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佈局坑人
許大爺看向牛挺貴的眼神帶着一絲鄙夷,剛才的那一幕被他看在了眼裏,如果說是在太山屯插隊的時候,被賈世發的閨女欺辱還情有可原,畢竟命運拿捏在人家手裏。可是都回城這麼多年了,還是以前那副熊德性,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可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不過許大爺沒有多說什麼,打過招呼后,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牛挺貴的女朋友欣欣這時對着牛挺貴發起了脾氣:
“不是牛挺貴你什麼意思?那個什麼賈小櫻罵我的時候,你拽着我幹嘛?我是你女朋友誒,別人罵我,你不幫着我也就算了,還在一旁拉着,臨走了還跟人再見。怎麼的?你還惦記着再見她呢?”
牛挺貴此時都要憋屈死了,他今天帶着女朋友欣欣出來逛街,特意挑的三姐的店,因為都是熟人,能打折扣。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遇到的熟人還不止一個,接二連三的,以前一起插隊的這些人全都湊到了一塊兒。
尤其是葉晨,牛挺貴一直對他懷恨在心,在他面前丟臉,讓牛挺貴比死了都難受。牛挺貴現在只想着趕快帶着女朋友欣欣離開,只見他趕忙否認道:
“不是,我見她幹嘛呀?你瞅她那樣,臭德行的!”
此時店裏的眾人,包括服務員在內,都對牛挺貴充滿了不屑,早幹嘛去了?現在人都走了,背着人開始來勁了,什麼東西?
葉晨沒理會牛挺貴這個敗興的傢伙,而是對着一旁的三姐說道:
“三姐,我在太山屯的時候,一直住在許大爺家裏,這都是咱一家人。你幫着許大爺和小鳳挑幾件時髦的換季衣服,給他們捯飭的漂亮點。都記在我賬上就行。”
三姐不滿的拍了一下葉晨,然後開口說道:
“許大爺和小鳳跟你是一家人,我還是你親姐呢。來三姐這裏挑衣服,我還能收你的錢?你開什麼玩笑?這不是打我的臉嗎?許大爺,小鳳妹妹,以後換季的時候就來我這兒,肯定給你們打扮的精神的。呆會兒挑完了衣服,我請大家出去吃飯!”
牛挺貴看着葉晨等人興高采烈的挑衣服,直接把自己這邊無視了,心裏別提多窩火了,帶着女朋友選了兩件衣服后,灰溜溜的離開了服裝店,臨走的時候,甚至沒跟這群熟人告別。
看到牛挺貴走了,許大爺搖了搖頭,然後感慨道:
“都回城這麼些年了,這個牛挺貴怎麼還是這麼不長進?你跟他沒聯絡嗎?我感覺你們倆有些疏遠啊。”
葉晨哂笑了兩聲,然後對着許大爺說道:
“許大爺,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傢伙打小就心術不正,一肚子壞心眼子。他們院兒一個叫趙亞靜的,當初有跟我合作的打算,平時沒少巴結我父母這邊。
牛挺貴暗戀人家,覺得我動了他的蛋糕,給我們學校寫匿名舉報信,誣陷我行為不端,要不是我在大學深得老師的信任,就被這王八蛋給毀了。我沒揍他就已經是念舊情了,怎麼可能還跟這種人有聯繫?”
葉晨和牛挺貴的這段恩怨,當初只跟李曉光提了一嘴,讓他給這孫子一點教訓。三姐和史曉娜根本就不清楚這段往事,此時三姐氣得一拍桌子,對着葉晨質問道:
“大茂,你怎麼早不跟我說?剛才買衣服,我還給這孫子打了八折呢!氣死我了!”
史曉娜也一臉的憤憤不平,她可是知道葉晨當初是全國理工科的狀元,要真是因為小人的惡意構陷,而被學校給開除了,是多大的人生污點。史曉娜對着葉晨說道:
“牛挺貴這傢伙也太下作了吧,大家好歹一起下鄉插隊這些年,平日裏你可沒少幫他,他還是個人嗎?”
史曉娜平日裏性子文靜,很少有爆粗口的時候,這次是她第一次氣到想罵人。葉晨輕笑着拍了拍妻子,然後對她說道:
“跟這種人動氣不值得,這種人天性涼薄。今天的情況你也看到了,自己女朋友被賈小櫻給羞辱了,這傢伙都不說出頭。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他看到賈小櫻那暴發戶的模樣,跟蒼蠅見了臭狗屎似的,要去捧臭腳呢,自然是不會得罪她。我把話撂在這兒,魚找魚,蝦找蝦,這倆人過陣子肯定會湊在一起。”
許大爺在一旁嘆了口氣,然後輕聲說道:
“老話說,三歲看到老。在太山屯的時候,我就知道牛挺貴這傢伙不是個省油的燈,沒想到多年未見,他居然變得這麼下作了。算了,不提他了,衣服買完了,大茂,咱往回走吧!”
葉晨點了點頭,然後對着許大爺說道:
“好的大爺,走,我帶你泡澡去,洗完澡咱們好好搓一頓!”
……………………………………
一切正如葉晨所預料的那樣,甚至都用不着過幾天,第二天牛挺貴就跟賈小櫻湊到了一起。
紅星醬菜廠效益不景氣,精簡員工,牛挺貴光榮的被清退了,為了生計,他不得不出來找工作。他把簡歷遞到了中介,中介這邊給他來了信,讓他去順升貿易公司去面試司機的崗位。
牛挺貴換了身利索的衣服,一大早就順着地址找到了地方,結果進去一看,面試的人還真不少,畢竟下崗的又不止他一個,很多人都在自謀生路。
沒過一會兒,負責面試的工作人員,就來到了大廳叫號道:
“下一個,牛挺貴!”
在秘書的引導下,牛挺貴進到了一間辦公室,來到了老闆的辦公桌前,結果面試他的人放下了面前的簡歷,露出真身,不是別人,正是昨天剛見過的賈小櫻。
賈小櫻放下了手中的簡歷,玩味的笑了笑,然後說道:
“喲,牛挺貴,我都沒想到來面試的人,居然會是你,你也沒想到吧?來,坐。”
牛挺貴明顯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一邊坐下,一張碎嘴不停的在那裏嘚啵嘚:
“早就聽說您當老闆了,昨個才跟您見的面,今天就來您公司應聘,你說這事兒誒,這不牛尾巴拍蒼蠅嘛,這也太巧了這個!”
賈小櫻的臉一黑,這特么什麼破比喻,你這語文是跟體育老師學的吧?咱倆誰是牛尾巴?誰是蒼蠅?
牛挺貴嘴比腦子快,話說出口了才自覺失言,看着賈小櫻不悅的神情,恨不得抽自己一大嘴巴,趕忙解釋道:
“賈總,我可沒說您是蒼蠅啊!你看我這嘴,一激動就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賈總,您這公司可真不賴,就那門口的馬畫的,牛氣衝天的,這都是你跟老轉買的吧?”
牛挺貴這解釋了還不如不解釋,不是蒼蠅那就是牛尾巴唄,關鍵做生意的人,誰甘心讓自己當個尾巴?賈小櫻輕嘆了一口氣,沒在理會牛挺貴,自顧自的拿着履歷問道:
“我看你這履歷上寫的,開過兩年車?”
“對,我在我們那醬菜廠,開過兩年么三零來着。”
“開了多少公里啊?”
“兩萬多吧。”
賈小櫻裝模作樣的看着牛挺貴的履歷,然後故作驚訝的問道:
“喲,你這履歷上還寫着未婚啊,合著你沒跟那個罵我的土妞結婚啊?”
牛挺貴的心裏“咯噔”了一下,賈小櫻問這句話明顯帶着刁難的意味,跟她老子是一個德性。昨天欣欣完全就是無心之言,全程尖酸刻薄的是賈小櫻才對。但是這時容不得自己反駁,牛挺貴有些底氣不足的回道:
“沒有啊,我倆沒結婚。”
賈小櫻哂笑了兩聲,然後對着牛挺貴說道:
“你說你對象罵我,我還能用你嗎?”
牛挺貴心涼的透透的,他嘆了口氣,無奈的站起身來說道:
“得嘞,那我就不打擾您了,咱回見吧。我要是知道您是這公司老闆,我就不來了。”
說著牛挺貴轉身就要離開,這時卻見賈小櫻笑着說道:
“話還沒說完就走啊,懂不懂規矩?坐下!”
牛挺貴神色中帶着一絲不耐煩,可是想到自己的中介費,索性破罐子破摔的坐下,望着窗外,看看賈小櫻還有什麼話說。
賈小櫻雙手抱着膀,對着牛挺貴說道:
“看在我對你也還算了解,你在我們村插隊三年的份上,我讓你在我這兒當個經里吧。”
牛挺貴的眼珠子頓時瞪的溜圓,難以置信的看着賈小櫻,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不是,你讓我當一什麼?”
賈小櫻嗤笑了一聲,然後看着牛挺貴說道:
“你今年也才二十七八,怎麼這耳朵還不好使了?經理,聽清了沒有?怎麼?不願意啊?”
賈小櫻的話彷彿就是天上砸下來個餡餅,直接把牛挺貴砸的有點暈,他趕忙擺手說道:
“不是不是,我壓根兒就沒敢往這兒想,賈總,您弄錯了,我就是來應聘當個司機。您也知道,現在國營單位都開始裁撤員工,我這下崗了,要不是為了掙倆錢養家餬口,我也不至於四處應聘!”
賈小櫻輕笑了兩聲,然後看着牛挺貴說道:
“我需要的就是想掙錢的人,但是有一條,必須對公司忠心耿耿!”
溜須奉承是牛挺貴的強項,只見他拍着胸脯對着賈小櫻表忠心道:
“那是一定的,做人就得忠心耿耿啊,你要是對公司三心二意,誰還敢用你啊?我家住九道灣,我們那塊兒就沒人不知道我忠厚老實的性子。”
牛挺貴不要臉的話是一個勁兒的往外噴,給自己臉上貼金是他的拿手耗子。賈小櫻欣賞着他的表演,然後說道:
“行,是個明白人。好了,你被錄用了,職位是銷售部經理。”
賈小櫻一邊說著,一邊把聘書遞給了牛挺貴。牛挺貴撓了撓頭,對着賈小櫻問道:
“不是,這經理一個月多少錢?”
賈小櫻指了指聘書,然後開口說道:
“那上面寫着呢,不會自己看啊?”
牛挺貴趕忙打量手中的聘書,當他看到上面的薪資是他在醬菜廠當工人的幾倍,美的鼻涕泡都快出來了,只見他開口說道:
“誒喲喂,我謝謝賈總,您放心,我一定好好表現!”
賈小櫻不為所動的坐在那裏,對着牛挺貴頤指氣使的說道:
“但是有一條,別再讓我看到那個欣欣,我倒胃口!”
在利益面前,女人就變得微不足道了。有錢了什麼女人找不到?牛挺貴對於這一點看的很明白,只見他立刻說道:
“請賈總放心,決不能夠!”
“行了,辦手續去吧!”
看着牛挺貴走出了自己的辦公室,賈小櫻這才露出計謀得逞的笑容。她跟謝老轉在一起時,通過謝老轉,得知了葉晨跟牛挺貴之間的恩怨。
昨天在三姐的店裏,賈小櫻被葉晨給一通嘲諷,心裏憋了一肚子的火,現在有了牛挺貴來鞍前馬後,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早晚要讓葉晨知道自己的厲害!
……………………………………
這天下午,史曉娜正在院子裏。自從嫁給葉晨后,史曉娜算是把咖啡給戒了,因為葉晨愛喝茶,她逐漸也養成了喝茶的習慣。
正在這時,門鈴突然響了,史曉娜起身去開門,發現是傅荷銘來看她了。史曉娜笑着對傅荷銘問道:
“荷銘,你怎麼來了?這次你是自己回來的嗎?”
傅荷銘輕笑着搖了搖頭,然後對着史曉娜說道:
“這不馬上就到清明了嗎?公公婆婆要回來祭祖,家裏人包括大伯這次都一起回來了。婆婆讓我來叫你,讓你晚上回去一趟。”
得知全家都回來了,史曉娜表現的很開心,她對着傅荷銘說道:
“這樣啊,那你等我一下,我給大茂打個電話,告訴他一聲,然後進屋換身衣服,咱們倆一起回去。”
傅荷銘輕笑着搖了搖頭,然後對着史曉娜說道:
“不光你們家要上墳祭祖,我也好些年沒回來了,趁着這次機會,我也得去給家裏的長輩祭拜。我媽特意讓我出來買燒紙之類的東西。待會兒只能是你自己回去了。”
葉晨這邊和李曉光剛視察完工地,跟工程的監理了解了一下施工進度和安全狀況。李曉光要拉着葉晨一起去泡個澡,洗去身上的浮灰,正在這時,電話突然響了起來,葉晨接起了電話:
“我是傅荷銘,你現在說話方便嗎?”
“我和李總在外面視察工地呢。”
“那我說你聽,我在香格里拉一七零八號房間等你,忙完了早點過來,我先去洗澡。”
葉晨眉毛輕挑了一下,剛才史曉娜這邊才剛打來電話說要今晚回家住,結果傅荷銘這邊就開始不拉空的跟自己私會,要說她不知情,絕對是不可能的,很大概率是她故意把史曉娜給支走的。
葉晨掛斷電話后,對着李曉光攤了攤手,然後說道:
“光哥,咱們恐怕不能一起去泡澡了,我這邊有點事。”
“那你忙你的。”
葉晨這邊開車直奔香格里拉酒店,在服務生的指引下,來到了一七零八號房間,剛一推門進屋,傅荷銘就要生撲過來,被葉晨退後一步攔住,然後說道:
“別急,我剛從工地回來,身上都是浮灰,讓我先洗個澡。”
傅荷銘乖巧的點了點頭,然後幫着葉晨脫下了外套,對他說道:
“洗澡水我已經給你放好了,來吧,我幫你打肥皂搓背。”
南方人洗澡與北方人洗澡是有明顯的不同的,首先是南方人基本上每天要洗一把澡,而北方人則是幾天洗一把澡,特別是在冬季,有時候一個星期才洗一把澡。
其次南方人每次洗澡都是在家裏,很少會特意去澡堂洗澡,這也是為什麼天天洗澡的原因,而北方人就有所不同了,很多時候都是去澡堂洗澡,特別是在秋冬季節,天氣乾冷,在澡堂洗澡的時間就尤為地長。
最後也是最為顯着的一個差異,那就是南方人洗澡一般就比較地注重護膚護髮,常常是沐浴露打上,洗面奶擦着,洗完頭之後還要弄一遍護髮素。
但是北方人似乎就沒有那麼多的講究,而是習慣搓泥,每次去洗澡幾乎是人手一個搓澡巾,要是哪次洗澡沒有搓泥,簡直就好像沒有洗一般,即使是用了沐浴露,但是洗好上去之後,依舊會覺得自己沒有洗乾淨,洗得過於潦草了。
傅荷銘本身就是四九城大妞,她知道葉晨的習慣。兩人在浴室纏綿了很久,最後是葉晨攔腰把她給抱進卧室的。
友誼賽過後,傅荷銘靠在葉晨的懷裏,手指輕輕的在他胸前划動,這時葉晨突然對她說道:
“荷銘,你的計劃可以開始實施了!”
傅荷銘精神一振,抬頭用詢問的目光看向葉晨。葉晨把她攬在懷裏,然後說道:
“我們這邊工程已經到了首尾階段,可是還沒等樓蓋好,寫字樓就已經全都租出去了,以後就是靜等收錢了。你回去之後,可以把這個消息有意無意的透漏給史方仁那個老狐狸知道。
當然,以史氏集團的資金,肯定是不夠開發商業用地的,可是他們可以開發四九城周年的住宅用地。只要他們回來,離他們倒霉的日子也就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