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屍傀
黑暗的荒野,蟲鳴鳥叫,夜風呼嘯。
一個人單手杵着腮,好似無聊的坐在火堆旁,時不時拿起一根木條扔進火堆里,眼見得火堆崩出幾十個火星,但古怪的是本應高漲的焰頭,反而暗了下去,彷彿有一雙無形的巨手,將其掐滅了一般。
此時一個巨獸緩緩在田成身後浮現,僅是靠近過來的腳步,便震得木枝亂舞,石走礫飛,三米高的身影,走過來的勁風,就將柴焰壓得,好似輕輕吹口氣就要滅了似的,那濃重的壓迫感,幾近讓人忘記了呼吸。
只見巨獸昂天長嘯,聲動四野,草木低頭。
“嘻嘻嘻,主人,佩奇回來了!哼哼~~~”
女裝張飛——佩奇,再度上線。
揉了揉太陽穴,田成只感覺眉間一陣突突,適應了好一陣,才緩過來,拍了拍邊上的土地,示意佩奇坐下回話。
“怎麼樣,找到了嗎?”
“找到了,但佩奇沒敢進去,裏面有很多讓佩奇感覺到危險的氣息”
“很好,這很穩健,毒素只排出了部分,雖然你白天不易發病,但到了夜間還是會受到影響,遇到危險馬上撤離,否則再被抓住就麻煩了”讚賞的看了眼佩奇,田成抬頭看向佩奇的頭頂“麻谷,三汪,老蟲你們那邊怎麼樣。”
佩奇頭部鬃毛一陣亂動,幾個小動物從裏面跑了出來。
一隻小麻雀跳到佩奇巨大的獠牙尖端,驕傲的轉了一圈,才嘰嘰喳喳的快速叫到“我在天上轉了一圈,看到裏面有十幾間房,看到幾個黑衣人進進出出,對了還有兩個很特別,一個穿着帶花紋衣服的老者,一個一隻手臂是木頭的男人”
“我,還有我,我打了個地洞,鑽到其中一個屋子裏,看到了大量村民,還有黃衣服的,跟你一樣灰衣服,但只有那些黑衣服的人才隨意走來走去,其他都是臉色紫青,跟木頭一樣不動的”一個大田鼠竄到地上,小手捧起一根木枝,邊磨牙邊說到。
“那些都是死人,我鼻子早就聞到了,而且主人,它倆膽子太小,一個就在外面蹭蹭,一個也就敢探個頭進去,只有我進到院子裏了,為了主人,這點危險算什麼!據我觀察,其中有兩個大的木屋,比這兒的木屋還要大好多好多倍,裏面我聞到了老虎,蟒蛇,山魈的氣味,我還尿了一點在牆根做記號呢”
一條黑狗早湊到田成身邊,一邊舔着田成的手,一邊說到,真·舔狗三汪參上。
“哼,還說我們膽子小,我看你就是嚇尿了。”
“就是就是,看把你能的,你聞到了?我在地底下早聽到它們的聲音了,輪貢獻,我才是最大的!”
“你?不是我在天上給你們報位置,你直接挖到廁所去了,要說還是我貢獻最大。”
“我膽子小,我三汪一身是膽,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主人不滿意,主人你一句話,就是跑斷腿,我也在所不辭。”
“我功勞大”
“你們都是弟弟,我才是最大”
“你這長的跟我弟弟一樣,還敢跟我搶主人的愛撫!”
“哎,你這怎麼人身攻擊啊!”
幾個小動物,越說越激動,打着圈卷到一邊去了。
佩奇看着疑惑的說“主人,它們在爭什麼呢?這一路要不是我帶它們,它們早迷路走丟了......”
田成也是一陣無語,這也卷的?但想到都是為了討好自己,只能起身將三個分扯開,各自安撫一陣,讓它們去吃額外撥出來準備好的飯食。
坐回火堆旁,焰光映的田成臉色有些凝重。
根據幾個小傢伙探查回來的信息,對方的實力對自己來說,當真是糊了馬賽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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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是佩奇都感覺到嚴重威脅,那裏面的黑衣人實力,對自己來說絕對是極度致命,估計一個平a自己就跪了,這去撩撥一下,那真是耗子扛刀,滿街找貓,趕着投胎,都得加塞。
其次,那麼一屋子死人,總不能是某些特殊癖好的大佬,來置辦手辦了?那這口味也太重了,幾十條人命,玩的有點大啊,按照田成這十幾天所見所聞,不出意外,應該是某個練邪功的魔門巨擘,這種人,百分百視人命如草芥。
如果在外面遇到了,額,不說遇到,就是聽到,田成肯定也是有多遠跑多遠,但這.....佩奇是一早出發,傍晚才回,就算其小腿倒騰的飛快,天賦異稟,可加上尋找的時間,吃喝拉撒,特別是一來一回,最多目的地距這兒,也就是三四百里。
這距離對於普通人來說一輩子估計走不出這麼遠,但武林高手也就是一兩日腳程罷了,這還不算是輕功極好的,如果真被找到了,就這破地方,估計自己頭七都過了,也沒人發現。
最後,那些猛獸。田成可是清楚記得,可安說過,寺中不少僧侶都有被襲擊,最後是圓字輩高僧出面才擺平了這些猛獸。
剛走的悟怒和白天與悟怒對招的可安,這還都只是小輩,舉手投足就已經威力驚人,那圓字輩的大佬簡直不敢想像。
而與他們能動手的猛獸,最次也得是可安一檔,其中還要考慮到,人類可以用陣法或者合擊之術,猛獸多是單兵作戰,威懾更要往上調上數分。
總結一句話,先下手遭殃,後下手遭殃,反正是遭殃就對了。
“正面打肯定是沒戲,那我的優勢在哪呢?認識自己,掌控敵人.....”
田成看了看佩奇,又看了看木屋,心神沉寂凝視着武神錄,慢慢嘴角浮現出了淡淡的笑意“好像...也不是那麼沒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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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分鐘前。
一位身着道袍的男子走進木屋。
屋內站了兩三個黑衣人,看壓着一個巨大的木質牢籠,裏面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關押了二三十人,均是面色恐懼的村民模樣。
“伏愚道長好。”
伏愚道長微微示意,其中一個黑衣人恭敬的打開了牢籠,剛要俯身進去抓人,只感覺一陣勁風從身體兩側吹過,再抬眼,眼前竟出現了一道黑色內勁化做的惡鬼,直接叼住了一個村婦,鬼頭一擺,百十斤的村婦便被甩出了牢籠,跌在道袍男子腳下。
“做事磨磨唧唧的,哼”伏愚道長絲毫沒有道家之人淡薄的脾性,反而急切的厲害,僅一聲若有若無的輕哼,便嚇得開門黑衣人雙膝一軟,當場重重跪在原地,那樣子彷彿要將膝蓋骨都跪碎了一般。
伏愚道長並未多理,彎腰靠近村婦,嘴角帶着笑,這會接着昏暗的火光,才讓人看清他的面容。
他面容方正俊朗,看起來不過三十三四,頗有些正氣凌然,頭戴紫金冠,身披陰陽道袍,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但如果細看一會,卻會讓人產生一種莫名不適感。
原因便在那雙狹長的丹鳳眼裏,極為燦爛的笑容下,一雙眼睛卻絲毫沒有笑意,反而像一個殘忍的獵手,正看着自己的獵物,思考下一秒如何將其撕碎一般。
而一身乾坤道袍,卻並不是雙魚并行,而是胸前盡白,胸后盡黑,非但沒有陰陽交融之意,反而是兩者對立,與之面容和雙眼不適之處,正好呼應。
村婦自然不懂這些,但也感覺到危險,不住的後退。
婦女體型頗為健壯,應該是周遭村中抓來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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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衣着尚還完整,並未遭遇那等人間慘劇,但稍後的遭遇,同樣讓其無比後悔.....為何不早早死去。
隨着黑衣人的靠近,村婦不住的後退,任由粗糙的木板劃破手臂,但一隻手依舊緊緊抱着一個灰布包裹。
“這是什麼?”伏愚道長手掌一番,一道白瘴氣從下往上包裹住了村婦,等白氣散去,灰布包裹已經到了伏愚道長手中,村婦則面色發白,雙目圓睜,僵直的挺在原地,如果不是胸口還有起伏,當真如死了一般。
伏愚道長也不管,抬手打開包裹,裏面竟是一個面色蠟黃髮黑,身形瘦小的嬰兒。
孩子頗為虛弱,明顯已經餓昏了數次,感受到些許光亮,小嘴下意識的吧嗒了幾下,自然是什麼都吃不到,幾下過後,又昏了過去。
這一意外,卻讓伏愚道長雙眼精光乍現,馬上抬手伸入懷中,掏出了一個白玉藥瓶,竟是有些激動地兩三下將其打開,珍貴的倒出一粒黑紅相間的藥丸。
抬手便想要放進嬰兒嘴裏。
但袖口卻突然被拉了一下,伏愚道長一低頭,卻看到剛剛僵死在地上的村婦,不知什麼原因,竟爬了過來拉住了自己的袖子。
“求...求你...不要傷害我的孩子....求....求求你...”很難想像,一個普通人,是如何突破伏愚道長內勁的控制,又如何在全身應該都無法動彈的情況下,爬過來並拉住對方袖子的。
但..................
“痴愚之人,蜉蝣撼樹,放心吧他很快就會回歸你的懷抱了,你們會永遠在一起的。”說罷藥丸直接被重重塞進嬰兒嘴裏。
村婦放聲痛哭,就連牢籠里的人,也露出了恐懼和悲哀之色。
但什麼也改變不了,而且很快接下來發生的事,讓所有人都陷入深深的驚恐之中。
只見那個嬰兒,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剛剛還嬌弱無比,片刻后竟猛地抬手推開了伏愚道長,嬌小的身軀徑直跌落在地,可馬上便翻身爬起,四處嗅了嗅,先是主動向一旁爬了兩下,彷彿有意識的遠離了伏愚道長,接着好似發現了食物一般,四肢並用像野獸一般向著村婦急速爬了過去。
“孩...我的孩子...”村婦雖然也恐懼嬰兒的變化,但看到爬向自己,還是想要儘力張開雙臂擁抱對方。
而這個溫馨的場景,下一秒便變成了人間煉獄。
只見嬰兒宛若等不及一般,小腿一蹬,飛身撲向村婦,好似乳燕投懷。
但那紫黑的手臂在村婦擁抱的雙手舉起前,卻是重重插向村婦的腹部,這一下竟直接浸沒到稚嫩的臂膀,鮮血迸射。
接着雙臂較勁向兩邊一撕,便在村婦腹部撕出頭顱大小的口子。
在所有人驚恐的目光里,孩童沾着滿身鮮血,爬回了村婦的腹中。
“孩.....”子字到底還是沒能說完,早已油盡燈枯的母親,絕望的雙眼,死死盯着伏愚道長滿意的笑臉,永久失去了神采。
很快村婦的身體急速變得乾癟,腹部高高隆起,同時皮膚的顏色變得與嬰兒相同,不過一兩分鐘,一聲“咔..咔....”,村婦如木偶一般緩緩的站了起來,恭敬的站到了伏愚道長身後。
“居然一次就成了,這子母屍王,我倒要看看,你們那些破木頭,比得過我的屍傀大軍,把門打開,我的寶貝餓了,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就在這時,突然門外響起敲門聲。
黑白鬼氣浮現,伏愚道長彷彿下一秒就要大開殺戒,聽着耳邊的慘叫聲,才緩緩平息了怒火,出聲問道“什麼事!”
“道長,那頭野豬的痕迹在附近出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