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終於有提升了?
陰雨天結束的一日下午，父母準備去田間小路散散步，順便承承雨後的輕風。臨走前建議韓伊樺也出門多走走，不能讓自己這樣一直處於高壓學習環境中，但韓伊樺還是笑着拒絕了父母。
無奈，父母只能帶着弟弟一起出門散步。
夏日的烈日灼心，彷彿隨時都可讓人在瞬間被蠶食、掏空，但雨後的天氣卻是難得的舒爽。
韓伊樺搬着一個小板凳和一張大椅子放在了屋外。
小跑回房間，剛剛想拿的課本卻在瞬間忘記了。
看着自己床下成堆的書山書海也開始泛起了迷糊。沒關係，既然想不起來就都拿出去，反正都是要學的。
……
“回去吧，逸兒已經好久沒見你了。”
一位身穿極致裝扮的女人帶着滿臉的的滄桑，黑眼圈若隱若現。
“他還想怎麼樣？錢也給了，他還缺什麼!”
男人一臉不屑，隨手將女人剛剛送來的食物打翻在地。
“你就不能跟我好好說會話?”
“莫婷徊，你是不是一定要跟我作對？那小子一天天的還需要我陪？”
“逸兒昨天打過電話了，說今年想一起過個年。”
“呵……過年?”
“華志浦!你好好想想多少年沒有和我們完完整整過個完整年?逸兒他從小就要爸爸，我卻只能騙他說你會在晚上回來偷偷看他，你一直在乎他，事實呢!你和別的女人花天酒地!在外人眼裏我和你如膠似漆，實際上呢！咱們之間早就朽成了一攤惡臭的爛肉!”
“啪!”
莫婷徊臉上的紅掌印狠狠地印在了上面，也像一把鎖將她的所有言語封鎖在了喉間。
“繼續說啊。”
華志浦蹲下看着莫婷徊的臉，一臉的鄙夷。
“我花天酒地?你現在什麼色相值得我去看?父親讓我們聯姻不到兩個月你就有了那個小子……”
“就算你不相信我，後來也做過鑒定，他就是你的兒子!”
莫婷徊還是打斷了他，但她的打斷對男人而言沒有任何的意義。
“若不是因為這個小子，那晚你們家下藥這件事是不是得瞞我一輩子?”
“我說過了不是我!”
“對，不是你，你也沒這個膽子。為了錢把你直接推到我這，婷徊啊婷徊，你可真是受家人“愛戴”啊。一條沒人要的喪門犬。”
“華志浦!”
“你想好，是我給了你家，給了你孩子，曾經也給過你愛。”
“……”
事實本就如此，當初莫婷徊與華志浦結婚後，莫家收了錢也將莫婷徊徹底當作了華家人。華志浦對莫婷徊照顧的細緻極微，直到後來莫家徹底將莫婷徊掃地出門之後，一切就變了。
華志浦開始夜不歸宿，陪伴母子的時間也開始越來越淡，對於他們的感情到底是如何變化的，恐怕華志浦自己也沒個定數。
他們所經營的是個小公司，但這幾年成績卻有着突飛猛進的增長。也讓許多優秀的行業人士開始進行更高層面的交流。
後來某日裏，華志浦回到家對莫婷徊百般溫柔關照，他們也是那幾日裏擁有了莞曦。
在莞曦出生后，一切都變了。莞曦在家時，他們便在莞曦面前做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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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莞曦不在便開始繼續冷戰。
“我累了，不想聊了。你走吧，看看莞曦和那個臭小子。”
莫婷徊捂着疼到發脹的臉，忍住眼淚若無其事般走出去。但她這一次卻沒有帶上門。華志浦看着莫婷徊離開的背影，用自己剛剛打過莫婷徊的手掌，用相同的力度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外面的天氣還是很熱的，但屋內的溫度卻低到讓人彷彿置身冰窟，鋒芒的冰刺一點點刺穿心底最深處的那股暖流。
華志浦坐回沙發上，拉開抽屜，看着裏面白紙黑字的“離婚申請書”，眼睛開始有意無意的渙散。
“果然，還是沒敢把你拿出來。”
就這樣對着幾張紙自言自語着。
“既然這樣，那我再等等她。”
兩個月的假期很快就結束了，韓伊樺在高三開學第一次月考中得到的分數是591分，這個分值在告訴着她:這兩個月的苦是有回報的。
誰都怕苦，但滿意的結果永遠都是在無數條泥濘之中爬出一條條新的方向，去採摘那顆最甜蜜的果實。
不同的境遇帶來的便是全新的成果。
但讓韓伊樺感到奇怪的是華墨逸的成績卻降到了471分。按往日以他的能力而言，最低510分已經是極限了，這次他的成績不僅引起了駱老師的注意，也引起了其他任課老師的懷疑。
出成績當天的下午，駱老師便將華墨逸叫到了辦公室，進行了關切的詢問。對於這個學生，駱老師心裏也是有底的，再怎麼低也不可能考四百多分。
沒人去刻意特別在乎華墨逸的狀態，除了韓伊樺和邢曉囝，還有就是候紫悅。
韓伊樺還好，每次自習課上便會看到華墨逸發獃，可想去提醒一下時總會被候紫悅打斷。
基於同學之間的交情，韓伊樺只是幾次欲去提醒卻未得實施的基礎上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相反，邢曉囝特別刻意的注意華墨逸的一點一滴。因為她知道，薛雨春喜歡華墨逸，儘管目前薛雨春不在學校里讀書，但華墨逸卻是一個連接她們之間感情最有利的“幫手”。
“哎，早不躺平晚不放棄的，偏偏快高考了又這樣，你說你是不是故意找事？”
來者正是候紫悅。說著便把一小摞試題放在了他桌上。
“你若真的學不下去，就刷這幾套題，當時我……”
她是真的說不下去了，在這種情況下如何開口才能讓對方暫時忘卻短暫的痛苦這件事上，一向口齒伶俐的候紫悅一時有些啞口無言。
“你們已經分手了。”
“別提她!”
此時教室只有她們兩個人，華墨逸興許也只有在候紫悅面前才會暴露出自己真正的喜怒無常。
“是她甩的你!你們已經完完全全沒有任何關係了！”
“我剛剛讓你閉嘴你沒聽到嗎!”
華墨逸拍桌站起，低頭看着候紫悅的眼睛。
在那雙眼睛裏有着無奈、心疼、不解、遺憾，但最多的還是不值。
“她刪了和你有關的所有聯繫方式，在她心裏早就沒有你的位置了，她的死活也早就和你沒關係了。”
候紫悅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看着華墨逸由發怒到無措直到逃避的眼神。
“別……別說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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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手抱頭，一臉絕望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將自己的額頭抵在桌角邊沿上，眼睛裏全是恐懼與逃避。
“認清現實，她真的……”
教室門被人打開，韓伊樺拿着餐食走了進來。看到他們兩個坐站完全不同的方式，倒也沒有特別錯愕，直接走過去將候紫悅的餐食遞給了她，然後準備離開教室，給他們繼續談話的空間。
候紫悅看韓伊樺轉身要走，將自己的餐食直接強行塞給了華墨逸，轉身拉住了韓伊樺。
“等等小伊。”
“怎麼了？”
韓伊樺一臉茫然地看着他們兩個。
“你幫我勸勸他吃點東西。”
“啊？”
“剛剛放假開始，他已經將近三個月沒有好好吃過飯了。”
“你竟然說不過他?”
此時的候紫悅用着一種十分祈求的神態看着韓伊樺，這一眼差點讓韓伊樺想到曾經最卑微的自己。
“好了好了，我幫你，你別這樣好不好？”
“謝謝……”
“你買的?”
華墨逸直接打斷候紫悅的言語。
“嗯。”
“我記得你不喜歡欠別人，也不喜歡別人欠你的。錢候紫悅給你，這個飯我一定吃完。”
“……?”
“!!!”
倆人一臉懵一臉驚愕。
候紫悅有些不敢相信反問道:“你說真的？”
華墨逸伸手指着韓伊樺道:“有她做人證，怕我扔了？不過以後不允許她給我買飯。”
韓伊樺:“……”
候紫悅怕華墨逸會忽然反悔，便拉着韓伊樺離開了教室。在關門的一瞬間，華墨逸刻意安排的“微笑面具”也瞬間“摘”了下來，面無表情的吃着那個加了塊超大片火腿的雞蛋餅。
“小紫，怎麼回事？”
走到操場后，倆人才開始進行了談話。
“等有時間咱們兩個單獨說，但是今天這件事不能告訴任何人，可以嗎？”
那是韓伊樺第一次看着候紫悅會在一個時間裏露出驚愕、擔憂、后怕、謹慎而又嚴肅的神情。只能微微低下了頭輕輕點了點。
“小紫，你不餓?”
晚飯前候紫悅請求韓伊樺帶兩份“雞蛋餅”並都加上超大片火腿腸。剛剛離開時，候紫悅將那雙份和小米粥都“丟”給了華墨逸。
“你再陪我買一份不就好啦，那個傢伙好久沒好好吃過飯，給他多補補。”
說完便拉着韓伊樺改變方向直奔餐廳。其實韓伊樺是和舍友一起去的，但由於要給候紫悅送餐食，暫時只能一個人待着。候紫悅因此事心裏不舒服，也是為了彌補韓伊樺的幫忙便又請她臨時加了一頓飯。
看着候紫悅為了不讓自己發現她的心思而強顏歡笑的神情，韓伊樺最後還是什麼都沒問。
當天晚上，直到韓伊樺準備睡覺時，候紫悅才走過來看着韓伊樺詢問道:“小伊，我想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韓伊樺看着候紫悅一臉呆萌祈求的小表情，忍住想笑的衝動，直接讓她與自己一起“共眠”。
晚間的月色依舊清冷，氣溫亦不似陽間的熾熱，微涼的風透過未拉緊的窗，吹進男孩原本便破爛不堪的夢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