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79章

第79章 第79章

此時的書房裏異常凌亂,桌椅板凳東倒西歪,盤碗杯盞落了一地,甚至多寶閣上也空了大半,顯得很是單薄。

段南軻仔細繞過一地的物件,緩緩來到多寶閣前,便道:“此處應可放十件古董擺件,但現在只有這個玉壺春瓶和假山盆景還在,其餘八件都不見蹤影。”

雖說正陽伯府里的小廝會每日打掃,但從多寶閣上的痕迹來看,那八個空格原都是有東西的。

姜令窈在地上匆匆看了一圈,道:“屋中並沒有這八樣東西,地上零落的都是茶桌上的茶具,桌上的燈台,以及筆墨紙硯等。”

段南軻回過頭,兩人不約而同道:“劫財殺人?”

姜令窈道:“也有可能。”

兩人又在屋裏似乎搜尋片刻,然後便一起來到了放置冰山的金盤前。

夏日天熱,富貴人家一般都會用冰鑒、冰山來防暑,正陽伯屋中放置冰山的金盤並不大,大約有三尺見方,上面放的冰山自然要更小一些,足夠讓這間小書房內不復炎熱。

不過這冰山大抵放置了很久,大半已經融化,淅淅瀝瀝的冰水流淌到了地上,在金盤四周蔓延開來。

有一些已經乾涸,另外一些重新瀰漫,在樺木地板上氤氳出一片深深淺淺的水漬。

姜令窈蹲下身來,才發現冰盤邊上擺放了一個油燈。

油燈已經熄滅,裏面存放的燈油也見了底,似也是打鬥中被掀翻道了此處。

兩人在屋中走走看看,把所有現場痕迹都記在心中,然後便把目光放到了正陽伯坐着的書桌上。

那書桌寬闊大氣,氣質古樸,上面的筆墨紙硯掉了一地,桌上只剩一卷佛經抄到一半。

桌下有一排三個抽屜,兩個都被抽出仍在地上,最後一個則半遮半掩搭在桌上,裏面的兩三封信件一下子便吸引住了兩人的目光。

段南軻低聲道:“趕緊看,還有一刻錦衣衛便能趕到。”

姜令窈點點頭,兩人取出裏面的信,一一看了起來。

出乎姜令窈的意料,裏面並無什麼隱秘,一封是歸隱寺的主持思辨大師的回信,只說他篤信佛法,可過幾日再一起辯經。

另一封則是一個叫李成的人回信,信上說田地已經置辦好,還請伯爺放心。另外他伺候夫人上香,夫人要聽佛法,會在長樂寺再住幾日。

這信看似平平無奇,但若仔細深究,這信是三年前所寫,卻留到了今日。

除了這兩封信,其他就是些正陽伯日常寫的詩詞,除了自己不夠飄逸瀟洒,並無太大的問題。

這兩封信兩人看得很快,尚不知有何異常,便放到了桌上。

姜令窈看着這整個書房的擺設,壓低聲音道:“我總覺得有些奇怪。”

段南軻道:“說說看。”

姜令窈指了指西面一整面牆的書櫃,道:“大人你看,此處書櫃皆是一般無二,把這一整面牆都佔滿,顯得書房越發逼仄,而且最左側的書櫃並未放滿,裏面空了一半,甚至擺放了個硯台湊數。”

這個書房給人感覺極為壓抑,不僅因書房裏顯得很是狹窄,這一整面牆的書櫃也讓人喘不過氣來,而且屋中的窗戶並不大,外面又是假山和茂密的竹林,更顯逼仄。

他們兩人剛一進來就覺不適,但正陽伯竟能在裏面日夜辦公,且齋戒頌佛也是在此處,他獨自一人在書房裏時,不會覺得難受?

姜令窈的目光落到了已經蔓延出大片屍斑的正陽伯,聲音更低:“我總覺得,這書房還有秘密。”

段南軻點頭:“待得查完案子,再來查這書房,我會命北鎮撫司把整個主院圍起來,不讓人靠近。”

姜令窈這才鬆了口氣。

兩人看完這些,最後來到正陽伯薛定山身邊。

薛定山應該已經死亡多時,他身上的屍斑明顯,尤其是臉上似乎因為碰撞,產生了銅錢大的瘢痕,看起來很是可怖。

薛定山雙眸緊閉,嘴唇乾澀,整個人都僵硬地嵌在圈椅里,雙腿也僵硬伸直着。

插在心口的匕首很普通,並無什麼特意之處,隨便何處都能買到。

而其傷口四周流淌下來的血液已經乾涸,加上其身上的屍斑以及身體的僵硬程度,他最遲也是今日凌晨死亡,不會再晚。

姜令窈沒有去直接碰觸死者,她道:“如此大概可以判斷,兇手知道正陽伯府的情況,也知道子夜時分正陽伯定在此處,他能敲開書房的門,一定是正陽伯熟悉之人。”

段南軻跟着道:“根據多寶閣上東西丟失,有兩個推論,一個是兇手就是為了殺人搶劫,盜竊財物。他選了夜深人靜時分來到書房,尋借口敲開房門,進入之後行兇。但對於這種兇徒,財物比殺人要重要得多,一般而言會把劫財放在首位,並不會故意殺人。”

但正陽伯府的主院書房又很特殊,正陽伯對這書房看得很緊,兇手想要趁着無人進入書房並不可能,裡外都有門鎖。

他只有挑書房人最少時候,由書房內的人給他開門,方能成事。

但這又有另一個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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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良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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