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櫻落靈消
看着倒在地上的一身白色和服被鮮血染的東一塊西一塊的少女掙扎着爬起來,和那棵可怕的櫻花樹,不斷舞動着那些花瓣和樹枝編製成的藤鞭,留美奈心裏充滿的只剩下絕望。
感覺自己今天在劫難逃,淚水終於不爭氣的從眼眶滑了下來。自己今年二十三,有着一位嚴肅的父親和溫柔的母親,平平常常的上完小學,無憂無慮的過完了高中生活,懵懵懂懂的讀完了大學,然後就是日復一日的忙碌的工作。
留美奈發現自己的人生好像還有好多遺憾,比如還沒有好好的陪伴過父母,除了暗戀以外還沒好好的有過和喜歡的男孩談戀愛,所以至今還是。。。。
“十方土地,六丁六甲,助吾結陣,急急如律令!”一個男子的聲音從樹林小路的另一個方向響起,留美奈隱約看見有什麼東西飛向了那櫻花樹。
而隨着那聲音落下后只見,櫻花樹下的四周六個方向“砰!”的發出了六聲爆炸聲,隨之一陣白霧從那六個爆破口飄出。
櫻花樹那原本正在抽打試圖破開那三隻管狐形成結界的花瓣長鞭猶如失去了力量,瞬間垂落在地。
留美奈看清楚這漂浮在半空,幫她和那少女抵禦櫻花樹攻擊的管狐,長長的舒了口氣。
隨着白霧的散去一個身穿一套休閑衛衣的男子出現在了留美奈和少女的視野里。
就聽那男子說道:“五行金克木,西方庚金,屬白虎,出來吧!白虎!給我破了它!”語畢,那男子從衣服兜里掏出一物往地上一拋。
雖然不明白那個男子在說什麼,留美奈卻能感覺得到四周平地起了一陣大風。
大風過後在那男子面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隻白貓,嗯?留美奈揉了揉眼睛再次確定了那是一隻白毛黑紋的舔着爪子的……貓!
“又是念咒的,又是起風的怎麼就召了只白貓?難道是貓又?但貓又不是說有兩條尾巴的嗎?”自從那名男子出現留美奈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已經進入了一種看戲的狀態,所以這嘴上就像看片點評一樣輕聲呢喃着。
“不!那應該是白虎!”旁邊的少女已經艱難的爬了起來,聽到留美奈的呢喃,出聲解釋道並一臉神往的看着那隻白貓。
而看着白貓悠閑自在舔着爪子,男子臉上也有點綳不住,就差額頭掛黑線了。輕輕踢了那白貓一下,用東洋語說道:“兄弟,幹活了!”
聽了男子的話,白貓停止了舔爪子的動作,斜眼撇了男子一眼。抬起爪子伸到男子面前,探出了兩根利爪晃了晃。
看着白貓的動作,男子揉了揉額頭,嘆了口氣后說道:“行吧!回家給你兩袋小魚乾。”
“你確定那是白虎?”聽到男子說的話后留美奈扭頭看着和服少女。
“好吧。。。我現在不確定了”
聽到要求被滿足,白貓收回爪子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毛,對着櫻花樹發出了一聲虎嘯,體型也隨着那聲虎嘯驟然膨脹了起來,眨眼的功夫一直吊睛白毛大虎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再次對着那棵櫻花樹發出一聲大吼,白虎猛的朝那櫻花樹撲了上去。
那棵櫻花樹也沒有坐以待斃,就見那樹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伸長,向那撲來的白虎抽了過去。
男子見狀也沒有閑着,雙手的手腕一抖,手裏就憑空出現了數把手裏劍,對着抽向白虎的樹枝就是一陣拋射,將那些樹枝一一擊斷。
沒有樹枝的阻礙,白虎瞬間撲至樹前,藉著沖勢,虎掌猛的向前一拍。
“砰!啪!”白虎的一掌沒有拍到櫻花樹上,而是被樹前的寸於出現的一塊無形的屏障給擋了下來並被彈飛,但那屏障也瞬間粉碎。
看到白虎擊破了屏障,男子立即幾個衝刺,來到櫻花樹形成人臉的前方,一個縱身躍了起來,手裏多出了一把刻刀。
猛的一下刺入了那張人臉的眉心,向下一劃,另一隻手快速探入那道劃開的口子,從裏面摳出一物后,雙腿朝着樹桿上一蹬。整個人快速的遠離了那棵櫻花樹。
只見那棵被男子一頓行雲流水操作后的櫻花樹,那張人臉發出了讓人毛骨悚然的凄厲叫聲,但卻沒有給人造成任何的眩暈或是刺痛。
一縷縷黑氣從那被劃開的口子裏裊裊娜娜的飄散着。隨着黑氣的飄散,樹榦上的那張人臉也開始了消散。
直至叫聲結束,那張人臉徹底從樹上消失了,而那棵櫻花樹也在人臉消失之後,呈現出了肉眼可見的枯萎之態。
男子看了一眼那顆櫻花樹,拿出一個密封袋,將那挖出來的晶體,放了進去,將白虎收回后,轉身準備離開。
“千手先生,您是千手駱天宇先生吧!”一個聲音叫住了他。
男子轉身看到是那身穿巫女和服的少女,疑惑的問道:“你認識我?”
“我是來自關西的巫女,東名加奈,請多多指教。”說著少女向男子彎腰鞠了一躬。然後說道“我是看見了這白虎,才認出是您的,現在整個奈良擁有白虎式神的只有您,我非常的崇拜您。”說完少女又鞠了一躬
“嗯,那棵樹已經成妖了,不過還好只是半妖,但已經奴役了5個怨靈了。我之所以來晚了一步就是因為在凈化那五個怨靈。”都聽對方說了是自己的崇拜者,駱天宇的語氣相當溫和的向東名加奈解釋了一下之前所發生的情況。
“對了,我記得我應該在這棵樹附近佈置過迷陣的,它是怎麼進來的?”當看到東名加奈身邊的留美奈時,駱天宇有些好奇。
雖然對於駱天宇用它而不是她來形容自己留美奈有點生氣,但想想這個人應該不是東洋國人,這語言沒有學好也就釋然了。
“我叫留美奈,請多多關照,是這樣子的我是被兩個怨靈攆過來的!”留美奈鞠了一躬后開口回應了駱天宇的問題。
“其實。。。那你說的兩個怨靈是我讓管狐變的。。。”東名加奈不好意思看來留美奈一眼。
“這個。。。第一個女孩我本來就是想嚇唬一下你讓你往回跑的,結果。。。沒想到讓你反而而跑進迷陣了,第二個老婆婆,我是想帶你出去的沒想到你竟然半路跑了,還跑到這櫻花樹下了”
“是你?這。。。不可能吧。。”留美奈看着眼前的少女,不太相信她的話語。
“砰”少女也不再廢話,拿出了兩支鋼筆彈開筆帽,兩隻管狐飄落在地。
一隻變化成了身穿紅衣的小女孩,另一隻變成了拄着拐杖狐臉老太太,向著留美奈鞠了一躬。
“怎麼。。還。。。真的是你!”確認自己這一個晚上所受到的驚嚇都是源於這個少女。而她又是出於好意,才弄巧成拙,留美奈實在不知道該不該去生她的氣。
“這邪祟已除,我就先走了,這位姑娘就有勞東名巫女來送一送了。”看見誤會解開,駱天宇對東名加奈拱拱手,轉身就要離開。
“駱桑,恕在下冒昧,我想成為您的弟子!”見駱天宇要走,東名加奈趕忙說出了自己的意圖。
“抱歉,我來自大華,我們道不同,並且我不收女弟子。”駱天宇沒有轉身,說完身影在眨眼之間消失在了公園的樹林之中。
“果然還是不行嗎?”東名加奈低着頭有些沮喪。
“別太灰心,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難言之隱和做事準則的,說不定你能找到個更好的師父也未可知呢!你說是不是呀?東名加奈。”留美奈拍了拍東名加奈的肩安慰道。
“果然是我還不夠強所以駱桑才不願意收我的嗎?嗯!留美奈謝謝你,我會更加努力的!”聽到留美奈的安慰,東名加奈似是恍然大悟,默默握緊了拳頭。
“啊喂!這和你努不努力變強沒什麼關係吧!”留美奈心裏慢慢吐槽但看東名加奈重新振作起的樣子也就沒有繼續糾結這個話題。
“妖樹滅了,駱桑佈置的結界,也解開,我們先出公園吧!”重新振作后的東名加奈左右環顧了一下對着留美奈說道。
果然一路非常太平,除了蟲鳴鳥叫,什麼異常都沒有發生。
兩人很快就找到了公園的出口,出了公園,東名加奈看向了留美奈。
“怎麼了東名加奈?有什麼事情嗎?還是我身上多了什麼奇怪的東西?”看着一言不發看着自己的東名加奈,留美奈連忙檢查起自己身上有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有了這一個晚上的經歷留美奈,有些草木皆兵。
“哦,你身上沒什麼奇怪的東西!“看着留美奈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東名加奈快慰了一句后又問道:“只是留美奈你有什麼遺憾嘛?”
“遺憾啊。。。嗯應該有很多吧。。。這個歲數還沒好好談過戀愛,至今單身,應該是現在最大的遺憾了!誒你為什麼這麼問?”說完,留美奈臉一下就紅了。
對於剛剛認識的人,說出自己至今還沒怎麼談過戀愛,還是單身這件事,留美奈意識到是件很失禮而且很羞恥的事情,雖然對方也是一名女生。
“是這樣的嗎?”東名加奈眼神複雜的看向留美奈,“啊!呵呵是啊,很遺憾呢!”留美奈被東名加奈看的臉更紅了。
而就在留美奈正在因為這個話題,感到失禮和害羞時,東名加奈左手出現了一個神樂鈴,右手出現了一本東洋式的佛經。
“你這是幹什麼?”留美奈直到佛經將自己身體包裹住時才發現了東名加奈的異常。
“留美奈,今天晚上你所看見的一切都不覺得奇怪嗎?要知道除了通靈者,和被加持者,只有兩種可能會看見今晚的一切。一種是身體和陽氣虛弱到了一定程度的人還有一種。。。。”東名加奈看着留美奈慢慢解釋着,手中的神樂鈴則有規律的舞動着,發出讓人澄凈的響聲。
“還有一種。。。難道說我已經。。。”聽了東名加奈的解釋留美奈一種晴天霹靂的感覺,但內心卻好像有些釋然。
“我是因為發現這個公園有邪祟,所以今晚過來準備除靈的,走到門口看到你坐在那塊石階已經沒有了呼吸和心跳,而進入公園發現你靈的存在,可能是那妖樹作祟吧!我不敢貿然阻止你,只好讓管狐來替我來阻止你進入公園。
因為那時候你的靈還沒融合任何陰氣,本想讓你受到驚嚇會跑回身體裏,沒想到你反而越跑越深入,直到第二次沒能帶你出陣。
你的靈開始有了陰氣,我才在你即將跨進那妖樹領地時阻止了你。”東名加奈看着着佛經中慢慢變成散溢光點緩緩敘述着。
這東名加奈的敘述的過程里,留美奈也明白了自己的死因。
由於連續一個月沒日沒夜的忙碌加班,和居酒屋裏與同事肆意的飲酒,留美奈的身體已經趨於崩潰。
直到喝完酒,留美奈走到了公園門口,身體已經不堪重負,坐在石階上的她實則已經在彌留之際。
但酒精讓她神經麻痹,由於公園那顆櫻花樹不斷釋放着對於靈具有極強吸引力的陰氣,留美奈的靈就這樣離開了那具身體,按照生前的想法執行着穿越公園的計劃。,而實則向那棵半妖化的櫻花樹靠近。
“東名加奈,謝謝你,很遺憾雖然還是單身,但還是很感謝你能告訴我一切,並為我超度。”隨着光點的飄散,留美奈的身影也漸漸在消失,就在即將徹底消散的時候。
留美奈臉上露出了釋然,微笑着向東名加奈表達了感謝。
“希望來世你能過的幸福”收回掉落在地上的佛經,東名加奈默默看着慢慢消散的留美奈為她做完祈禱后,轉身離開。
而她一直沒有發現,留美奈消散的靈光並不是隨意飄散的,而是飄向了一個方位。
留美奈的屍體是在第二天的早上被清潔工人發現的。據發現者闡述,發現時她看上去只是像睡著了,嘴角還洋溢着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