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萬花筒(一)
總有人說人生無常，可其實他們就是兩點間往返重複運動的木偶，如果再將觀測的時間放大這些人就像是活着的血肉機器，他們在往返重複運動中習慣而麻木，因麻木而又冷漠，麻木冷漠的人最易控制，習慣是一種強大的力量，所以最重要的是要讓他們習慣。在壓迫的同時要無限度的試探，但同時又要保證他們最基本的生存，不然就要暴亂。
——《堪輿破壞書工具製造論》
人在可以生存下去的時候忍耐度超乎自我想像，相反生存無望時，那他/她就要發瘋。有些人看着正常但其實早已經瘋了，而瘋狂者的毀滅慾望和求生的渴望所產生的勇氣都要比那些珍視自身小命的人要高。
沈燁似乎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條路的盡頭是死亡，而他們只是炮灰。而炮灰從來不會心甘情願的當炮灰。
讓我們把時間往回拉，看看那高潔的犧牲奉獻精神是否真如那兩個鄙夷者所說是懷有私有目的的。
就在零生體離開了祂的誕生點，沈燁就一直注意着房間的中央位置，原來那裏有一個拇指大小黑色的橢圓形石頭。在看到這石頭的瞬間沈燁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氣心跳加快眼神熾熱，就在零生體跳到樓道中的時候沈燁徑直向它跑了去，看來他知道這東西是什麼。
就在沈燁拿到那顆石頭的瞬間，他似乎就已經知道零生體會向他衝撞過來，而他前面只有一條路且別無選擇，而他也很果斷。
看的出他有很明確的目標和勇氣，連跳樓都沒有半分猶豫，這一切都明示着——他早有預謀。
在他準備突破第二道玻璃門的時候他身上的輔助動力增強裝置瞬間充能，那把長刀幾乎是主動彈到了他的手裏，瞬間增強的動力加上尖銳的刀尖這才毫不費力的撞開了玻璃牆，到第二道玻璃牆的時候動力裝置再次增能以至能明顯看動力裝置的膨脹變形，瞬間增強的動力不止讓他撞碎玻璃牆還讓他憑空跨越了近三十米的距離跳到了對面大廈的牆壁上，他右手五指直入牆體半寸下滑了近十二米才堪堪止住墜勢。
而零生體根本沒料到祂眼前這個小東西會這麼狡詐，遺憾的是祂撲向沈燁最近的距離只有半米，然後直接從五十米的高空掉了下去，可惜……終究只是血肉之軀，五十米的高度直接將祂摔成了肉餅。
而這之後沈燁看着手裏的黑色石頭又看了眼摔的粉碎的零生體一口將其吞了，然後手腳並用像一隻蜘蛛一樣爬到了大樓的另一邊一拳打碎了靠近牆棱的玻璃鑽了進去。
沈燁一鑽進去就直挺的趟在了地上，大口呼吸着。
等了半響才好轉，自言自語道：“終究還是太勉強。”然後他又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不過值了，次級零生質源，有了這東西我就可以無礙吸納黑死蟲了，那麼現在，得想辦法離開戌壁。”
而另一邊，建哥和程琛和則累的腿腳無力，他們一口氣下了三十多層樓。
“槽，鬼打牆了。我們……我們下了三十幾層……現在又回到四樓了，三次了。”建哥一屁股坐了下來罵罵咧咧的。
程琛和依靠着欄杆，“我有個猜想，空間是不是被循環了？。”
建哥問道：“循環，怎麼循環？”
程琛和說道：“就像一個球，我們被包在了一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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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球里，而我們就像是在繞着球的邊緣跑圈永遠都出不去。”
“那，我們現在他媽的不是被困住了嗎。哎……我們不一定非得走樓梯啊。”
“你有什麼想法？”
“我們可以找個不那麼高的樓層跳下去嘛，總之就先離開再說。”
說道這兒程琛和倒是想起了沈燁和那頭零生體，“不錯，沈燁和零生體不是跳下去了嗎？”
“去看看。”
“去看看。”
雖說是在四層可他們到窗邊朝下看的時候卻七八層樓高，但是沒關係，因為下面零生體的屍體很醒目的告訴了他們，他們的想法可行，這是個好消息，看着下面的場景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
“沒沈燁。”建哥率先說出了疑點。
“他應該沒死，看那邊。”
建哥順着程琛和的目光看過去，看着那十幾米的划痕他深吸了一口，“他……他怎麼做到的？”
“不知道，看來他藏的挺深。”
建哥轉念一想管他藏的深不深現在當務之急是先跑出去。“哎呀，先不管其他我們還是先出去再說吧。”
程琛和自無不可，他們又回到樓道間向下探索去，不過下了兩樓卻聽見有人在說話還有貓叫聲。
建哥看着程琛和說道：“這聲音耳熟啊。”
“要我說，我們一層層的推上去，評估一下危險，要是遇到什麼危險我們解決不了的就退下來，你們玩遊戲的時候也不會直接打boss吧。”
這話聽着何止是熟悉。
程琛和一臉古怪的看着建哥，建哥看着他那模樣覺的這小子便秘的怕也是這副表情。
“媽的，我知道，這是我說的。”建哥說完俯身從樓道的中間向下看去，程琛和則錯了個位也向下看去，他們同時也很明確的看到了一個不應該出現的人——汪小淼。
他們神經質般回正身子生怕被看到，兩人古怪的對視了一眼。
這場景不就是他們殺貓之前的對話嗎？
程琛和說道：“知道我想說什麼嗎？”
“《土撥鼠之日》。”
“不，是《恐怖游輪》。”
建哥問道：“有什麼區別。”
程琛和回道：“《恐怖游輪》是恐怖片。”
你小子跟我說相聲呢是吧？
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見過了這種事也不是不能接受。
程琛和繼續說道：“這劇情太爛熟了，按照電影劇情一般規則我們不能和他們接觸，否則會改變我們自身的時間。雖然這理論沒有被證實過，但也最好不要去驗證。”
建哥問道：“怎麼說？”
“我們的行動從時間上來看是一條向前的直線，現在我們的時間彎曲了遇到了過去的自己，如果我們兩個與他們接觸改變了他們的行為，那麼接下的事情可能會向任意我們不知道的方向行進，而現在我們兩個的狀態在物理上是不存在的，我們會立馬消失，說不定我們會死。”
但建哥卻有不同的想法，他說道：“也不一定，如果我們現在讓他們退回去，那麼他們就不會死了。”
“你真的要這麼做？”程琛和問道。
這世上因為理念不合造成的敵對不在少數，更別說一種“魯莽”的可能會害死自己的行為。但這世上真的很少有人是蠢貨。
“小子，至少我們多了一種可能，當然這是最後的辦法。”
程琛和沒有說話似乎也認可了這種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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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等了一會，槍聲響起后建哥說道：“他們要上來了，我們先躲起來。”
而程琛和卻道：“不，我們立刻下去，他們上來的時候空間沒有紊亂。”
建哥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照“他們”之前上來的路返回說不定就可以出去了。
兩人當即就往樓下沖，可他們往下跑的時候卻也聽見有人在往上面跑，而且跑的比他們還急還快。兩人猶豫不定的時候下面的人卻已經跑了上來，上來的只有一個人而且兩人都還認識他。
“快跑，它追上來了！”
程琛和驚定之餘看見下面的樓道里有一堆潮水般寖漫肉泥，被腐蝕的手腳在裏面翻滾着他甚至再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嚇的他臉色慘白。
建哥神經則要大條些，只看了一眼就拉着嚇的發獃的程琛和往上面跑去。
“去哪兒？！”建哥向著前面的人問道。
“15樓！”
他們跑了六層樓終於到了十五樓，然後程琛和咚的一聲把樓道的防火門關上。
“別在這兒待着，去1508。”那人說道。
三人跑進1508號房，而1508整個房間空蕩蕩地板破了一個大洞，那人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建哥兩人也跟着跳了下去，而接下來的景象令兩人覺的詭異無比。
整個房間的東西都被切割了而且其中還包含着血肉器官，怪異的是那些器官卻都還活着，建哥甚至看見被切開的心臟還在砰砰的跳動着，連左心室都能看見但卻並沒有血流湧出，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心臟的樣子，所有被切割的肉體都沒有血流出來，就好像它們還好好的生長在人的身體裏。
“啊~！”建哥的叫聲像是見到了鬼，而這確實比見到鬼還詭異的事情。
他看見程琛和被切割的七零八落，整個腦袋被分成了七八塊，而他自己的眼睛甚至看到了自己的屁股。原來他們都被切割了。
“這是怎麼回事？”程琛和問道。
“這裏的空間被切割了，是凌亂的。”
“你怎麼沒死？”建哥張着半片嘴問道。
原來這人正是汪小淼。
但汪小淼卻沒有回答他們，他說道：“我先出去，離開這兒再說。”
建哥看到一隻手移到了房間的門把手上，接着汪小淼整個人突然出現在了門外。他對着房間裏的兩人說道：“想着走出來就行。”
等兩人走出那間怪房間四處打量一番發現這地方他們竟是來過的，這不正是九樓零生體誕生的地方嘛。
程琛和有注意到墨鏡上能級指數下降到了0.538，剛剛那間怪房間可是在3左右浮動。
建哥看到房間右下角有一張摺疊床，很明顯有人在那裏睡過。
汪小淼走到床邊坐下去后靠着牆懶散又隨意的問道：“你們進來多久了？”
建哥和程琛和都察覺到這個汪小淼有些不一樣，好像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汪小淼，程琛和說道：“大概三個小時。”
“呵，是嗎，那你們可真幸福，我已經在這兒待了一個月了。”汪小淼沮喪的說道。
“怎麼可能，你明明已經……”建哥說了一半停了下來，不過汪小淼卻替他補充了下去，“已經死了，是嗎？”
程琛和問道：“看來你似乎知道些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