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霞光濃霧尋迷途

第八章 霞光濃霧尋迷途

“你們都出去,湊啥熱鬧?”常玉福一臉的惱怒,呵斥着紅梅和藍梅:“我有事要和梅雪說。”

紅梅,藍梅和黃梅沮喪着臉,噘着嘴,極其不情願的出去了。

“把門關上梅雪,”常玉福滿臉凄楚而又疑惑的看着梅雪問:“這把劍你是怎麼得到的?快告訴爺爺,你是從哪裏找到?”

“我在後山懸崖上有個洞……。”梅雪一五一十說了事情的經過。

常玉福頓時百感交集。

“孫女啊——,你們知道這把寶劍是誰的嗎?”常玉福擦了一把老淚,接著說:“這是你卞鶴老爺爺的祖上留下來的寶劍啊,你卞鶴老爺爺是你老爺爺的拜把子兄弟啊——,啊——,咳咳咳……,他們情同手足,比親兄弟還要親,稱得上莫逆之交。”

“爺爺您咋知道了?”梅雪忍不住問。

“聽我說,這就是命中注定啊——,昂昂……,想辦法要厚葬你卞鶴老爺爺,要厚葬,”常玉福忍不住哭着說:“這把寶劍是御賜寶劍,這把寶劍是辛帝賜給卞家,他們當時不姓卞,而是姓夏,後來才改姓卞,這劍是專門保護梅花玉礦的尚方寶劍啊。它是由隕鐵經過九九八十一天熔煉,煅燒,鑄造成隕鋼后開始打制,刨銼,磨光,鑲嵌,再用新鮮的虎血,取虎之神性,淬火而成。”

常玉福眼放光芒,激動萬分,語氣低沉而不乏嚴肅,接著說:“這是一把罕見稀世寶劍,見不得血腥,平時和刀劍沒啥區別,只要心起殺戮更是鋒利無比,順勢自如,這把柄可在手腕手心之中反轉靈活,跳起,騰躍,站卧,退進……,武功深厚之人才能夠把持,打殺起來省力省心,只可惜現在沒有這麼高深的武功之人了。後來轉給卞莊,一直傳到你卞鶴老爺爺手裏,當時咱家是雕刻玉器之家,很受朝廷庇護,帝辛王敗國后,這梅花玉礦就再也沒有太平過……。”

常梅雪看着這把寶劍,不由的欣喜起來,好勝之心不禁油然而起,把持駕馭這把寶劍,壯大自己討伐倭寇,而下定決心。

“我發現了……。”常梅雪剛要說話。

屋後房檐下一個人影悄然落地,忽閃而過。

“噓——,不要說,我都知道了,”常玉福急忙做着不能聲張的手勢,輕聲說:“不要說了,誰也別告訴,包括你常爺爺,這把寶劍已經告訴了一切。”

常梅雪急忙一躍而起,從窗戶向外望去一恍惚人影瞬間遠去,她來到爺爺身邊,很莊重的看着常玉福。

“那我下一步該怎樣去做?”梅雪滿心疑問的看着爺爺問:“你只管憑着感覺去尋找,現在擔心已經有人尾隨跟蹤你了,你可要當心啊——,我可憐的孫女。啊——,咳咳……。”

“我知道了爺爺,”梅雪猛然想起,驚喜的說:“我見到我爹了。”

“他現在在哪裏?”常玉福不以為然的說:“我對不起你爹啊,害苦他了,有他我就放心了,他會幫你,啊——,咳咳……。”

常玉福不由得擔心起來臉色凝重,心事重重的給常梅雪叮囑分析了目前的局勢:

那幫倭寇暗自隱藏自己的身份,私下裏專門打聽當地有能力之人,設套,收買,勾結,背後指使。

在周邊的鄉村和集市上有恃無恐的幹着傷天害理之事。

他們的秘密召集點就在這柳樹坑。

最有名的刀客夏奧格,飛賊牛介刺,在上店村集市上更是胡作非為。

就拿牛介刺來說,母親懷上他時,他的父親就遭人暗算割去頭顱,母親生他難產而死,牛介刺是由大嫂嫂養大成人,在他十一歲的時候,嫂嫂帶着他去麥田割麥子,頑皮的小牛介刺卻在麥穗上行走,過去麥子棵紋絲不動,知道這小牛是非同凡俗之人,頓時膽戰心驚。

當時正處於戰亂年代,動蕩不定,硝煙四起,賊人當道,刀客,響馬,飛賊遍地肆行。如果被兇險惡毒的歹人發現牛介刺將會招來殺身之禍,他家大嫂就再三吩咐他,藏在家裏不要外出,淚流滿面,苦口婆心,恐嚇嚇唬,牛介刺生性頑皮,哪裏聽得進去這種勸告,在家裏呆的猴急,經常貓着腰偷偷溜出去。

後來大嫂沒辦法就把他用粗粗的鐵鏈鎖在家裏,大嫂哪裏知道,這種囚禁怎能囚禁得了牛介刺,而他經常來去自如,隨着年齡的增長,卻染上賭博惡習,為人倒也硬氣,每當輸了,從不爛賬,一次把家裏房屋都輸進去了,害怕嫂子生氣怪罪自己,性子一急。

“我出去方便一下,一會就回來。”牛介刺穿好破舊的棉衣,紮上腰巾站在屋門外,關上門,眨眼工夫人一躍而起,翻過房子消失不見,緊跟着出來撒尿的賭徒一看滿臉狐疑,再回頭看看,確實認定牛介刺剛出去,驚得額頭直冒汗,傻乎乎心裏犯嘀咕:這牛介刺會飛檐走壁?

一袋煙工夫他提着錢袋子回來了,明明是大好天氣,身上卻披一身白雪,讓在座的無不驚恐的往屋外去看個天氣的究竟,唏噓不已。漸漸地牛介刺飛賊的名聲也悄然傳開,在人群中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可是牛介刺不敢忘記大嫂的叮嚀,還裝出一副土氣的庄稼人。

“都是瞎說,我要是飛賊,還不在這裏裝寒酸,叫上兩個漂亮的女人,左一個,右一個,給我遞煙,點煙抽,”牛介刺就歪着頭俏皮的樣子,吭吭唧唧的說著讓人感覺極其享受的樣子,接著說:“一個給我脫襪子,一個給我洗腳。”

“說的也是,左看右看,也不像那飛毛賊啊?”

“我看別人也是沒事幹,瞎掰,就他那樣,還飛賊?豬能飛起來,他都不能成飛賊。”

“就是,看他那慫樣。”

誰也沒有想到,牛介刺已經被喪盡天良的倭寇給收買,悄密的幹着見不得光的勾當……。

至於刀客夏奧格留下不少關於他的慘案,姦殺無辜,圖財害命,手段極其殘忍。

每次行兇後,還猖狂的在牆上留下滲人的狼頭畫符,至於此人的面相無人知曉,相傳此人猙獰恐怖,青面獠牙,到底是誰?連官府衙役也沒有掌握一點蛛絲馬跡。

讓人提起恨得咬牙切齒,卻不敢有半句誹謗辱罵言語,令人談其色變,此人深藏不露,來無影去無蹤……。

“爺爺累了,想躺下歇會,你出去吧,記住爺爺交代你的話,牢牢記在心裏。”常玉福不無擔心的看着梅雪,顯得無限的無奈和疲憊,說:“這把劍你拿上,天意啊——,這已經屬於你的了,防身用吧——,”常玉福緩緩的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卻思緒萬千,小梅雪的人生磨礪才剛剛開始。在常玉福的腦海里再次浮現,那天梅雪出生時的天氣,無奈的苦笑着。

“趕緊,趕緊過來吃雞肉,奶奶還給你蒸的小米飯,”張桂枝滿臉笑容,笑起來臉上的皺紋越發變得蒼老了,喊着:“喊叫你們爺爺也過來吃飯。”

藍梅急忙向屋裏跑去。

“爺爺累了,想睡一會,”梅雪喊着:“讓爺爺先歇一會,給他留着。”

“過來,先不搭理那個糟老頭子,你們吃,給梅雪剩米飯。”

院子裏頓時熱鬧起來,嘰嘰喳喳的說笑聲,吃飯的吧唧聲,奶奶慌着來回端飯的腳步聲。

梅雪卻沒心思吃飯,只是扒拉了兩口米飯,又想起剛才爺爺交代的話,越發激發了她那顆迫切弄明白的好奇心。

“趕緊吃飯,吃完飯該幹啥,幹啥去,”奶奶用筷子輕輕的敲了一下梅雪,嗔怪着說:“腦子又跑哪裏去了?吃飯不要想事兒。”

張桂枝看着這一群亭亭玉立,面目清秀的大姑娘,懷裏就像揣了只兔子,高興的合不攏嘴,忙裏忙外的捏着拳頭,踏着小足,那幸福的滋味別想該有多甜。

“梅雪——,我的好孫女,梅雪——,梅雪去哪裏了?”張桂枝四下里不見梅雪的影子,噘着嘴,屋裏屋外的歪着頭找着,問:“剛才還在這,一眨眼功夫我的寶貝孫女就不見了?梅雪——。”

“剛才還在,她會去哪裏?”黃梅瞟一眼奶奶,不以為然的說:“恁大活人,丟不了。”

“你這死丫頭,你妹妹剛回來,我還沒來得及給她說說話。”

“……。”黃梅沉着臉,剛要說啥,被屋裏的爺爺給打斷了。

“去干正事了——,去柳樹坑了,”常玉福從屋裏拄着拐杖出來,臉上顯出幾分得意,說:“不像這群沒用的東西,整天就會嘰嘰喳喳吵的心煩。”

“……,”張桂枝一聽這話,臉色頓時氣的漲紅,急忙走上前,推着常玉福進到屋裏,惡狠狠的跺着腳,低聲說道:“你又蠱惑她了是吧?讓她一個弱女子去挑事,剛剛粘住太平日子,你這死老頭子……,非要把我氣死不可,梅雪有啥好歹,我,我,我就上吊給你看。”

“你……,你這是添亂,”常玉福看着這凶煞神似的表情,往後退着,說:“那是祖上的意願,也是天意,嗨,真是不該給你說。”

“你,你這個老不死,你是生事老妖怪,你,你……。”張桂枝說著扭頭就踏着小腳,急急忙忙的往外走去,喊着:“我要把她找回來。”

“你……,咳咳……,咳咳……。”常玉福咳嗽着,用拐棍使勁的搗在地上,萬般無奈的坐在床上,說:“半路殺出你個程咬金,禍害,禍害啊——,紅梅——,啊……咳咳……,你給我過來,快把你那禍害奶奶給我拉回來——,快去啊,啊……,咳咳……。”

柳樹坑坐落在溝口,前方兩道丘陵對頭成夾口,後面一座山堆,山頂上豎立一柱破敗不堪瞭望塔,和那兩道丘陵聚成一個三叉形,正中央是一片凸起的平地,平地上住着三戶人家,坐北朝南,背靠後山堆,房子雖然簡陋周圍卻也乾淨講究,看上去和農戶家大不相同,沒有雞舍,沒有菜園,周邊地里雖然有莊稼,但也是由里下村和外溝農戶種植。

這種格格不入的生活方式,沒人去關心,也許他們在商店集市上做生意,也許是收皮貨生意,總之,看上去這些人很少有在家的跡象。

常梅雪卻吃了一驚,小心謹慎的穿過菜地,側耳細聽着屋裏的動靜。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梅花玉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梅花玉
上一章下一章

第八章 霞光濃霧尋迷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