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鏡子
自從和虞荷同居后,K將衛生間進行改造,巨大的衛生間內還有一個獨立衛生間。
浴室的不絕水聲中,混合低低的啜泣。
開門后,視野所到之處皆是澄澄鏡面。
巨大落地鏡前的洗手台上,虞荷雙腿曲起,腦袋因難為情而低垂,雪白手臂顫顫撐在身側,一條紅色細線自洗手台邊緣垂掛,空氣中響起不同尋常的微振聲響。
儘管如此,他依舊乖乖靠坐在那裏。
前方K的目光太過於直接,縱使不與K對上目光,虞荷也能感受到那強烈且富有穿透的沉沉欲想。
暖光被他的碎發層層過濾,在面上形成淡金色的斑駁光影,落在細膩的肌膚上,更顯明艷動人。
虞荷聽到K發出一聲怪異的悶哼,餘光瞥見側鏡內的K,手臂微動,神情泛起病態的紅。
臉皮薄的他怔住了,繼而抿起嘴巴,伸出顫顫的手,試圖把自己藏起來。
誰知,原本投入的K突然啞聲說道,“寶寶,不準。”
虞荷仰起粉潤小臉,可憐巴巴看着K。
K緩緩靠近他,將濕潤的手貼在他的面頰處,原本乾淨光潔的皮膚,變得亂七八糟。
“就只有這樣嗎?”K目光下挪,停到紅線底端,凝視片刻,才重新把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寶寶做的壞事,就只有這一件嗎?”
虞荷點點頭,眼睫顫顫,“嗯……只有這個。”
他是真的不會撒謊。
哪怕是撒謊,他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明明他才是做壞事的那個,卻被逼得眼眶濕潤。
“寶寶,”
K捧起他的臉,因為隱秘微響,他的表情有些失真,臉頰處被抹得濕漉漉,泛着盈潤的光。
K親了親他的耳朵,“沒有這樣子嗎?”
神智被驟然拉扯回歸,虞荷驚恐睜大雙眼,顧不得辯解,獃獃低頭看着K的手。
K的手指很長,薄薄一層皮肉包裹完美的骨骼,指節分明,異常性感。
在鏡面的反射下,虞荷能夠將部分指節消失的情況看得很清楚,包括那截原本乾淨的指面,是如何變得潤澤的畫面。
他匆匆抬頭,小臉有些獃滯,好似受到了驚嚇。
下一秒,虞荷又委屈仰起濕漉漉的臉。
“沒有這樣嗎?”K親了親他的碎發,很奇怪地說,“寶寶,分體被回收后,我能共享他們的記憶。”
那雙漂亮的眼中浮現驚慌,K又失笑道,“別緊張,目前還沒有全部接收完畢,我只能看到一些片段。”
“在那些片段里,我好像看到了這樣的畫面。”K慢條斯理地問,“寶寶,你還沒回答我,真的沒有這樣嗎?”
虞荷的小臉以肉眼可見的程度蔫下。
既然K能擁有分體的記憶,那麼他撒下的謊也無處遁形,根本沒有隱藏的必要。
委屈的同時,又是憤怒。
既然K遲早會將記憶融合,又為什麼來問他?分明就是想親口聽他說,然後再欺負他。
壞男人!
虞荷心中鬱悶,乾脆破罐子破摔:“沒有!”
他發小脾氣的樣子格外有趣,眼眶濕潤透着幾分凶氣,眼底卻盛滿細碎的委屈,勾人得要命。
K輕笑一聲,另一隻手握住虞荷的手腕,帶有薄繭指腹在手腕內側的嫩肉上摩挲。
因為癢,虞荷的腳趾舒展開來,忍不住仰起脖頸,溢出許些細碎鼻音。
緊跟着他脊背一僵,他的手指被帶住往下,擠進K的手指旁邊。
衛生間內濕熱無比,他們呆的區域同樣如此,他們的手指完全貼在一起,稍微動彈一下,都會讓對方察覺到。
K如願欣賞到虞荷有些難受的表情,原本抹在臉蛋處的凝狀有些乾涸,又被淚水浸濕,再次擁有生機活力。
“好癢……”虞荷顫聲控訴,想要離開,手指卻被K勾得很緊,緊挨在一起。
“癢的話怎麼辦?”K勾着虞荷的手指,感覺到上頭洇出許多很濕的汗,使得他們手指相貼的區域異常灼熱。
K將手中的濕漉漉抹在虞荷唇角,帶着些哄意,“寶寶,我教過你的。”
怕虞荷忘記,K先示範了一遍,教學認真且細緻,讓虞荷能夠清晰看到每一個過程細節。
直至K的指節被汗水沾濕,虞荷眼睛受不住眯起時,K的教學戛然而止。
被迫停止卡在這裏的感覺極其難受,顫動的黑睫下是央求,透着恰到好處的天真,與明艷動人的外表截然不同。
虞荷想去拉K的手,K任由他拉着牽動,卻沒有作為。
意識到K不會幫他,他委屈又難捱,只能乖乖低頭自力更生。
他的手很漂亮,骨骼感沒那麼強,又細又長,故而捏起來很軟。
很白的纖指在紅艷艷的軟肉對比下,顯得愈發白嫩,不過沒過多久,他的手指也透出一點粉。
“我剛剛的示範有這麼慢嗎?”
“沒……”
K嗯了一聲,目光盯緊虞荷的手指,好似很困惑,“那為什麼不快一點?”
“那寶寶是在偷懶?”
“我沒有偷懶。”
虞荷委屈抬首,卻被K的眼神燙了個正着,匆忙低頭躲避。
他已經很努力了,又有些焦急,先前他被迫停止不上不下,現在自己又無法達到目的。
嬌氣的他再次勾着K的手指,濕潤的眼睛散發求助信息。
K還是心軟了,方才才息過一次的念想再度復蘇。
長臂一伸將虞荷拉進懷裏,又將他面對面抱起,虞荷驚叫一聲,腦袋軟綿綿伏在肩頭,又沒了動靜。
“又哭了?”
“沒有哭!”
虞荷抖着聲線回應,窩在男人頸窩裏的他眼角暈紅,手臂繞過男人頸側,偷偷摸摸擦着眼淚。
他並不想哭的,但K來的突然,他沒有心理準備,受驚的他一時間接受不了過大的轉變。
擁抱是意料之外,眼淚是瞬間掉落。
他根本控制不住。
香氛在夏日熱溫擴散下充盈整個衛生間,香氣瀰漫在周身,把室內每個角落都填滿。
虞荷在K耳邊小聲呢喃着什麼,K輕笑一聲,單臂抱着他,另一隻手滑過脊椎,落在後頸。
K仔細蹭吻那一小塊軟肉,語氣沉迷:“寶寶好香。”
鏡面經過特殊處理,只要K想,鏡面便可以一直保持光潔乾淨,哪怕浴室再多水汽。
虞荷暈乎乎的,他抬起濕漉漉的眼睫,從前方鏡面中看到自己。
鏡面中的他,臉蛋很濕很紅,漆黑的眼珠蒙上一層淡淡水霧,漂亮到失真。
有些長的碎發黏在肩頭,許些吻痕從髮絲間透出。
再往下瞧,他的手虛虛掛在K的肩頭,又軟綿綿垂下,男人強壯且寬闊的後背上,遍佈縱橫交錯的抓痕,有的還是新鮮的,正往外冒着血珠。
都是他撓出來的。
因驚訝嘴唇微微張開,虞荷不敢相信自己有這麼凶,明明他的力氣很小,而且K也從未喊過疼。
可這些傷痕看起來異常猙獰,甚至很是殘.暴,膽小的他一向害怕暴力,卻沒想到自己竟也如此野蠻。
想着想着,他又悶哼一聲,腦袋在K的肩頭搖搖晃晃,又軟軟靠在上頭,眼睛半闔,唇中不絕溢出類似夢囈的鼻音。
也許是在衛生間呆久了,虞荷渾身上下都軟綿綿一片,意識也跟着沉沉浮浮。
被面對面抱着的他,突然被翻轉過來,這個舉動使他困意全無,也讓他們能夠完全呈現在鏡子裏。
K沒有說話,好像很平靜的樣子,然而虞荷知道K一點都不平靜,反而對他特別凶,一點都不溫柔。
被香氛灌滿的室內除了甜膩氣息,還有虞荷討好般的哭腔。
他費勁掀起一點眼皮,看到鏡子中的他淚眼婆娑,說話間嘴唇張開,卻始終難以說出成型的話,只有斷斷續續的鼻音。
薄薄皮肉被過度使用后鮮紅得過分,一旁雪膚透着艷粉,上頭還有齒痕,與不斷徘徊着的猙獰色彩形成強烈反差。
“寶寶,不準閉眼睛。”
K的聲線沉啞,即便在故作冷靜,也不難聽出其中的失控與沉迷。
虞荷的哭泣並沒有換來憐惜,反而是冷冰冰的命令,他更加委屈,想要伸手去抓K的手,卻只能無力垂掛下來。
K的汗水滑過下頜,滴在虞荷面頰上。
他的臉上很濕很熱,混合淚水與汗水,近乎機械看向前方,看到自己連嘴巴都閉不上的可憐樣。
或許的他的表情太可憐了,K沒有繼續和他接吻,而是將他放在冷冰冰的地面上。
冰涼觸感傳遞到膝蓋上,讓虞荷渾身驟然緊鎖,他的雙手撐在膝前,腦袋頂着鏡面,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他的腦袋不斷磕着鏡面,虞荷眉尖簇簇,發起了小脾氣,“好痛!”
“那怎麼辦呢,寶寶。”
虞荷哪裏知道該怎麼辦,他只知道自己的腦袋一直磕着鏡面,不舒服。
他雙手撐在地上,準備朝前膝行,卻提不上力氣,整個人朝前撲過去,伏在冷冰冰的鏡面上。
鏡面太涼,而他太熱,冷熱交替下虞荷不住發顫,肌肉緊縮,委屈着要推開鏡面。
但鏡面是固定着的,他又如何推開?
K注視着他,不動聲色調整衛生間內的鏡面,將其切換到正常模式。
虞荷的軟頰因緊貼鏡面,被擠得有些變形,眼睛濕漉漉的,吐出的熱氣將鏡面浮上一層水霧,同樣模糊了鏡中的自己。
“寶寶。”
K喊了虞荷一聲,他才迴光返照般動動眼睫。
雙手扒在鏡面上,卻因鏡面都是水霧,摩擦力不足,身軀不住下滑,又半跪回鏡前。
“寶寶聽不聽話?”
“聽話。”
K獎勵般摸摸他的腦袋,親了親他的額發,“鏡子髒了,是不是要擦乾淨?”
“都看不見寶寶了。”
虞荷迷迷糊糊去看鏡子,果然照不清自己,他乖乖點頭,伸手去擦。
擦了沒兩下,他便貼在了上頭,因突然受涼渾身繃緊,眼淚也因驚嚇掉了出來。
他背後貼着K,K在他耳邊親吻,咬着他的耳垂,又很惡劣地說:“怎麼不擦了?寶寶不乖。”
“我很乖的……”
虞荷帶着哭腔為自己辯解,他明明很乖,只是、只是他沒有力氣去擦了。
他聽話得出奇,儘管沒有力氣,可還是伸出哆哆嗦嗦的手,去擦水霧一片的鏡面。
水霧被纖白手指拂過,凝成一層水珠,但很快又會因熱氣形成一層新的白霧。
在水珠混合的鏡面上,虞荷看見了自己。
他愣了愣,遲鈍地將腦袋挪開,卻被捏住下巴,溫熱的吻落在嘴唇。
“寶寶好漂亮。”
“也好乖。”
虞荷只是無止境地哭,被按着肩膀轉回,面對面抱起。
怕高的他只能緊緊摟住K的脖子,卻方便了K將他嘴巴含住。
儘管被抱着,他們也有明顯高度差,仰頭接吻讓虞荷的脖子很酸。
他搖頭晃腦地躲,也躲不掉。
地面只有淅淅瀝瀝的花洒水聲,混合虞荷的淚水。
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寶寶,累了嗎?”
“嗯!”
他以為有轉機,天真地應答,並討好般去吻K的嘴唇。
而K從來不是個好人,他享受虞荷的主動獻吻,親完后,才獎勵般開口:“什麼時候裝滿,什麼時候停。”
K確實很壞。
虞荷根本做不到。
剛送給虞荷的禮物,馬上會因為重力以及來回再次流失。
想要達到目的,天方夜譚。
但虞荷想不到。
他自以為可以逃出生天,卻沒想到給予他希望的人,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時間過去很久,虞荷哭得很崩潰,真的不可以了,可嘴巴還是被用力咬住吻舔,口腔被肆意掃蕩,一點角落都沒放過。
好不容易得到喘息機會,虞荷揪住K的頭髮,瑟瑟發抖地顫說:“我、我想洗澡……”
他委屈極了,又怕K剛送來的流失,緊抱K不放,試圖用這個辦法存住。
“怎麼這麼笨。”K是真的被逗笑了,他的寶寶太可愛了,真的太可愛了。
被說笨的虞荷又開始鬱悶,“我才不笨。”
“對,寶寶很聰明。”K親了親他,抱着他往外走,“最喜歡寶寶了。”
裏頭的衛生間的特製的,一般真正洗澡並不在這裏,它只用於特殊情景。
K抱着虞荷去洗澡,汗水從虞荷的小腿滑落,凝聚在腳尖,搖搖欲墜,最後滴落。
虞荷伏在K的肩頭,熟透的小臉異常警惕,渾身繃緊,生怕東西掉一點出來的緊張楊,以及一臉求誇獎的期待,成功取悅到K。
K撫着虞荷的尾椎,一路上行,到達肩后繞過鎖骨,捏住小巧的下巴,送上一個淺吻。
他帶着笑意誇獎:“寶寶好乖。”
得償所願的虞荷輕哼一聲,驕傲抬起下巴,像一隻得意的小貓:“我本來就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