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第11章 第 11 章

這是個相當犀利的問題。

佛塔染血自是不吉,但太後娘娘千秋在即,若是御用監一件供奉都交不上去,那魏苟這個掌印太監也別幹了。

但無論是順天府還是錦衣衛都只奉命查案,對於陛下如何給太後娘娘奉壽千秋自是不知情。

姚沅頓了頓,卻突然明白了姜令窈的話:“小喬,你的意思是,若是因為榮金貴死在佛塔上,以至佛塔染血,那這精心準備的賀壽貢品自然就呈不上去,這也是另一殺機?”

姜令窈沉思片刻,道:“我只是覺得略有些蹊蹺,死者明明不是被吊在佛塔上殺死,紅花之毒已經毒死了他,那未有又要多此一舉?”

“可若真是御用監之人多此一舉,他們難道不希望奉壽賀禮呈上記功?榮金貴死了,但其餘工匠還在,即便不能有榮金貴那般得個傳奉官,幾十兩銀子的賞賜肯定是有的。”

這整個案子,隨着他們深入調查,看似線索明晰,嫌疑清楚,但若仔細斟酌,卻發現早就亂成一團,每個案情都相互悖反。

但案子分析到此處,還得再查才知根底。

順天府這邊自要再查線索,首先要確定死者死因,而姜令窈準備一會兒領衙差去御用監,把御用監的所有之處都詳查一遍,白日線索會比夜晚明晰。

另一邊,錦衣衛應當還會再審人證。

姜令窈心中微動,她看了看姚沅,然後才滿眼好奇地看向鄭峰:“鄭大人,貴司是否還要再提審嫌犯?”

他們今日掌握了更多線索,可仔細審問,這一次就不是昨日那般小打小鬧,錦衣衛出手必要問出更深內情。

鄭峰頷首道:“是,下午大人會親審嫌犯。”

姜令窈眨了眨眼睛,她臉上浮現出些許笑意,道:“我還從未見過錦衣衛審案,不知下午是否有幸可旁觀?”

鄭峰愣了片刻,道:“此事要聽鎮撫使大人令。”

姜令窈笑容溫和無辜,好似鄰家親和少女般,帶着些許遺憾:“這樣吧,那且就如此吧。”

鄭峰此人別看冷硬,其實卻並無主意,見姜令窈如此,他竟難得有些慌神,呆愣好半天才道:“那我且詢問大人,若是可行,會通傳與姚大人知。”

姜令窈這才展顏一笑:“多謝鄭大人。”

待鄭峰離去,姚沅才看向姜令窈:“那位鎮撫使不一定會答應,不過試探一下總歸是好的。”

姜令窈已經收回臉上那般天真爛漫笑容,她淡淡道:“這位新鎮撫使年輕孤傲,卻不一定不通人情世故,即便他想領頭功,也得破案不是?”

姚沅灌了一大口茶:“是啊,破案才要緊。”

姜令窈卻若有所思道:“大人,觀鄭千戶一言一行,他所說之言,似皆不是自己所想,他看起來也並非是心思細密之人。”

姚沅卻笑了:“他是並非東司房的堂官,是副職而已,他所言必不是自己所想,八成是那位不知姓名的鎮撫使大人提前叮囑。”

姜令窈有些驚訝:“大人都不知這位鎮撫使是誰?”

“不知啊,”姚沅笑眯眯道,“我是打聽過,只這位鎮撫使才上任,這又只是第二個大案,故而京中熟識不多,你也知道,原來那位岑大人脾氣不太好,如今錦衣衛上下口風很嚴,多餘的話都不會說。”

如此聽來,即便岑大人因為過用刑典而奪職下獄,這位新的年輕鎮撫使依舊可掌控東司房,在北鎮撫司也頗有威望。

這般人物,又怎麼會是弔兒郎當的段三少?

用腳指頭想都不可能。

這般一忙活,也到了午食時分,姚沅順天府的廚房上了菜,做了順天府衙最有名的褡褳火燒,姜令窈跟幾位同僚一起吃過,略做坐片刻便又往御用監行去。

待至御用監,守門的錦衣衛校尉也已識得姜令窈,未多言便放入。

大抵是為了不污佛事,擺放在御用監前庭的鎏金佛塔已經被擦乾血跡,正光輝灼灼立在光陰之中。

金燦燦的正午陽光落在觀音慈愛的面容上,當那血淚一除,便立時有了寶相莊嚴,佛法無邊。

這不過二層樓高的佛塔通體鎏金,正有觀音坐蓮佛像,側是陰刻的梵文。

姜令窈繞着仔細看了一圈,才發現佛塔中間是空的,後有開門,大約可放入一個尋常人家的妝奩大小。

此時有幾名御用監的小學徒正在佛塔四周掃灰,姜令窈便叫來問:“這中間為何是空的?”

小學徒不過十三四歲年紀,頭髮都沒長齊,他戰戰兢兢看着姜令窈,見她不似錦衣衛兇惡,這才小聲說:“小的聽說,中間是要另外放入經匣的。”

姜令窈問:“經匣?”

小學徒回答:“是的,聽聞太後娘娘喜愛抄佛經,因此佛塔設計時榮大家專門設計了內倉,可以方便盛放太後娘娘抄好的佛經,可以輕便拿取。”

姜令窈點頭,雖說經過人證詢問,這位榮金貴在御用監頗有些跋扈,下面人也多有不滿,但他確實是手藝最好的工匠。

“那這個經匣放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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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良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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