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陽人在哪裏（上）

“哦，對不起，這個人好像並沒有在這裏登記過，要不就是名字錯了。”婦女伏起身子說，剛剛的尋找肯定耗費了他大量的精力，她的額頭直冒冷汗。

他們很失望，但還是說了聲：“多謝你的幫助。”

說完，他們便拖着沉重的腳步往外走去，天色已晚，街上的行人也少了很多，大抵都找到地方吃飯了。

各種食物的香味在空氣中糾纏不清，安的鼻子可靈了，她可以清楚地分辨出各種菜肴的味道，有蒜蓉粉絲蒸扇貝、魷魚燒豬蹄甚至她還嗅到了清蒸小梅魚的味道。

他們在大街上走着像兩個孤獨的影子。

他們走到一個相對偏僻的地方，隨便找了個名叫“庫庫利”的餐廳坐下，但奇怪的目光從他們進入時就沒有停下，餐廳里坐着的人都穿作奇異，像八印象里的吉普賽人。

用花格子襟布圍了脖子的侍者看起來不情願似地拿着菜單上前招待，並用惡狠狠的目光看着他們。

“這裏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請你們出去。”

“…為什麼？”八和安都是一愣。

“這裏只供流流人吃飯。”

“八，我們走吧。”安急忙拉着八走出餐廳。

在街上，八不解地問安，“為什麼？流流人是什麼？”

“流流人以前是一個游牧民族，也可以說是一個流浪的民族，這個民族的人都非常排外，他們認為其他種族的人都沒有資格享受他們的手藝，因為那是偉大的神傳授給他們的。”

“我倒看不上他們奇怪的和乞丐一樣的服裝呢。我們還是找個人多的地方吧。”

結束晚飯後，他們坐在皮製椅子上發獃，為晚上的住處而發愁，因為他們連益陽的影子都沒見到，也就沒人接濟他們，幸好他們手頭的錢還算充足，可以堅持一段時間。

“住旅館吧，這也是沒有辦法。”

“你說這益陽到底在哪裏，阿爸為什麼要我們找他？”說到阿爸她看上去又要哭了。

“叔叔自然是有其中的道理，因為他是一個很偉大的人。”

一個衣着華貴的夫人邁着步子到他們的桌前，她的身上有股淡淡的麝香味。

“我正巧聽見二位在為晚上的住處發愁，我本來不想打擾二位，但二位竟說要去住旅館，我們勇士之城是沒有旅館的，那是對我們本地居民的不尊敬，我們十分好客，大街上沒有一個狼狽不堪的乞丐，我們們喜歡遠道而來的客人，他們帶來的不僅僅是鄉音和習俗，他們帶來了還有無盡的希望。”

“…不不，不用了。”

“那你們有地方去嗎？你個男人還好別苦了這個小姑娘。”

八思考了一會，這位夫人說的確實在理，但他還在猶豫，因為自己的特殊身份還有對身旁女孩的承諾，他不得不小心翼翼。

“好了，別想了走吧。”八見夫人看上去確實很熱心，也就收起了疑慮，同她上了一輛華貴的馬車。

“我們坐傭人的馬車就好。”

“我想你們同我多說些話，你們的眼睛，我在這城裏還沒瞧見過呢？看來是來自很遠的地方。”

車夫掀起流蘇，夫人緩緩地走了進去，坐在柔軟的坐墊上，而二人則坐在兩側。

“我是一名眼科醫生，名字是西西。”夫人的聲音很圓滑，如此人聽她說話會很清楚。

“旅行者，彥祖。她是我妹妹，安娜。”

“但你們的眼睛卻不是很相像哦，我一開始猜你們是一對情侶來着。”

“可能是基因的選擇性表達。”

“……啊，啊啊？”

“忘了這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