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牟利
史曉娜和傅荷銘上了車后,也依舊難掩心中的震驚,因為她們跟葉晨雖然相隔兩地,可是滿打滿算也不到一年的時間,他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整個人都透露着一股子自信。
傅荷銘觀察的要更細緻一些,因為她從機場出來,就把葉晨的穿着打扮跟周圍的人進行了比較。在香港一個學期,作為已經提前敲定了的史家二少奶奶,她已經開始名正言順的接受史家給她帶來的好處,再不是當初的那個沒見過世面的柴火妞了。
葉晨這一身打扮,即便是在香港,只要是不開口,也沒人看得出他是大陸人,再加上這台小轎車的加持,足以證明這半年多他混的還不賴。傅荷銘對着葉晨笑着打趣道:
“楊樹茂,這半年多你混的還不賴嘛,都開上小轎車了?據我所知,北京有私家車的可沒幾,你這別不是公家的吧?”
葉晨對於傅荷銘的心理簡直是不要太清楚,她這是屬於典型的“又怕兄弟過的苦,也怕兄弟開路虎”,自己費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攀上了史家的高枝,結果卻被從一個衚衕里長大的同學給比過去了,心裏自然是不會舒服,所以才不停的說酸話。
葉晨哂笑了一聲,然後對着傅荷銘說道:
“我又沒去國營單位上班,哪來的公家車借給我來開?你們去香港的這段時間,我跟朋友合夥做了點小生意,生意還不錯,於是我們倆合夥買了這台車,出行和談生意都方便,誰着急誰用,今天你們倆回來,我才特意開車來接你們。”
史曉娜自然也注意到了葉晨的變化,可是聽到他居然是去做生意了,沒把心思完全放在考學上,感到有些失望,於是輕聲問道:
“樹茂,這次高考你參加了嗎?考得怎麼樣?”
葉晨笑了笑,把車靠着路邊停下,然後從汽車副座的手摳里,拿出了一張紙,遞給了後座的史曉娜,接著說道:
“前兩天剛收到的錄取通知書,我已經被北大給錄取了,現在也算是一名准大學生了。”
史曉娜打開錄取通知書,看着上面蓋着的鮮紅的戳,興奮的對着葉晨說道:
“樹茂,可太厲害了,居然考上了北大,這可是最好的重點大學了,你真棒!”
史曉娜跟傅荷銘去香港上大學,其實是借了史家伯父的光,他為了能送二人進去,往校董會是捐了一大筆錢的,而且還是私立大學,別看是在香港,可是跟北大這種全國知名的重點大學比起來,差距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傅荷銘也難以置信的湊了過來,原本她以為葉晨就算是要上大學,也最多只是上個普通的本科校園就了不得了,沒想到他直接就考上了最高學府。
葉晨只是淡淡一笑,心說高考都快要讓我考爛了,如果這都能落榜,那我可真是白混了。他對史曉娜輕聲說道:
“你都去上大學了,我如果不努力一點,咱們倆之間的差距豈不是越來越大?現在好了,咱倆都是大學生了,雖然還沒有兌現當初的承諾,去你的學校看你去,不過我相信這個日子已經不遠了。我是直接送你們回九道灣,還是拉着你們去我住的地方看看?”
葉晨在跟史曉娜通信的時候,已經把他單立戶口,從九道灣搬出來的事情告知。史曉娜笑着說道:
“先去你那兒看看吧,我去認認門兒,沒事的時候好去找你玩。”
一旁的傅荷銘這時候沒再插話,即便是秀存在感,也要分時候,幾次三番的被人打臉,這個滋味沒人喜歡,看着葉晨嫻熟的發動着汽車,朝着市區駛去,傅荷銘心裏翻起了驚濤駭浪。
這簡直就跟做夢一樣,才不過一個學期沒見,葉晨就有了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這是讓傅荷銘始料未及的,不過也只是如此罷了,畢竟相比史曉娜的家世,他差的還不是一星半點,哪那麼容易追上?傅荷銘在心裏安慰着自己。
北京的四合院主要分佈在二環以內的東城區和西城區,以及南鑼鼓巷、東四、西四等地區。這些區域基本保持了原有的城市風貌和歷史文化遺產,當初李曉光買院子的時候,選在了東城的國子監街。
整條古街全長六百八十米米,這條街兩邊多為低矮整潔灰牆灰瓦的四合院民居,保存着老北京街巷的風貌。兩旁槐樹成行,綠冠濃蔭與四座彩繪牌樓、大小宅院、廟宇相映成趣,清幽恬靜,使得整條國子監街充滿了古色古香的味道。
史曉娜和傅荷銘來到葉晨住的四合院,進去一看,簡直都驚呆了,院子看上去古色古香,可是進到內里卻是別有洞天,裏面完全是現代化的設計,與外面的院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史曉娜家在九道灣的房子,就已經是很拔尖兒了,是九道灣唯一獨棟的小洋樓,可是即便是他們家,單論起內部奢華,也比不過葉晨這裏,甚至是香港的大伯家,跟這裏也差着一個檔次。
葉晨畢竟不是第一次住這種院子了,所以從李曉光那裏接手過來后,就開始了精心打理,效果圖完全是他自己個人設計的,裝修材料這一塊,也是拜託石獅的頭哥,專門從海外運進來的高檔材料。
當時裝修好后,李曉光看到了,羨慕的不得了,讓葉晨也照葫蘆畫瓢,幫着他把房子也這麼飭了一通,畢竟是自己居住的地方,再怎麼折騰也不為過。
葉晨作為主人,帶着史曉娜和傅荷銘參觀了一通。史曉娜看向葉晨的眼神有些複雜,開口問道:
“樹茂,你到底是做什麼生意,居然這麼賺錢,短短半年的時間,就給自己置辦了這麼大一份家業?”
葉晨把史曉娜和傅荷銘帶到沙發旁坐下,給二人泡了茶,然後把自己這半年多的經歷,給二人介紹了一通,接著說道:
“改革開放以來,經濟開始復蘇,國內遍地都是商機,我只不過是趕上了好的時候。當初買這套院子的時候,總共也就花了兩千多塊錢,即便是算上裝修,也不過是三四千左右。
雖然這些錢相比普通人的工資,夠他們賺十年的了,可是相比我每個月的收入,也只不過是小頭罷了。我還要積攢資金,過兩年去香港轉轉呢,相信你我以後每年再見面,你都能夠看到我新的變化。”
史曉娜看着葉晨自信的模樣,發自內心的開心,當初她選擇跟葉晨在一起,本就不是因為物質方面的原因,而是兩個人真的是兩情相悅。可是隨着回城以後,父母的干涉,讓她意識到如果葉晨還是止步不前的話,那二人之間的戀情,恐怕真的就像父母預測的那樣,無疾而終了。
對於葉晨的話她也非常的認同,因為他的觀點跟大伯的不謀而合,就連大伯都認為內陸有着巨大的市場,以後的發展空間非常巨大。史曉娜抓着葉晨的手,然後說道:
“樹茂,我相信你,那我就在香港等着你捷報頻傳了!”
整個一個暑假,史曉娜都跟葉晨膩在了一起,每天早上吃完飯,就從家裏出來,蹬着自行車來到葉晨這裏,葉晨也樂得享受這難得的悠閑,輕撫着結他,唱着情歌,跟史曉娜深情相望。
當你和一個秀色可餐的美女在一起談情說愛,那你就會感到時間過得飛快,哪怕你們已經整整膩了一個小時,感覺也只是過了一分鐘;如果你端坐在火爐旁,承受着高溫的炙烤,那你就回覺得時間過得可真慢,明明才一分鐘,感覺過了一個小時。
愉快的時光總是短暫的,轉眼就到了史曉娜和傅荷銘開學的日子了,距離葉晨去學校報道的日子也臨近了。葉晨開車把史曉娜和傅荷銘送到了機場,臨走時深情地擁抱了一下,然後對她說道:
“等明年你回來的時候,我帶你去學校看一看。”
“嗯!”史曉娜笑着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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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轉眼來到了四年後,到了一九八三年,這一年葉晨面臨著大學畢業,他也沒有再繼續去進修的想法,一次喝酒的時候,李曉光對着葉晨問道:
“兄弟,你這也大學畢業了,學校肯定給你安排好工作了吧?你今後是怎麼打算的?”
這個年月的大學生含金量可遠比後世要牛得多,畢業是包分配的。尤其是北大清華這樣的重點高校,畢業后一般都是分配到省部委去工作。不過葉晨對於這種朝九晚五的日子,實在是提不起興趣。於是便笑着對李曉光說道:
“相比正兒八經的工作,我還是更喜歡做生意。這兩年咱們手裏也算是有了一定的資本了,我這裏有了發財的路子,能讓咱們倆這些年攢的錢再多上幾百萬,有個一個月的時間就夠了,不知道光哥你感不感興趣?”
李曉光被驚到了,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難以置信的看着葉晨,然後問道:
“兄弟,你是不是對咱們現在有多少錢,心裏頭還沒點數啊?四年時間,咱們靠着服裝生意,足足賺取了千萬元的利潤,成了四九城最大的服裝批發商。結果你現在告訴我,可以在短短的一個月,賺上幾百萬,你確定沒在跟我開玩笑?”
葉晨笑了笑,然後拉着李曉光重新坐下,對他說道:
“光哥,這些年你按照我說的去做,你就說有沒有賠錢吧?當兄弟我還能害你不成?知道我為什麼每天晚上都守着電視,看新聞聯播嗎?因為這裏面就藏着能讓我們發財賺錢的機會。這陣子約翰牛跟咱們這邊鬧得不太愉快,咱們的機會也就來了。
明天你跟我去銀行開匯票,地址就寫石獅頭哥那邊就行,我跟他已經打好了招呼,他會幫咱們把錢都兌換成美刀,咱們去香港溜達一圈兒,這陣子專心把護照跟簽證辦下來。”
李曉光心裏一顫,這可是一千多萬啊,要知道現在萬元戶都沒有幾個。他把目光看向葉晨,然後問道:
“兄弟,全部嗎?”
“全部!”葉晨表情堅定的點了點頭。
一九八三年九月,因為第三輪第四輪談判的不順利,於是香江那邊一下子謠言四起,香江股市迎來了一次大震蕩,港元大幅貶值,與美刀的兌換匯率跌到了九點六港幣兌換一美刀。
約翰牛那邊徹底慌了手腳,港幣如果持續下跌,它可能會崩潰,而這會直接影響到英鎊的地位。最後不得已,約翰牛把港幣的匯率跟美刀掛了鉤,這才穩住了局勢。時間來到十月十五號,經過將近二十多天的拉鋸,匯率才回到七點五港幣兌換一美刀。
葉晨就是要利用這二十多天的時間為自己牟利,這筆錢放在那裏,不賺白不賺,要不是現在香江沒有股指期貨市場,葉晨一定會趁着九月二十四號黑色星期六,買進沽空合約,做空恒生指數,相比目前忙活一通,只能獲利幾百萬,那才是大頭。
葉晨和李曉光來的時候,一共換了一百四十多萬美刀,當然,是按照黑市的匯率兌換的。九月二十四號這天,股市大跌,人心惶惶,人們瘋狂的把手中的港幣全都兌換成了美刀,葉晨利用這個機會,一共兌換了獎金一千四百萬的港幣。
時間來到了十月十五號,港幣兌美刀的匯率,最後穩定在了七塊五兌換一美元,葉晨又把手裏一千四百萬的港幣全都兌換了出去,短短二十多天,足足獲利將近四十萬美刀,這讓李曉光大開了眼界。
當然,這一切都是走了頭哥的路子,他有兄弟在這邊開金融公司。說的簡單點,其實就是放貸的,雖然收取了一些手續費,不過相比起二人的收益,完全就是不值一提。
葉晨也藉著這次來香江的機會,去看了看史曉娜,她已經從大學畢業了。史曉娜領着葉晨在香江好一通遊玩,最後離開的那天晚上,在葉晨的酒店裏,她把自己交給了葉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