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問路
次日凌晨,李上淵和劉子云剛出宿舍不久,就聽見了學校的廣播響起。
下面播報一則緊急通知:據有關部門允許,我台公佈以下消息:昨天下午,雲天市發生恐怖襲擊活動,安全部門將其定位為“橙級”重大災難。據悉,此次災難並未造成重大人員傷亡,安全部門有關人員發言:安全部門屬下的一個組織及時遏制了本次災難的擴散和嚴重後果。下面,本台將根據要求播報犧牲烈士的姓名:泱夏國安全部“信”組織上校——宋寅樓,少校——羅天成,一級軍士長……
在路上有說有笑的李上淵不由得僵立在地上,手中有些抖動。嘴唇發抖的自語:“宋……宋……怎麼……怎麼會……這樣……他明明只是一個……只是一個買煎餅的啊……”這少年忽而癱軟在地上,只覺眼前一昏,再不知其他。
安乾市的一棟高樓內,一個女人看着蔚藍的天空,旁邊的電視機正播報着那則新聞。在看這女人,早已淚流滿面,手中緊緊的捏着一張沾滿暗紅色血跡的綠色封面的士官證。她不由得想起昨日的場景……
“bong!”一聲爆炸響起,一個手持黑色長棍,身穿黑色長袍,衣服後面赫然印着一個白色的‘信’字的男人微微抬起了頭。他的手上,早已沾滿了血跡,分不清是誰的。一個女人蹲在他旁邊,臉上泛起一絲疲憊。“寅樓,怎麼辦,天成他們已經……如果不阻止他們,恐怕整個雲天市都會……”宋寅樓摸了摸女人的頭,有些無力的笑着說道:“不要怕,我們會成功的。”忽然,男人充滿了戒備的看着四周:“來了嗎?”幾個人影出現在他們面前,宋寅樓不禁怔了一下,轉而又嘲諷道:“我很好奇,如正心境的這般強者,是如何淪落為‘寇’的一個走狗的。”來人並未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漠然的說道:“你,會死。”宋寅樓仰天大笑,隨後又看向一旁的女人,女人點了點頭,猛然間躍出窗外,丟出一張黃色符籙。整個房間泛起了金光,一個‘信’在金光中時隱時現。女人剛想再次進入房間戰鬥,卻只見一根黑色長棍迎了上來,女人來不及閃躲,向後倒飛出去,卻只聽見:“若是我戰死了,幫我照顧一下他。”隨後,便落到了遠方的一個湖裏……女人將手中的士官證捏的愈發緊。這是他後來從一片血肉模糊的屍體中找到的,上面寫着:“上校——宋寅樓!”女人抱頭痛哭,撕心裂肺……
王國安家中,老人正守着床上的少年醒來。“爺爺,你就放心吧,醫生說了,上淵只是受到了刺激,好好休養就沒什麼大礙了。”劉子云站在一旁耐心的解釋道。老人點了點頭,又看向床上的少年,皺起來的眉頭就沒有舒緩過。“這孩子,一直是我和寅樓看着長大的,寅樓對於他來說,太重要了。唉,可憐寅樓那孩子,‘捐軀赴國難’啊。”老人沉重的嘆了口氣。“爺爺,宋叔為國為民,你別太傷心了。”劉子云安慰着,又接著說:“我幫上淵請了三天假,這幾天就讓他好好休息吧。”老人點了點頭。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老人剛要起身就被劉子云制止了:“王爺爺,我去吧。”門剛被打開,劉子云不由得吃了一驚,門外站着兩個身穿軍服的人,一男一女。那男的臉上還留有尚未痊癒的傷痕。“你好,這裏是李上淵的家吧。”男人率先開口問道。劉子云點了點頭。王國安跟着出來,看見那軍服便猜到了一些。“我們是國家安全部‘信’組織成員。
”男人接著說,又指了一下身旁的女人,說道:“這是‘信’組織上校——陳緣同志,我叫吳健。我們……”吳健頓了頓:“我們是宋寅樓同志的戰友。”“那不是宋叔,對嗎?”一個少年扶着牆,有些絕望的說,而這絕望中又有着些許倔強和期待。“他,很期待你將來能夠有所作為,希望,不要辜負了他。”一旁一直沒有開口的陳緣緩緩開口,聲音有些哽咽,但卻依舊掩蓋不了那來自骨子裏的堅毅。李上淵笑了一下,微微點頭,他已經知道答案了。宋寅樓這個名字,只會指引着他越走越遠。
陳緣繞過王國安兩人,從口袋中拿出一張帶着血跡的士官證,深深的看了一眼,隨後遞給眼前這個少年:“這是他唯一的東西,我希望,由你來保管。”少年努力挺直了身板,肅穆的接過證件,充滿懷念的摸了摸。
女人不再多說,向後走去。“你們‘信’是幹什麼的?”少年忽然開口。女人轉過頭來,充滿信仰的說道:“我們啊,只是一群問路的人罷了。”“問路?”少年有些不解。女人莞爾一笑,向外走去,聲音卻響徹整個房間。
“是啊,問路,問一條通往太平的路!”
李上淵站在原地,又看了看士官證。似乎是釋然了吧,竟有些幸福的笑道:“宋叔,你可真不厚道啊,說是處理“家事”,結果煎餅沒了就算了,連你也走了。唉,我這少年郎的肩膀,不知道能不能扛起你所說的家。處理好那些‘家事’啊。”
王國安和劉子云走了過來,老人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說話,向房門內走去。劉子云則是摟着李上淵:“哥們,有什麼事和我劉子云說。從今往後,我們一起努力,你我一起天下無敵,殺盡犯國者!”李上淵和他碰了一下拳。這胖子,家財萬貫的,卻沒有一點紈絝之風,倒也落了個稀奇。
下午,劉子云已經離開了,而王國安在確保李上淵沒有大礙后也上班去了。李上淵緩緩出門,看見隔壁一扇緊閉的木門,出神的說道:“林芳姐,不知道要是你聽說了這個消息,又會怎麼樣呢?”有來到樓下,對着宋寅樓的房間深深地鞠了一躬。隨後,向古槐書屋走去……
與此同時,京內的一所大學裏,一個眼睛紅通通的女孩站在徵兵處的門口,邁着堅毅的步伐走了進去:“您好,我想當兵,‘信’組織的兵。”
古槐書屋內。劉源山慈祥的看着少年,轉身從書屋深處的一個架子裏取出一本書,名曰《太平》。老人撣去拂塵,將他遞給李上淵。說道:“這是寅樓以前最愛看的書了,你也看看?”少年有些疑惑,但還是接過了書,問:“可是,我從未見過宋叔來過這裏啊?怎麼會?而且這本書一看就放了好久了。”老人點了點頭,但沒有做出任何解釋。少年見狀也不在多問,只是打開了書,沉浸其中……
僅是一刻,少年就被其中的大氣,信仰,深沉所折服。某頁中,少年看見一句話“國之大者,當有太平盛世之姿;民之大者,當有誓死衛國之志!”這正是宋寅樓那一封信中所用的句子。
書末頁,有這樣一句用鋼筆寫出來的話,筆法清新,筆力遒勁。有“翩若游龍,宛若驚鴻”之感,細細看之,又會忽生“蒼茫磅礴,宛大漠長河”的開闊。寫着:
我們只是問路之人,一群為蒼生問一條通往太平之路的人。若有,則攜眾生起,看山河;若無,則以我之血,創盛世!
——信
少年合上書本,向老人作了一揖,向門外走去,抬頭看着那古老的槐樹,又看了看那隨風搖曳的槐葉和蔚藍的天空,一個偉大的理想悄悄的在這少年的心中生根發芽,茁壯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