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論語
“果然一切都逃不過先生法眼……”胡黎說道：“是有兩個妹妹，一個雉雞…一個琵琶……”
胡黎說著，聲音卻越來越小，隨後偷偷地觀察了徐河一眼，生怕對方因其出身而有所鄙夷。
然徐河卻早就知道其中一切，並無任何反應。
“那若有朝一日你見了這兩個妹妹，又要去做什麼？”徐河問道：“若她們見了你，你認為她們又能做什麼？若她們作惡，你又該如何？”
如今，哪怕胡黎能堅守徐河教給她的本心，可若那九頭雉雞精和玉石琵琶精見了胡黎修為暴漲，還不得干出點什麼仗勢欺人的事情來？
必須得讓胡黎能管住自己這兩個妹妹。
“回先生，晚輩不知……但我們三個自從生了靈智，便一直苟且過活，確有許多大妖修士容不下我姐妹三人………”
“所以你就想打敗他們，給兩個妹妹一個容身之所？”徐河挑眉問道。
“先生說過，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嗯？”
徐河一聽，這個胡黎，居然還知道用自己教的論語反過來咽他的話了。
“但學生保證，一定不傷他們性命！”胡黎跪地誠懇道。
“哎……”徐河嘆了口氣：“非也……貧道只教你，不可無端造業，不可殘賊生靈，不可荼毒忠烈。對那兩個妹妹，你也要如此約束。但並非，不能取別人性命。”
“嗯？”胡黎有些奇怪。
自從到了先生這來，每日除了德行就是德行，要麼就是戒色，看的她腦袋昏沉，怎麼今日，居然還教她殺起人來了。
“你真當貧道是一牛鼻子老道，迂腐不堪？”
徐河說道：
“未經他人事莫勸他人善。若有人待你蠻橫欺辱，貧道並不妨礙你因此還擊。這世間本就兇險重重，仙人中都不乏殺戮流血，何況你等。”
“若真走到那一步，貧道建議你，斬草要除根。不光要取其性命，做事更要做絕，莫要讓他們來找貧道復……我是說，找你復仇。”
“嗯？”胡黎奇怪道：“不是說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以德服人者，心悅而誠服嗎？”
徐河搖了搖頭：“那些東西還有另一層意思，就是告訴你，以德服人之前，也得先打他一頓他才能心悅誠服。”
“啊？”胡黎有些呆愣：“是……這個意思嗎？”
“是，也不完全是，這東西你得學兩層意思，兩層都不能忘。”徐河說道：“比如君子不重則不威就是告訴你，打人必須下重手，不然無法樹立威信。”
“總而言之，不管你和誰打起來，一定要斬草除根，先確保他沒命，沒命分三點，沒氣，沒心跳，最重要的是，腦袋和身體要分開！缺一不可！”
“然後再燒他屍體，也要確保三點，沒有一滴血留下，沒有一點皮留下，也不能有成型的骨頭！”
“最後的最後乃是重中之重！一定要確保他神魂俱滅不入輪迴！一次不行燒兩次，兩次不行燒三次，一定要做的徹底。總之，凡事豫則立，不豫則廢。只要你猶豫，對方立馬捲土重來。你若毫不猶豫就下狠手，對方自然就廢了。”
“啊？還能這麼理解？”胡黎有些發懵道。
“不過第二層意思，都是面對已經對你有敵意的敵人，而並非普通蒼生。面帶蒼生，則該用第一種意思。你若用貧道教你的東西霍亂蒼生多行不義，那貧道定會清理門戶，你可明白？”徐河補充了一句。
“學生明白。”胡黎點頭道。
“好了，你先去鞏固一下境界吧。莫要荒廢了修行。”徐河擺擺手說道。
接下來的一年多時間裏，胡黎都在自顧自的修鍊。一切都變得平靜而舒適。
而徐河，則是在自己洞府的院中，栽下了那顆人蔘果樹樹種。
“茁壯成長吧。也不知一萬年以後能不能吃到你的果子啊！”拍了拍地上的土，徐河感嘆道。
然而，樹種似是聽到了徐河的聲音，竟伸出兩片葉子破土而出，像是有靈性般擺了擺那兩片枝葉。
“呦呵還會動！”徐河背着手說道：“這以後就是你的新家了，你可給貧道好好的下蛋……我是說，茁壯成長啊！”
那葉子一扭一扭的，似是在隨風飄動，又似乎是在嫌棄徐河。
聳了聳肩，徐河走向大殿。
然而在不遠處，胡黎遠遠眺望着外面的世界，兩隻瞳孔逐漸化作妖異的紅色，目力運轉，看到了遠方的世界。
見遠處村落小城，裊裊炊煙，人來人往，一時間心中升起了嚮往之意。
“偷偷跑出去……先生他閉關的話，應該不會知道的吧？”
胡黎偷偷看了一眼已經回到洞府的徐河，如今的她，已經有了元嬰的實力，在這世界終歸不會再像以前那般危險。便下定決心，打算出去看看。
“先生您放心，我一定會做一些有益功德的事情，不枉先生教誨！”
旋即，胡黎化作一隻小小狐狸，飛奔下了山。
山下，一位老農背着一大捆從山上砍下的木柴，一個人走着。
這時，突然有一位眉清目秀的小夥子走了過來：“大伯，我幫您背背？”
老農左右看看：“小夥子，這深山老林的，可不興往裏進啊！我是走了一輩子山了，才敢進，你這小夥子可真是初生牛犢，不知道山裡兇險啊！”
“無事的大伯，這山裡就是蛇什麼多了點，倒是沒什麼吃人的大蟲，妖精啥的。”胡黎收回了神識，笑着說道。
“那要是有大蟲有妖精，老頭子我還咋敢往裏走啊！”
老農說道：
“這走山啊，心裏都記着路，走歪了就容易迷路，去年啊，還有幾個像你這麼大的小夥子繞不清路，摔山崖里了。”
“那大伯可帶我走走吧。”胡黎說道：“來，大伯，我幫您背這木柴。”
接過胡黎剛一接過這木柴，手裏勁使大了，把老農的捆木柴的草繩都給拽斷了，木材哐啷啷散了一地。
“那個……老伯。我來幫您拾起來。”胡黎不好意思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