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嬌千金·番外·成長篇(一)
“是,”陸長風慢悠悠道:“這氣球還是祁肅吹起來的。”
“……”蘇娉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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崽子們直到十二歲讀初一上了生理衛生課才知道,以前玩的氣球到底是什麼。
而夏夏的初潮也是這一年來的。
這天,她扭扭捏捏坐在座位上,直到放學,才鬆了口氣。
“夏夏,一起回去啊。”部隊裏只有小學,她們初中是在縣中學讀的。
這是離軍區最近的中學,步行一個多小時,騎自行車半小時。
陸長風給姐弟倆都配備了自行車,二十二寸的,野馬牌。
夏夏因為懶得踩,經常蹭弟弟的車。
祁肅初中和她不是一個班,阿至也和姐姐分了班,反而是和祁肅同班。
“夏夏,一起回去呀!”有同學笑眯眯道:“別傻坐着了,我載你。”
“不用,你先回去。”夏夏微囧:“阿至讓我等他一起。”
“好,那我先走啦。”同學知道他們姐弟倆關係好,背上書包:“明天一起上學哦。”
“行。”
夏夏又陸續婉拒了幾個邀她一起回去的同學,班上的人大多是以前從子弟小學一起升上來的好朋友,都熟。
祁肅和阿至很肯長個,現在已經有一米七了,夏夏只有一米六。
之前聽人說來了初潮后不會再長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她現在趴在桌上就挺憂傷的。
兩個男孩一起來找她,見她一個人在教室哼哼唧唧,阿至愣了一下,問旁邊的祁肅:“是有人欺負姐姐了嗎?”
阿至長得像爸爸,性格卻隨了大舅舅,特別是隨着年齡的增長愈發突顯。
說話不緊不慢,語氣溫潤。
祁肅還是不太愛說話,他想了一下,應該是沒有人會欺負她的。
也沒有人敢。
阿至眉眼間帶着疑惑,這就奇怪了。
他進了教室,走到姐姐面前,略微俯身。
“是有哪裏不舒服嗎?”
聽到弟弟溫柔的話,夏夏差點哭出來,她吸了吸鼻子,站起身來。
因為穿的是媽媽新做的白色連衣裙,裙擺後面點點紅色血跡很是顯目。
初一剛開學就上了生理衛生課,阿至愣了一下,明白過來。
“別怕。”他安撫道:“百貨大樓離這裏不遠,我去買衛生棉。”
夏夏癟着嘴,“嗯”了聲,又繼而坐下:“崽崽,我還想要吃棉花糖。”
“好。”阿至側頭看向門口身披夕陽,沉默不語的男孩,“你陪她一下。”
祁肅頷首。
等陸時夏出去了,他站在門口,眼睫上都染了金色的光芒,看了她一會兒,走過去。
隔着過道,坐在她右手邊的座位。
夏夏肚子很疼,她知道什麼是月經,媽媽很早就教過她,所以不是很害怕。
就是真的很疼,她這麼皮實的人也覺得有些難以忍受。
從前年開始,媽媽就教過她怎麼使用衛生棉,還經常往她書包口袋裏放兩片備着。
前兩天洗了書包,她忘了放,沒想到今天就來了。
“祁肅。”想到生理衛生課上的知識,她捂着肚子問:“你遺精了嗎?”
老師說女孩子來月經,男孩子遺精就是開始長大的標誌,要從小朋友成長為一個大朋友了。
“……”祁肅神色複雜地看着她,見她眼神坦蕩,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不要害羞呀,這是正常生理現象,要以平常心對待。”夏夏用媽媽的話教導他:“你要注意衛生噢。”
“……”
見她分心和自己說話時臉色好了一些,祁肅也沒有反駁什麼,只是輕微地“嗯”了聲。
耳根有些燙,他神色不變,從書包里拿出作業,放在課桌上。
握着筆的手指清瘦修長,教室里很安靜,除了窗外風吹竹葉的唰唰聲,就剩筆尖劃過紙頁的窸窣。
教學樓下栽了一叢金絲竹,竹影在窗外搖晃,夏夏盯着看了一會兒,又把目光挪到祁肅身上。
他還是和最初一樣,除了她和阿至,就不跟其他人親近,和誰說話都是不冷不熱的語氣。
夏夏剛想說什麼,感覺下腹湧出一股溫熱,她又嘆了口氣,趴回桌上。
為什麼長大的第一步會這麼難受呀。
祁肅視線落在作業上,餘光卻不經意掃過她。看到她像只蝦米一樣痛苦地蜷縮,筆尖微滯,在作業本上洇出一點墨跡。
阿至沒有讓她等太久,提回一個牛皮紙袋,交給她:“裙子也換一下。”
夏夏打開紙袋一看,除了一包彩色的棉花糖,還有一條白色的裙子,和她身上的款式差不多。
另外就是衛生棉。
她先撕開棉花糖透明袋的包裝,拿了一個塞到阿至嘴邊,眼眸水汪汪的:“謝謝崽崽~”
阿至彎了彎眼眸,咬下棉花糖,甜絲絲的。
夏夏又遞了個給祁肅,見他吃了,自己才美滋滋地吃了一個,感覺肚子也沒有那麼痛了。
跟他們打了個招呼,把棉花糖留在課桌上,隨後提着紙袋去廁所。
阿至看了眼寫作業的祁肅,從書包里拿出紙巾,把姐姐椅子上的紅色痕迹擦乾淨,又用乾淨的紙把這些用過的紙包好,扔到垃圾桶里。
折返回來,他坐到椅子上,把她的書整理好收到書包里。
夏夏在廁所把內褲和裙子都換掉,又墊上衛生棉。
本來想在水龍頭這兒洗一下裙子的,想起媽媽說來了月經不要碰冷水,她略微思索,又用裙子卷着內褲放到紙袋裏拎出去。
見她回來了,兩個男孩同時起身。
夏夏沒有騎單車過來,因為要載她,自己的書包放在車筐里,她的書包擱在祁肅自行車前面的框裏。
“袋子給我。”阿至嗓音溫潤,帶着少年獨有的清透。
夏夏坐在後座,身後遞過去。
接過紙袋掛在車把,阿至略微俯身,蹬了一下腳踏。
等他們騎了一段距離,祁肅才不緊不慢跟在後面。
知道女兒來月經了,蘇娉給她煮了紅棗薑茶,並且笑着誇兒子的做法很對。
陸長風下了任務回來,見女兒膩膩歪歪地趴在妻子懷裏,他“嘖”了聲:“多大的姑娘了,還黏着媽媽,害不害臊。”
“你這麼大了也黏着媽媽呀。”夏夏有氣無力道:“我像爸爸,跟你學的。”
“雖然很不想承認,你確實是挺像我的。”陸長風把軍裝外套掛好,又撫平上面的褶皺。
女兒平時嗓音還是很清亮的,這一點像她大舅舅蘇策,今天這麼反常很輕易就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走到沙發邊上,挨着妻子坐下,探了下她額頭的溫度:“也沒發燒啊,哪兒不舒服?”
“夏夏來初潮了。”蘇娉溫聲道:“晚上你做飯,給她單獨蒸一碗蛋羹。”
這小傢伙無辣不歡,口味很重,現在還是要吃清淡些,不然肚子會更疼。
“長大了啊。”陸長風揶揄地看着小女兒:“太好了,以後不用讓着你了。”
夏夏氣得小臉漲紅,梗着脖子:“你以前也沒有讓過我呀!爸爸。”
陸長風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是嗎,那爸爸給你道個歉?”
“哼!”夏夏把腦袋埋進媽媽溫暖的懷抱里,悶聲道:“沒誠意。”
“酸菜魚紅燒肉糖醋排骨,外加一份小酥肉,行嗎閨女?”陸長風往沙發上一躺,靠著兒子,嘆氣道:“周末給你做。”
“這還差不多。”夏夏眉開眼笑:“謝謝爸爸~”
蘇娉屈指蹭了一下她鼻尖:“你爸爸也想謝謝你。”
父女倆都一樣,喜歡各種吃食,說什麼做給女兒吃,其實是他饞了。
被妻子一眼看穿自己的意圖,陸長風也不尷尬,鳳眸含笑睨她。
眼底明明白白寫着——
還是老婆懂我。
蘇娉略微側膝,撞了一下男人的大腿。
陸長風唇角更加肆意,笑聲爽朗。
晚上,祁肅把餘下的作業寫完,想到她在教室口無遮攔問的那句話,無奈地揉了下眉心。
坐在窗前,他身姿清逸挺拔,試圖透過層層屋檐,望到另一邊。
夏夏在兩天後的周末如願吃到爸爸承諾的菜,她還把祁肅拉了過來。
祁肅這些年來陸家的次數也多,陸長風和他爸是好兄弟,對此並沒有異議,而且早就習慣。
三個孩子從小是一起長大的,蘇娉以前做飯的時候,如果祁肅在這,會留他一起吃飯,讓夏夏阿至嘗菜的鹹淡也不會忘了他。
見她生龍活虎,不像之前難受,祁肅不動聲色收回目光。
“祁肅,你吃這個呀!小酥肉是我媽媽炸的哦。”夏夏夾到他碗裏,賣力推銷:“這可是我們家的爆款。”
現在外面大街小巷還有電視上都常用這種廣告詞,夏夏有樣學樣。
“八道菜,七道是你爸爸做的,你是隻字不提。”陸長風斜她一眼,無語道:“下次再想吃酸菜魚別喊我,找媽媽。”
“你才不捨得讓媽媽做,怕魚刺划傷媽媽的手。”夏夏毫不留情戳穿他。
陸長風語塞,轉而對兒子說:“阿至,爸爸寧願是你像我。”這崽子有時候真的容易讓他手癢。
不過他從來沒打過孩子,主要是自己的種,不忍心下手。
還有就是夏夏肯定會找舅舅外公外婆告狀,他權衡利弊,還是覺得家庭和睦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