味道和服務更好。”夏風對周邊的飲食店非常清楚，介紹得頭頭是道，顯然是位老主顧。與此相對，葉楓卻是一次也沒光顧過。
“葉楓，你平時怎麼回家？”
“搭地鐵。”
“喔，那正好，我今天也想體驗一下地鐵。”夏風有意將眾人都拉進聊天對話里，回首問道，“天雪你們也可以搭地鐵吧？”
“嗯。”天雪點頭應道。
“我也沒問題，我家和天雪順路。”藍筱茜微微一笑。
雖然夏風有意活躍氣氛，奈何葉楓即便想配合也有些力不從心，三人都是為他特意留下的，想藉著聊天的機會增進了解，順便道謝，但是葉楓一個人獨處慣了，完全不懂如何接住話題。
所謂一句話能把話聊死，就是他這樣的。
“葉楓，你平時玩什麼遊戲？”夏風問。
“不玩。”
“真的嗎？一款遊戲都不玩？”夏風瞪圓了眼睛。
葉楓肯定地點了下頭。
“那動漫呢？電影？電視劇？”
“也不常看。”
“那你平時有啥愛好？”
“讀小說。”
“呃，什麼類型的？”
“幾乎全都看。”
夏風機械性地點點頭，有些刮目相看，他還沒見過一點遊戲不玩，單隻看書的。
“真不愧是你。”夏風突然回頭問了一句，“天雪好像也讀過不少書，對吧？”
“嗯。”天雪聲若蚊鳴地點點頭，她平時遇事都很鎮靜，今日罕見地顯出幾分羞怯，話很少。作為閨蜜的藍筱茜當然瞧得出來，只是佯裝不知，沒有點破。
他們走了沒多久，約莫幾分鐘，路過一片靠近校區後面的舊遊樂園，遠遠發現有百多名學生扎堆聚在一起，似在圍觀什麼。
那些人都穿着聖德學園的制服，不過顏色是以紅白為主的，那是初中部的制服，的確有很多一看就是個半大的孩子。
葉楓他們的高中制服是以黑色為主的西裝款式，男士夏裝是輕薄的黑色長褲，女生是以黑色為底，帶紅色細格的百褶裙。
“這麼熱鬧？”四人恰巧路過，夏風隨口一說，突然看清裏面的陣勢，不由皺起眉頭。
葉楓目光掠過人群，也突然發覺不對勁。
起初他們以為是打架，中二年紀的熊孩子年輕氣盛，偶爾衝動莽撞也不足為奇，但是葉楓看見裏面有幾個頭髮挑染成花花綠綠的成年人。
而且不是打架，一方人多勢眾，為首的是個皮膚微黑的胖妞，身後跟着10個約莫十幾、二十齣頭的成年人，看模樣打扮就不是正經人，多半是些社會閑散人員，也就是所謂的地痞流氓、小混混一類。
而另一邊僅有一個身材瘦小的黑髮少女，那胖妞照着她的臉便狠狠扇了一巴掌，口出極為難聽的侮辱性詞彙。
圍觀者不算少，但皆是默不作聲，偶爾低聲私議，有個站在前排的初中生少女翻出手機錄視頻，順便播通了報警電話。
自那群小流氓中竄過來一個瘦子，一把扇飛了少女的手機，口中威嚇道：
“滾！找死是不是？”
那瘦子性情惡劣，還準備揪住那少女的頭髮，準備繼續耍橫，未料到夏風撇下書包，此刻已撥開人群，及時出手，照着那個瘦子的側腹便狠狠踹了出去。
他這一腳踢得那瘦子措手不及，但未能將那瘦子直接踢倒，夏風緊接着一拳含怒出手，照着那瘦子的臉迎面猛擊。
夏風今日體力消耗甚劇，力道不足平日的一半，要不那瘦子定然滿臉開花。
那胖妞和身後的流氓團伙立刻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口中呼喝着便圍了過來。
對方人多勢眾，夏風握緊雙拳，絲毫不懼，身後的初中生們慌忙後退，生怕被波及。
葉楓也在後腳擱下書包，此刻越眾而出，淡定地走到夏風身旁。
“小胖子，在聖德敢玩霸凌這一套，還真讓我大開眼界。”夏風咧嘴一笑，目光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