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故事的終點 二
在等待警方調查結果的這段時間,除了徐雯靜的到來鬧了點彆扭外,到悠閑自在了許多天。
麗城的雪漸漸淡了,橋邊院裏的樹頭冒了新綠的芽尖,艾希這位大忙人難得抽空來醫院看我,可把晴語高興壞了,賴在她懷裏不肯下來。
艾希開心得不行,當下也不管我這個病號,帶着晴語游出門玩去了。
蘇十年也被一通電話叫走,說是店裏有人大鬧,砸了不少東西。
病房裏竟一下只剩了我自己,剛好今天有檢查,我自己沒再叫任何人,拿了輪椅出了病房,朝ct室走。
原本緩慢前行的輪椅突然被人一把抓停,身後傳來徐雯靜的聲音:“聊聊?”
我不知她為何又出現,但現下我很反感她的出現。
“聊什麼?我們有什麼好聊的?”
徐雯靜沒回答我,只加快了腳步往電梯口走去。
想着她並不能把我如何,也就不管她要帶我到哪裏去,正好,有些事情就該說得清楚明白些,省得她老在我面前晃悠礙我眼睛。
她一路把我推出了醫院,帶我上了車,再一路往着城市邊緣走,直至上了百花山,一棟小別墅里。
她把我推到小別墅后的露台上,低下頭來,對我輕輕一笑,問到:“怎麼?就不怕我對你痛下殺手?”
我原本還挺慌的,聽到她這句話,莫名有些想笑:“你當你在拍電視劇呢?徐雯靜。”
“膽子倒是大得很。”她輕笑着,走到我面前來,伸手捏住我的下巴:“你若不是這樣子,恐怕我也難得跟你好好聊一聊了。”
我看着她那雙小鹿般純凈又無辜的美麗眼睛,心想這世上怎麼可以有這麼漂亮的人呢。
“確實,我正好也有話要同你說。”
徐雯靜來了興緻,鬆開我的下巴,問到:“那你先說說看?”
我也不跟她客氣,抬眼望向露台下的風景:“你的蘇十年我不會跟你搶,至於你有沒有本事得到他的人和心,那是你的問題,不要總來我面前晃悠。”
“早在十年前,你就把我們生生活剝了,徐雯靜,你明明做得那麼好,讓我們兩個再無從可能,你怎麼還是不自信?聽說蘇十年在我身邊,就馬不停蹄的趕過來。”
“你在跟我耀武揚威嗎?”
她站在冬日溫暖的日光里,雪白的肌膚像通透的玉。
聽我說完,嘴角還是揚着標誌的笑的,眼裏的光卻冷了幾分。
我回對着她的雙眼,這樣清純無害的眼睛,冷起來還是那樣沒有任何殺傷力,只讓人覺得她在撒嬌鬧脾氣。
可惜了這麼個美人兒,在蘇十年身邊十年之久,也沒讓他入過眼。
不過我到很奇怪,明明蘇十年從未愛過這個人,他又是為了什麼,要跟這個女人結婚生子的。
“不過也奇怪,明明他是你的合法丈夫不是嗎?又是為了什麼竟為了躲你,放棄自己經營了那麼多年的洛天,跑到這種小城市來,開那麼一間小到不賺錢的民宿。”
看到她生氣,我有種報復的快感,畢竟當初他們結婚的時候,我是傷心又絕望的。
同時我也覺得她特別可悲,為了一個男人,付出那麼多,最終什麼也沒能得到。
“哈哈……”
徐雯靜突然抬頭大笑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笑得近乎癲狂,直至大顆大顆的眼淚落下來,她不再保持着好貴優雅的姿態,那雙清純的眼睛滿是憤怒與悲涼。
“還不都是因為你!因為他要讓你死心!因為他害怕他死了你會難過,所以假意和我結婚!還和我生了孩子!讓你覺得是他薄情寡義拋棄你,好在日後你回想他來,只覺得他活該,而不是沉浸在無盡的悲痛中生活!”
“但得知你出事後,他的病痊癒后,他居然毫不猶豫跟我離婚,甚至做到利用分居三年自動離婚的辦法,整整躲了我三年。”
“你知道這三年我是怎麼過分嗎?”
說完,她像只發瘋的野獸,撲過來掐住我的脖子。
也就是在此時,我才發現自己突然動不了,渾身像是失去了力氣。
徐雯靜瞪大一雙變得兇悍,卻依舊不失漂亮的眼睛,惡狠狠的看我,且張狂的笑起來:“哈哈可是你現在什麼都不是了,春不晚,我會讓你失去一切,嘗嘗我的痛苦!”
我被她掐得呼吸困難,窒息中,喉嚨被擠壓摩擦出一陣瘙癢,令我想咳嗽,但無法呼吸的緣故,又咳不出來。
這種瀕臨死亡的感覺,真叫人生不如死。
“我問過你,不怕我對你痛下殺手嗎?哈哈哈,春不晚,你這個愚蠢的女人,你居然不相信我敢這麼做!”
“實話告訴你吧春不晚,這世上還真沒有什麼我不敢做的,我已經殺過你一次了,你居然一點都沒在意。”
直至如今,我才猛然驚覺眼前這個女人並不像她外表那樣溫婉端莊,且清純得讓人心生憐惜。
她很可怕,可怕得讓人不寒而慄。
“你……”
我想說些什麼,她突然鬆開了我的手,將輪椅往後一轉,便把我朝露台上推了下去。
露台下是懸崖,麗城唯一一處的斷崖,很高,足夠我粉身碎骨。
我無法動彈,此時此刻喉嚨嘶啞得叫不出一聲。
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朝着山崖下摔去。
千鈞一髮之際,輪椅被人拉了回來,但我隨着慣性往前飛了出去,好在一直有力的手把我拽住,讓我險險坐到了地上,只是沒有知覺,無法動彈。
“晚晚!”
我聽到了蘇十年的聲音,可是意識已經渙散,我已經分不清那是真是假。
也分不清自己是生是死,思緒混亂,心中卻極度挂念着我的小晴語。
她笑起來總喜歡把眼睛彎成一條縫,然後露出她的小白牙,溫暖又可愛。
她還好小,還需要我的疼愛,只是以後沒有了。
不過沒有關係,她有愛她的艾希,還有很愛很愛她的蘇十年。
這麼想了一遭,我徹底沒了知覺,渾渾噩噩,好像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