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識許小波
葉晨在遠處看向羅琦琦的目光,帶着一絲欣賞,因為這個女孩兒的身上沒有一絲女生的矯情,哪怕處於劣勢,也會用強硬的態度去面對這一切,這不是隨便哪個女生能夠做到的。
羅琦琦的話說得硬氣,可是卻把圍堵她的社會青年給氣到火冒三丈,大聲怒斥道:
“你還敢嘴硬?!”
說著這位小青年就要動手,結果卻被他身邊的穿着單皮夾克的男子給攔住,只見這名男子對着羅琦琦說道:
“這樣啊,我們也不為難你,你從我們手上賺了多少錢?交出來,交出來我就讓你走!”
就在這時,幾人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笑聲,眾人回頭看去,發現是一個和羅琦琦一樣,穿着藍白校服的男生,只見那小子開口說道:
“不好意思啊,我實在是沒忍住。要說你們也是的,攔路搶劫就搶劫嘛,非要給一個小姑娘家家的扣上一個搶地盤的帽子,實在是有夠無恥的,我完全就是被你們無恥的樣子給逗笑的,所以這可不怨我啊。”
葉晨神態中沒有流露出任何恐慌的情緒,說的話也以調侃居多,這可把這三個社會小青年給氣炸了。剛才被羅琦琦頂撞,已經讓他們仨感覺有些下不來台了,現在面對葉晨的挑釁,他們再也忍不住了,最靠近葉晨的那個小青年罵罵咧咧的說道:
“日尼瑪滴,額看你這驢日的是找死啊!”
能把人氣到狂飆罵人方言,足以證明這幾人的火氣有多大,只見那個罵人的小青年衝著葉晨就沖了過來,一巴掌就朝着葉晨的臉頰扇去。
葉晨直接探手擒住了這傢伙的手帳,逆時針用力一扭,頓時給罵人動粗的傢伙騰出了豬叫,他甚至聽到了自己手指骨節錯位的聲音。
葉晨用的正是分筋錯骨手的招式,對於這些針對羅琦琦的小痞子,葉晨自然是不會有絲毫的客氣。就算是在道上混,最起碼的規矩也還是要講的,不能針對老弱婦孺。這些人都不要臉了,那就直接把他們的臉踩在腳底下。
被葉晨扭住手指的小青年疼得青筋暴起,眼淚都下來了,然而這還沒完,葉晨緊接着就是一個單掌推碑,一巴掌徑直的推在了他的肋巴扇兒,他整個人直接飛了出去。
單掌推碑是黑龍十八手的招式,葉晨在白夜追兇的世界,魂穿到了關宏宇的身上,他作為一個武警,對於黑龍十八手涉獵頗深,所以葉晨也就勢掌握了。
一九八一年,黑龍江省武警總隊,根據多年的實戰經驗,總結出了一套實戰能力非常強的擒拿術,被稱為黑龍江武警擒拿十八手,後來推廣后被簡稱為黑龍十八手,創作出來之後,因為威力巨大,一九八三年開始在全國推廣。
一九九二年因為有人使用黑龍十八手造成了嚴重的傷亡事故,一九九五年黑龍十八手被部隊禁止學習,只有極少的特殊部隊保留了這套擒拿手方法。
當時一名退伍軍人回家,在路上遇到了十四個小混混,光天化日之下在攔路搶劫,軍人的正義感讓他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直接上去跟小混混戰作一團,結果十四個小混混被一個退伍軍人全部打趴下了,當場就掛了十一個,傷殘三個。
這件事當時就引起了有關方面的激烈討論,一個打十四個,甄子丹扮演的葉問,“我要打十個”跟他比起來都要差點意思,不過這次事件有點敏感,所以報道並不多,除開一些相關的部門之外,社會上知道的人並不太多。
由此可見其招數的厲害,這簡直就是小混混的剋星。葉晨怕把小青年給打死,所以手上留着勁兒呢。然而小青年的同夥可不這麼想,穿單皮夾克的那個從腰間摸出匕首,衝著葉晨面門就劃了過來。
葉晨一個後仰躲閃,右手直接一個拍手格擋,左手則是順勢刁住了夾克男的手腕,緊接着右掌豎劈在對方被擒住的手臂內關節處,然後探手扣住了對方的肘尖,用力的向上反關節一掰,痛的對方眼珠子好懸沒瞪出來。
這一連串的動作,出自八極拳中的反抱琵琶,葉晨作為精通八極拳的大家,這些招式已經融入了他的骨子裏,形成了肌肉記憶。葉晨的左手始終擒着對方的手腕,夾克男就算是想抽身逃走都做不到。
肘關節被卸了下來,可是這還不夠,為了徹底讓對方失去反抗的能力,葉晨向前探了一步,左手抓着對方的手腕抬起向後一拉,然後右手用力的推在了夾克男的肱三頭肌上,只聽“卡吧”一聲,夾克男的右手臂徹底脫臼了。
看到自己的兩個同伴在電光火石間就被放倒了,而且要麼手指扭曲,要麼手臂詭異的耷拉着,最後的那個小青年心裏慌的一比,然而這個衚衕曲里拐彎兒的,這個時間根本就沒人,他就算是想跑都跑不了。
於是最後的這個小痞子抽出了自己的三角刮刀,衝著葉晨就沖了過來,結果還沒等到他的刀扎在葉晨身上,就被葉晨一個反背拳重重的擊打在他的右耳處,直接讓他眼冒金星。
反背拳是傳武中一種獨特的手法,以腰帶臂,將手臂如同鞭子一般快速的抽擊過去,被擊中者短時間內就會喪失反抗的能力。
葉晨沒給對方一個反應的時間,左手擒住了他的手腕,右手從他的腋窩處探了過去,一個怪蟒翻身,就將最後的這個傢伙重重的朝前方摔了出去。怪蟒翻身是黑龍十八手中的擒摔手法,借對方前沖之力,將其重重摔出去。
一時間三個小痞子都躺在了地上,痛的哭爹喊娘。而在一旁的羅琦琦簡直都要看傻了,她平日裏酷愛古龍的武俠小說,對於其中的俠客更是心生嚮往,最近更是在追讀古龍的《歡樂英雄》,可是羅琦琦覺得葉晨這傢伙簡直比男主王動還要厲害。
就在這時,一個人騎着自行車停在了衚衕口,他是羅琦琦的哥哥許小波。剛才有人看到羅琦琦被小痞子追,告訴了他,他連忙騎着自行車趕了過來,唯恐羅琦琦被人傷害到,結果還沒等到地方,就聽到一陣慘叫聲,走近一看,三個小痞子都已經被人給放倒了。
許小波看着地上的幾個小痞子,幾人的慘狀即便是他看了都覺得不忍直視,他對着羅琦琦開口問道:
“羅琦琦,這是怎麼回事兒?”
羅琦琦這才從自己的臆想中回過神來,看到許小波,開口說道:
“哥,這幾個人要搶我的錢,多虧了我同班同學葉晨路過,要不然我就要挨揍了。葉晨,這是我哥許小波。”
許小波用審視的目光打量了一眼葉晨,然後伸出了右手跟葉晨握了握,開口說道:
“手腳夠利落的,行了,咱們也別在這兒獃著了,換個地方坐會兒。”
葉晨對於許小波的印象很好,這是個典型的寒門學子,父親在他小時候出了意外,母親還患有阿爾茨海默症,這些年讀書的學費都是他自己賺來的,一直寄希望於考上大學來改變自己的命運。
無奈造化弄人,在他高考的第一天,媽媽突然失蹤了,結束高考的他一整晚都在四處尋找,沒有得到適當的休息,而導致高考失利。甚至為了能夠儘快找到自己的母親,放棄了自己最得心應手的化學,提前交了捲兒,最終名落孫山。
許小波是個性情中人,他做夢都想去更大的城市,開闊視野,尋找自己的機會,可是卻因為要照顧自己的母親,而選擇了一所省內的大學;
李叔對許小波他們一家有恩,他寧願放棄自己最好的學習時間,也要在每天放學後去李叔的遊戲廳幫忙,等到打烊后再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家熬夜苦讀。
三人出了衚衕,許小波騎上了自己的自行車,後車座帶着羅琦琦,葉晨跟着他們來到了李叔的那間佳佳遊戲廳。進了遊戲廳,在學校里表現的非常沉悶的羅琦琦,如同回到了家,從一旁的飲料箱子裏抽出了三瓶玻璃瓶的橘子味汽水,跟着許小波去了後院的桌球廳。
羅家有兩個孩子,羅琦琦是家裏的老大,在她出生的第二年,母親再次懷孕,一是因為照顧不過來,二是因為計劃生育的緣故,所以就把羅琦琦送到了她姥爺家,羅琦琦從小是跟着姥爺一塊兒長大的,一直到五歲才被母親給接了回來。
由於小女兒羅瑗瑗是在父母身邊長大的,所以父母跟小女兒更親近一些,羅琦琦在家裏不怎麼受待見,不像在姥爺那裏是獨一無二的小公舉,這也導致她的性格日益孤僻。
羅琦琦的姥爺是一名退休了的土木工程師,對於羅琦琦這個掌上明珠疼愛有加,從小給她講金庸,學數學,養小鴨子,精心呵護着,這也讓她養成了愛讀書的習慣,她喜歡徜徉在書中描述的世界中,躲開生活中的那些不愉快。
可是家裏很顯然不是讀雜書的好地方,妹妹羅瑗瑗時常給她搗亂不說,父母也會因此而訓斥她。機緣巧合的情況下,她找到了么兒拐的佳佳遊戲廳,別人都在打遊戲,她則是會搬個小凳子坐在一個角落裏,看着自己喜歡的小說。
羅琦琦有個奇怪的習慣,她會花五毛錢買一杯橘子味的汽水,縮坐在屋子一角看書,隔一會喝一小口,保證離開前恰好喝完最後一口。
其實,羅琦琦倒是不見得喜歡喝桔子汁,不過在她的心裏,有着奇怪的交換標準。我買一瓶汽水,就覺得不是白占你的地方,我是花了錢的,那我就可以理直氣壯地坐在那裏看小說了。
對於一個既不想回家,又不想待在學校的人,這個有暖氣的屋子無疑是個好去處。雖然有很多玩遊戲的人,可這些人不會用看差生和看壞學生的目光看羅琦琦,一切都讓她覺得安心。
三人來到了後院,羅琦琦把一瓶汽水塞到了葉晨手中,對他說道:
“給,我請客!”
葉晨接過了汽水,看到不遠的桌上有一個可能是老闆記賬用的本夾子,他也沒見外,走過去拿起了本夾子,豎過來對着汽水的瓶口猛地往上一抬,只聽“嘭”的一聲,瓶蓋應聲蹦出了很遠。
羅琦琦看着葉晨的騷操作,她沒想到還有這種打開瓶蓋兒的方法。如果換了別的女孩兒,一定會讓葉晨幫着把她的也順便給打開,可是羅琦琦不同,她將手中的一瓶汽水放在了桌球案子旁,對着許小波示意了一下,然後走到葉晨近前,伸手索要本夾子,開口說道:
“我也試試,看着還挺好玩的。”
葉晨笑着將本夾子遞給了羅琦琦,喝了口汽水,打量着桌球廳。此時桌球廳靠牆的位置,並排站着三個人,跟老師罰站似的站在那裏。其中兩個打扮流里流氣的,另外一個則是戴着副眼鏡,一看就是學生的模樣。
許小波從桌球案子上順手拿過擺台的三腳架,在手裏輕輕拍打着,然後開口問道:
“怎麼樣?我出去這麼長時間,你們仨的事兒解決了沒?錢還沒給人家啊?趕緊拿出來走人!”
兩個掃眉耷拉眼的小痞子對着許小波說道:
“波哥,我錯了,我這就把錢給你!”
許小波的眉毛一挑,對着說話的小痞子嗤笑了一聲說道:
“給我幹嘛?你又不是劫的我的錢。”
小痞子趕忙從兜里把剛才劫的錢還給了那個四眼仔,然後灰頭土臉的帶着自己的同伴溜了。四眼仔接過錢后,對着許小波鞠了個躬,真誠的說道:
“謝謝小波哥!”
許小波一邊擺着台,一邊對着四眼仔說道:
“這兒不安生,回頭在這裏玩,把褲兜看緊點兒,再有這種事情記得及時來找我!”
葉晨對於這種情況並不感到陌生,學生時代去遊戲廳和桌球廳玩耍的時候,時常會碰到這種地賴子。他們將目標定位在出來玩的學生身上,對他們進行威逼順帶着索要錢財。
能開遊戲廳和桌球廳這種灰色產業的,一般在道上都有自己的關係,遇到這種事情是堅決不會縱容,畢竟這是在毀自己的生意。
在葉晨看來,許小波已經算是心慈手軟了,這種人送到派出所,一個搶劫罪是沒跑的。不過這也難怪,畢竟人家開門做的是生意,做生意的最怕的就是得罪人。許小波沒必要因為自己的仗義,就給李叔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葉晨從一旁拿過了根桌球杆,在手裏試了試,還算是順手,從桌球案子上拿過了巧粉,在槍頭擦了擦,對着許小波問道:
“小波哥,你們這裏有掛桿兒的么?幫我找一個唄?”
許小波有些詫異的看向了葉晨,開桌球廳的對於掛桿簡直不要太熟悉,這也算是一種變相的競技,只不過是有彩頭的那種,他們最歡迎的就是這種人,因為這些人一般都是十桿起步。
許小波沉吟了片刻,對着葉晨開口問道:
“你要玩多大的?我好幫你找搭子。”
葉晨拿過了一顆桌球,試着擊打了一下,試試球道,然後笑着對許小波說道:
“就正常十塊一桿兒吧,十桿兒一決。”
所謂的十桿兒一決,也叫決桿兒,是打到第十局的時候,雙方一較輸贏,輸的那個不僅要給贏的對手彩頭,還要給桌球廳的老闆十桿的打桌球費用。
許小波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手腳麻利的把台擺好,然後去到前面遊戲廳給葉晨找搭子去了,後院兒的桌球廳就剩下羅琦琦和葉晨兩個人。羅琦琦看了眼葉晨,然後說道:
“沒看出來啊,你居然還是個大戶,錢多到可以跟別人掛桿兒的地步了。”
這裏是羅琦琦的老巢,她每天放學后都會來這裏,直到天黑下來,家裏人全都休息了,她才會回家,因為相比家裏人的冷淡,她更喜歡這裏熱鬧的氛圍。
在這裏呆久了,羅琦琦自然對掛桿兒門清,她見多了一場掛桿贏個幾百塊的那種選手,她不認為葉晨這麼小,會是贏錢的那個,潛意識裏把他當成了給別人送錢的冤大頭了。
葉晨倒是不至於在小女生面前裝B刷存在感,因為他感覺那樣實在是沒品,所以只是笑了笑,然後對着羅琦琦說道:
“你這是放了學直接就過來了?還沒回家?吃晚飯了沒?”
經過葉晨的提醒,羅琦琦好像是條件反射似的,肚子開始“咕咕”作響,這讓她羞紅了臉,隨即故作無事的說道:
“剛才讓他們仨追,我吃的那點東西都消耗的差不多了。等待會兒結束了,我請你和小波哥吃烤串兒,謝謝你今天幫我解圍!”
葉晨倒是沒跟羅琦琦客套,因為他深知羅琦琦的性格,喜歡一碼歸一碼,不習慣欠別人的人情。單是這一點,就比後世的那些妖冶賤貨不知道強出了多少,堪稱女性的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