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救援（四千六百）
考慮到利益之後，取捨，就變得格外的簡單。
......
於同在屋子中找到醫療物品對腿部的傷口進行了簡單的包紮，此時正坐在屋子中唯一一張還算完好的椅子上休息。
李清歌則用膝蓋死死頂住那個用刀子划傷於同的旅人，此時他的背部幾乎一般被燒焦，另外一半混着不住流淌的鮮血。
阿毛則恢復成了人行，上半身佈滿爪痕，衣服混着鮮血碎成布條狀掛在身上，此時正看着另外一個旅人。
不遠處那個可以獸化成狼人的男子被阿毛折斷雙臂丟在一旁，腿部也成不規則的扭曲，此時正咳着血臉色蒼白地靠在牆邊。
“阿毛長官，他們怎麼處理？”
李清歌問道，自己身前之人被於同與自己合力打成重傷，必須要快速做出決定，否則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又會開啟那種詭異的能力，融入別人的影子裏。
“怎麼處理？”阿毛抬頭看了兩人一眼，因為剛剛結束獸化，眼睛還沒有徹底恢復過來，保持着獸瞳。
“殺了！”
雖然李清歌心底早就知道了結局，可一時間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死在李清歌面前的旅人不多，一個手都能數得過來，可卻沒有一個是他親手殺死的，他真的有些下不去手。
阿毛調整了一下呼吸，走到那個倚靠在牆邊的男子身前，單手抓住他的脖子將其舉了起來。
因為雙臂被折斷，男子只是徒勞無功地亂蹬着幾乎翻折過去的雙腿。
抓住他的脖子，阿毛面無表情地看着眼前之人，右臂突然鼓脹了起來，猛一用力。
“咔嚓！”
男子的脖子被阿毛的大力折斷，劇烈地咳了幾口血，旅人強大的身體素質讓他並沒有立刻死去，而是倒在地上抽搐起來。
似乎是丟棄一件垃圾一樣，阿毛不再理睬地上掙扎地旅人，而是看向李清歌。
“你看看那些被他們殺死的無辜的居民，想一想他們慘死之前的絕望與無助，這樣的人渣無可救藥，糾察隊現在也自顧不暇，我們沒有理由不殺他們。”
看李清歌似乎還在猶豫不決，阿毛嘆息了一聲，他懂得李清歌內心的糾結，他第一次殺人的時候，還是因為要給前輩報仇。
畢竟人不是畜生，哪有那麼好下手呢。
“他們為了吸引我們過來，不惜屠了幾乎一整棟樓，此時此刻，燕城不知道還有多少地方正經歷着眼前的景象。李清歌，你要知道，我們也是旅人，若不是有特別行動部門這個身份束縛，我們就該做一個獵人。”
“你對敵人仁慈，他們可曾饒這些普通人一命。”
李清歌顫抖着雙手，鼓起勇氣將刀刃壓在面前之人的后脖頸處，他甚至還能感受到眼前之人的身體在顫抖。
想到剛才看到的披頭散髮的女子、想到那一個個血腥的令人作嘔的房間，李清歌一咬牙，閉上了眼睛。
“你們這幫雜碎，就該去死！”
李清歌大吼一聲，握住刀柄猛然下壓。
溫熱的鮮血潑灑而出，濃重的血腥味幾乎要讓李清歌窒息。
“嘔！”
李清歌再也抑制不住胃裏的翻騰，跑到一旁乾嘔起來。
於此同時，死掉的兩名旅人的身體崩解成金色的碎片，碎片宛如蝴蝶一般翩翩起舞，隨後分別融進了李清歌與阿毛的身體裏。
與早晨林燁給眾人分發‘時間’不同，金黃色的碎片融入身體裏的時候，
李清歌渾身一抖，那溫熱中帶着一點滿足的感覺令他的靈魂都開始震顫起來。
‘時間’彼此的吸引，竟是如此美妙。
這奇怪的感覺，甚至驅散了李清歌心中的不適感，怪不得這些人如此痴迷於獵殺其它旅人。
‘時間’在滿足旅人自身慾望的同時，也在一點點地推着他們接近深淵，將每一個旅人都變成手染鮮血的怪物。
“這是身為旅人避免不了的，哪怕我們披着特別行動部門的身份，哪怕我們每周都能夠拿到屬於我們的‘工資’，可你一定要時刻記住此時的感覺，它是能夠讓你在這個荒謬的時代中活下去的唯一辦法。”
“嗯！”
李清歌撐着身體站了起來，雙腿還是有些不聽使喚，抬起右臂看了一眼胳膊上面跳動的時間：
302:45:15
除卻今天早上林燁發的工資，九天的時間，李清歌擊殺的旅人居然有三天的時間。
阿毛拿出通訊儀打開燕城特別行動小隊的通訊頻道：
阿毛31085012：幸福小區二號樓已清理完畢。
上面還有燕城特比行動小隊裏別的隊伍完成突發任務后發送的消息，就這麼一會，林燁已經完成了兩個。
可今夜才剛剛開始，還有多達十數餘地點在等待着眾人去救援。
稍微緩了緩心中的情緒，李清歌起身去攙扶腿部受傷的於同。
三人轉身走出房門。
“吱呀~”
就在李清歌前腳跨出房門的時候，對面的房門被打開。
一個褲腿還在向下滴着液體，臉部蒼白的小胖子站在門口，有點不敢置信地看着對面的李清歌三人，嘴巴癟癟囔囔地道，“老......老李？”
李清歌一看，這不是自己的舍友，網名‘一隻快樂的小肥羊’的技術宅胖子，老楊嗎？
他依稀記得，就在南歌在群里上傳旅人之間廝殺的視頻的時候，他還覺得那是視頻特效，可此時面對着血淋淋的事實，不知道內心又是作何感想。
“嗯！”
因為時間緊迫，李清歌並沒有停下腳步，回應了一聲後繼續向著樓下走去，“今天的事情爛在肚子裏，不要向其他人提起，另外，鎖好房門躲在家中，過了今晚就好了。”
看着三人下樓的背影，小胖子神色複雜地站在原地。
自己昔日的舍友已經成為了特別行動部門的成員，從剛才打鬥的動靜來聽，似乎已經擁有了不俗的戰鬥能力，畢竟他身上那種冷冽的氣勢做不了假。
而之前的惡性襲擊案件，也波及到了自己。
小胖子哆哆嗦嗦地站在門口，甚至不敢朝對面的房間張望，那種濃重的血腥味讓人作嘔。
......
“往北跑，”葉念薇將刀從眼前之人的身體裏拔出，頭也不回地說道，“離南郊越遠越好。”
刀尖上附着的血液，在周圍的霧氣包裹下，一滴滴的朝着地面滴落。
葉念薇身後站着兩個渾身泥污的男生，此時正渾身顫抖地看着葉念薇的背影，那道美麗誘人和血腥暴力融合在一起的背影，估計會讓兩人銘記一生。
“謝......謝！”
剛剛若不是葉念薇及時趕到，兩人早就變成了兩具殘破不堪的屍體，就像自己居住的地方的其他人一樣。
其中一個男生雙腿顫抖地道了謝，在另外一人的拉扯下，兩人迅速地向北方奔逃而去。
“唉！要去哪裏找他呢？”
葉念薇自言自語道，隨後完全不顧眼前還沒死透的旅人，取出手機試圖聯繫李清歌。
電話在嘟嘟了兩聲之後被接通，電話里傳來呼嘯的風聲。
“喂！李清歌，你在哪？”
“再跟長官一起執行任務。”
李清歌知道葉念薇問得是什麼，不過並沒有回答，他不想把葉念薇也捲入到危險之中。
“別廢話，我正好過去收點時間，不然以後就去找你取。”
電話另一邊沉默了半晌，李清歌內心矛盾地想了想，葉念薇本來就是實力頗強的旅人，自己是不是多慮了。
“南郊，燕城醫科大家屬樓。”
“好嘞，撐住別死了，等着姐去幫你。”
葉念薇豪邁地掛斷電話，開始朝着目標地點奔跑，全力奔跑的她不比一個成年人全力騎行慢上多上。
......
掛斷電話，李清歌將手機重新放回兜里。
面對着阿毛和於同二人的目光，李清歌嘆息了一聲回道，“一個要來幫忙的朋友。”
二人沉默不語。
現在這種情況下能夠來幫忙的，似乎也只能是旅人了，現在的每一份助力都頗為重要。
......
“不行了，俺跑不動了，”魏建業喘着粗氣道，“俺來給你們拖延時間，你們快跑吧，到時候找到隊長給俺老魏報仇就中了。”
說著，魏建業停住了腳步。
“老魏，再堅持一下。”
柳英神色焦急地看着腹部和胸口還在流淌着鮮血的魏建業，一旁的江蘭則是渾身緊繃地警戒着四周。
就在柳英帶隊解決其中一件突發事件時，三人才發現，在同一個區域內部，竟還有第二波旅人組織的人在製造混亂。
劇烈的打鬥聲不可避免的引來了另外一波旅人，面對着四五個旅人的圍殺，魏建業拼着受傷成功配合柳英和江蘭二人擊殺其中一人，三人這才逃了出來。
只不過旅人組織的成員看着幾乎到嘴的獵物逃走，怎麼可能甘心放三人離開，便一直遠遠地吊在後面，宛如聞到血腥味的獵犬，死死咬住。
“老魏，我現在就請求支援，你再堅持一下。”
柳英咬了咬牙，還是取出了通訊儀，按下上面紅色的按鈕，那是緊急求助的按鈕，一旦按下，所有燕城特別行動部門的人都會知曉。
本來小英不想讓其餘人分心，可要是再不求援，自己三人都會死在這裏。
......
“小英他們有危險，”看着前方不遠處的小樓，阿毛面色掙扎地說道。
三人的通訊儀在不停地發出聲響。
一邊是燕城無辜的居民，一邊是自己朝夕相處的隊友，三人陷入了兩難之中。
救哪一方，另一方都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
“不行，我不能走，葉念薇還在趕來的路上，”李清歌一咬牙，對二人說道，“你們先去支援小英長官，這邊我先拖住，一會我朋友就過來了。”
“清歌，你自己一個人去拖住對面兩個？”於同有些擔憂地問道，“剛才我們三個人拼着受傷才解決了兩個人，你自己一個人要怎麼拖？”
“似乎這樣才是最好的方法”，阿毛則是更為果斷一些，問道“李清歌，你確定嗎？”
“嗯！”
李清歌猛地提速超過二人，直奔不遠處的家屬樓，聲音還在二人耳邊回蕩，“放心，交給我！”
“走！”
阿毛一聲令下，十分乾脆地調轉車頭，他知道小英那邊一定是到了十分危機的地步，不然她不會在這個關頭髮起求援。
“清歌，一定要活下來啊！”
於同在心中暗暗祈禱，知道此時腿部受傷的自己即使是留下來，也只能拖累李清歌，一咬牙，調轉車頭追上阿毛。
......
南郊與東郊的交界處，燕城電站。
旅人組織的老大一腳踢開保安的屍體，抬腳向裏面走去。
身後幾人匆匆跟上，他們有些迫不及待地看到老大所說的大煙花了。
箱式形狀的變壓箱整齊地分佈在變電站的四周，高聳的電塔聳立在月光之下，上面縱橫交錯地纏繞着數量眾多的高壓電線。
“李寅”，走在前面的中年男子扭頭看着身後那名高高瘦瘦的男子，“能炸的都炸了吧！”
“好嘞！”
只見男子走出，彎腰抓起地上的一把泥土，然後用力揉捏成團，隨後發動了自身的能力，奮力一擲，將土球扔了出去。
“轟！”
土球砸中不遠處的一個變壓箱，碰撞過後立刻發齣劇烈的爆炸。
爆炸的威力不算大也不算小，但足以引起變壓箱的爆炸，劇烈的電火花在地面上閃爍，隨即火焰從上面升騰而起，刺眼的白光在霧氣中也極為顯眼，難聞的氣味撲鼻而來。
李寅看着自己的傑作，似乎對於第一次爆炸的威力並不是很滿意，彎下腰認真的團起一個更大的土球。
“老大，”站在旁邊的另外一個男子問道，“我還是不太懂，為什麼要讓大家分散開去製造混亂。”
被叫作老大的鬼紋男子想了想回道，“時間的總數不會有大的變化，如果分的人少一些，每個人分到的不就越多。等特別行動部門被他們拖垮之後，我們再去收割獵物，豈不是更好。”
眾人一驚，老大竟然是想要用自己手下的生命去消耗特別行動部門的有生力量，不過沒人說什麼，眾人心中更多的是慶幸。
大家本來就是因為利益聯繫在一起，最終目的，無非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分散開，”這時鬼紋男對眾人說道，“我們去把四周那些煩人的蒼蠅清理掉。”
劇烈的爆炸聲在寂靜的黑夜中傳出去很遠，吸引了周圍值守的一些保安和糾察隊的人員。
幾人興奮地分散開來，潛入黑夜。
......
李清歌有點後悔了。
站在樓梯口，李清歌還能聽到裏面傳出來的慘叫聲與獰笑聲，狹長漆黑的樓道就如同野獸的食道一般，散發著致命的危險。
平時獨自面對一個旅人，李清歌都沒有絕對的信心，此時竟然要同時對付兩個旅人。
雖然主要目的是拖住，等葉念薇過來支援，可問題是對方不會這麼覺得，面對送到嘴邊的肥羊，他們絕對會直接下殺手。
“媽的，不管了！”
李清歌給自己壯壯膽，抬腳走進了狹窄的樓道中。
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樓上的獰笑聲戛然而止，李清歌一瞬間就感覺到自己被兩道殺意牢牢鎖定。
危險！
李清歌幾乎是瞬間就開啟了自身的領域。
......
“終於到了，這破地方怎麼這麼難找啊！”
葉念薇看到燕城醫科大家屬樓之後，稍作喘息，直接一個助跑，瀟洒地翻過近兩米的圍牆。
“讓我看看，這李清歌也沒說具體是哪一棟家屬樓啊！”
葉念薇抱怨歸抱怨，還是再次提速沖向有些破舊的樓房。
“砰！”
不遠處傳來門框斷裂的聲音，葉念薇扭頭看了過去，只見一個人影高高的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隨後便狠狠地摔在地上。
“找到你了！”
葉念薇嘴角勾起一個危險的弧度，取出兩把尖刀握在手中，筆直地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