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92.一十二.二十四-93.一.四

十二月二十四周四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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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大學生看中國》的幾篇文章，感慨萬千！

思想上沒有深度，眼光上沒有力度，便永遠不會做出山般高，海般深，鋼般硬，幽遠的斷論！

走過了許多地方，嗅遍了各個角落霉香酸鹹的不同的氣息，卻全部遺棄在身後，尚且以曾經的經歷和膚淺的感受而自傲自欺。

人生在不斷地選擇，拿出理智與感情之秤，左調右調，在這永遠的等待中一分分喪失時間的力量，而永遠沒有正確的結果，——重要的是要立刻去身體力行！而倉促的選擇是否會是一種謬誤，使當自己從沈醉的迷霧中掙扎而出，幡然醒悟時，淚流滿面，或頓足捶胸，或低首成一尊沒有力度的土塑？

人生之路沒有回程，兩行平行的腳印向前延伸，或長或短，留一番思索，給後來者！

假如你唱歌時一直等待着別人的評價，你便永遠不會得到全部的掌聲；每一件事都需要真心地投入，缺少真心，每一步都會很快為時光的塵埃所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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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或者說世界永遠是一個發酵失望與痛苦的酒罈子！某些人的思想是深邃的，感情是真摯的，這些在他們嫻熟的技巧上，如火的言語中，大聲疾呼的紅面之上都可以看出來，感受得出。然而誰又能不承認社會的廣闊與空幽所掩襯的，他們的幼稚蒼白與盲目？

汽笛拉響了，卻沒有動力；這是一種誰都知道卻又不願不敢承認的現實，而且自古至今，有誰真正定義過這種動力，並且描述過它的開像？

（朦朧中我的本質觀告訴我它的真理性）

然而仍有人在大喊，所有的人都拖着自己長長的影子，在這片土地上盲目地奔跑呼喊。“理解”“自我”，每個人都妄圖在紛雜的嘶喊中定義人生，卻總如過眼雲煙，為新的不獲與謬誤所捕捉，夭折了！

喊者是為了表明自己的存在，使其夭折者是因為他的定義，忤逆了對自己的定義的追求與伸張；這個世界時時都在搏鬥中輾轉，試圖展示一下現實，卻總不能如願，今天總是將昨天拋棄！

十二月二十五日周五上午晴

昨天晚上，我們宿舍里的同學就過生日的形式問題，展開了一場激烈的討論（爭論），爭來爭去，由誰出錢變成了:同一個人鬧翻了臉，應該不應該或者可以不可以主動去向他道歉，而不必追究誰是誰非。

在遮遮掩掩的爭論中，每一個人都漏出了一點本質，圓滑的，卻以為自己的玲瓏是對別人的恩賜而自詡是好人，——真是可氣可笑！

而我卻從來不願意委屈自己的心去迎合別人，或者說以此作為一種處世的手段；一個人永遠不會憑空獲得什麼，他得到的與他失去的總是等價的交換，但這個價值的評定，卻可能不是由某個人某些人，或某個社會形態所肯定評價；不同的人不同的心態與處世觀，對這種交換會有不同的感受，或是得意洋洋，自以為獲，或垂頭喪氣以為失去太多太多。

因此，人生永遠不會有一個確定的眾以為好的模式或定義，因為世界上永遠不會有兩個完全相同的人。

十二月二十七日周日上午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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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我們宿舍舉行了三聯體的迎元旦，劉，逄生日晚會，花費了50來元，買了許多小鹹菜，點了三個熱菜，打了十斤鮮啤，半斤白酒，四瓶香檳，雖然還算較豐盛，可是自覺氣氛一般。

本來只有苑c和周mj的時候，

氣氛頗濃厚，可是加上“五朵金花”的光臨，不免興緻大減。而且我覺得真喝得不過癮，等寒假再和朋友們喝個痛快吧！

我想昨天晚上周mj一定不痛快，或許她以為只有她自己一個lady，可是又見了苑c和我們班的女生，而況我也沒怎麼特別地招待她，使她頗有一絲受冷落的感覺；其實這一切真是我的無聊招致的，我為什麼心血來潮地邀請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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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樹m的暑假經歷使我小有感觸！家庭的扶助，對一個人的見歷和成長是多麼重要！

一個沒有多大能力的人是不可能依靠其誠實和淳樸在事業上有所成就的。

十二月二十八日周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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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了《青大報》上一篇霍峰的文章，直覺不如；有此想來，我的水平到底是在哪一級上？我應該多從名文中汲取營養，豐富自己的文學素養。我不應該“顧芳自愛”，更不可夜郎自大。從此以後，應該從思想和語言上加強修養，爭取在畢業前寫出一部《象牙塔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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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收到了詠梅和單xl的信，感慨不少。其一的感覺是:我是應該拔齣兒女情而致力於學業的時候了。這幾天的許多事與人的啟發，都令我有這樣的感受:自己真是一個沒有志向和遠大抱負的人。而這恰恰是我所不能忍受的！我應該發奮，而且我發覺我的心已經清靜了下來。

單xl的信只讓我慨嘆時光易逝，歲月易老，感情上有點悲酸的感覺；人生路匆匆而過，再也不能重逢了，生命就是這樣無情，住幾天再給她回信吧，我並不是一個想把整個世界都拋棄的痴人。

十二月二十九日周二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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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習的空閑時看了幾則《延安軼事》，從眾多革命先烈的高風亮節的韻事中，感受到一股莫名的衝動——人生真地莫碌碌而過！

看七尺男兒創偉業，正當時！當這舉國奮騰的大好時機，真正的男兒不應當在這股朝流中隨浪顛流，而應該抓住時代的脈搏，奮雙臂以搏青春，創一番宏偉的事業，無愧這一生。

（由此，我對與詠梅的事想一想）

無論成與不成我都不在乎。在真正了解的基礎上，彼此相親相愛，讓事業的船兒有生活的港灣停泊（但永遠記住大海是目的），也是應該的，必須的，我會擁抱明天！假如我們的心軌不能交到生活的一個點上，那麼我不應該停滯在挫折之前，而應一如既往地順着這筆直的路走下去，哪怕今生今世不再遇一個港灣。永遠在心裏牢記:明天（真正為男兒所自豪的燦爛的輝煌的瞬間）永遠在前方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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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究竟可能有什麼大的作為呢？

從事學問的研究，我自覺沒有那份心力和才力，而況當今的時代的啟示並不主於此。

從文學上嗎？這需要一份熱衷的感情和坎坷與豐富的人生閱歷，它不是憑空產生的，而是需要辛勤的耕耘！既然我曾經為之而奮鬥過，無論在哪個時日，我都不會忘記和放棄對它的追求，熱衷的希望不在一個碩大的肉果或是瘦小的核果，真正的目的意義是無悔此心！

時代在經濟追求的浪潮中翻騰，時代尋求經濟巨子來為這個時代鍍金！

我應該從這個方面努力尋求自己的明天。像道平說的那樣:如此激潮湧浪，碌碌而過，豈不可惜！

但是到底該如何做呢？這不是空想可以實現的，需要能力，冒險，與機遇的總和。我應該從現在做起！

爭取考管理研究生！

十二月三十日周三晚

今晚，逄jf和張lf到學生會喝酒，喝得“暢快”盡致（13人），張lf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吐了幾次黃水；逄jf卻一改平日的內向深沉，打開了話匣子:聰明的，糊塗的（真實的）一齊都涌了出來。

孫ht和袁f都過來看。他們也稍微有點醉，但我可以看出袁f真是圓滑無比！他非要在我們宿舍照顧張，讓我們睡覺，恰似他與張情深似海，而實際上恰如逄醉中所言“虛情假意”。不過這一點要做到（尤其是尚在微醉之中）也卻非易事，“厚黑”大師也，然交友呢可千萬莫交之！

（2022.6.7記:很好的一位老鄉兼師兄，當時腦子秀逗了。）

另有一個感覺是:原來他倆都不算太滑！（其中有三個女孩，這一件事情能給我什麼啟示呢？看看以後的靈感吧）

人生啊，真是一杯難咽的酒，呷一口，品不出滋味；再呷一口則讓一些人在（真正的）無聊之中譏笑。

九三年一月一日周五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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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沒接到王詠梅，心裏真不舒服，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使我坐卧不安。今天下午睡了近一個下午，也唯有睡覺才能擺脫一切煩惱！

今天晚上給她寫了一封牢騷滿腹的信，忽左忽右，愁愁笑笑，其實一切都是為了能聽她真正地說一句“我愛你”！

她的第十封信，使我有點摸不着頭腦，是不是有什麼原因，使她改變了初衷，冷了心了呢？因為那封信里有許多真情的話她沒有給我，我想可能會有評價或回答。我真地感到很失望！

宗超要把他的女朋友領回家，使我悸動的心傾向於斯。應該說與王的交往，並不是一往鍾情的，有後悔的時候，可是每當我沉入真正的平凡的人生之時，我期望一種溫馨的愛撫。然而當時代的鼓點激蕩我的脆弱（渴望溫愛）的神經時，我為何又要搖頭嘆息？！

愛情與事業並重，委實難得！

一月四日周一晚

今天下午收到詠梅（不知還有沒有機會這樣稱呼）的來信，確實使我愧疚萬分，我為什麼要回家去呢？我為什麼不在六點去趕火車呢？真是混！

我不知會不會獲得她的原諒，難道我們真的沒有“緣分”？不，我覺得我會愛她，今天看來，也應該十分地愛她。

可她為什麼說這也許是她最後一次稱我“jg”呢？難道她真地不諒解我？！我也祈願蒼天保佑我的愛。

不知道她會不會答應:讓我們見次面，我真地希望當面解釋一下，至少讓她明白我確實愛她！

我的第六感覺告訴我:我的愛情，我的未來就全在她的身上，我們的愛情一定成功！

我追求的是平朴自然的愛情！

附:

《希望》

一

把所有的足印，攢在一起

時光在波光閃閃中不輟地網着生活

日出的太陽，濯了深處的苦澀

被一種情緒拋棄着又擁抱着

蹣跚而行

……

赤裸的身軀，被一隻無縫的口袋裹着

雙手尋不到目光

扯住口袋的一角

又永遠被重的身軀固定

喘息一如既往地沉滯

而心卻一直疲憊地執着

二

有一個夢

被千世人做得淡然無味

有一杯酒

被千種的痛苦與歡樂

潤漬得濃厚

……

我用這杯酒

把這個永恆的夢，澆灌

在收穫的季節里發現

我的夢也濃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