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任務
卞淼的府邸外觀看上去很是氣派,但步入其間,卻能察覺文雅足以,各類裝飾品大多不怎麼值錢。
“四皇子,見笑了。”卞淼倒也不避諱。
“卞相清廉,是官員們的表率。”楚清感慨道。
兩人一邊談論,一邊在餐桌前就坐。
相府的菜色與裝飾一樣,精細,用心,味道很好,但用料尋常。
飯後,卞相對楚清道:“太子狹隘,為人善妒,手段陰狠,且並不愚笨,不似二皇子那般好糊弄,你今後與他打交道,一定多留個心眼。”
“嗯,”楚清點了點頭,“多謝卞相提醒,我知道了。”
“同我無需客氣。”卞相接着道,“如今朝堂之中,太子黨佔據絕對優勢,他又是嫡長子,楚王身體欠佳,篤信丹道,之後若無意外,繼承大統之人會是太子楚宸,你今後有什麼打算嗎?”
楚清心中震撼,卞相這……是想反?
“太子楚宸既不是守成之君,亦不是中興之君,楚國經歷父王統治后,弊病叢生,等太子繼位后楚國恐怕會危如累卵,我暫時計劃推進皇子封王,待我就藩之後,恐怕不論是楚王還是太子,都沒那閑工夫來管我了。”
雖然楚清知道秦梧洲必定會橫掃六合,統一天下,但就目前的處境而言,他去就藩絕對是最穩妥的。
“我也這麼認為,”卞相接着道,“不過,我私以為,你還有個捷徑可走。”
“哦?卞相請講。”
“你府中的秦國質子,秦梧洲。”卞淼說得擲地有聲。
楚清身為穿書者,擁有的視野自然非比尋常,身處其中的人,卻很難擺脫身份的局限與約束,他的視線沒有接觸卞淼,楚清終於知道,為什麼原著會對卞淼的評價如此高。
“怎麼,”卞淼似笑非笑地打趣道,“已經把他得罪死了?”
楚清想到秦梧洲多半認為自己是重生者,他又天天壓榨秦梧洲學習,估計秦梧洲想殺了他的心都有了,於是尷尬地笑了笑,道:“恐怕……不止如此。”
秦梧洲此刻正在做那梁上君子,聽到此處,聯想起楚清的報復自己手段,和飽受折磨的鼻子,冷笑連連。
“你怎麼著他了?”卞淼很是好奇,在他眼中楚清仁德寬厚,是明君的好苗子。
“……”楚清顧左右而言他道,“咳,卞相府中花草甚是豐茂。”
卞淼看着楚清生硬地轉移話題,忍俊不禁道:“你小子,不想回答就不答罷了,何故提及我府中花草?”
“罷了,你不願意說就不說,”卞淼道,“我倒是沒見過他,秦國送質子來楚國時,我恰巧致仕,有機會你帶我見見他,不過就眼下時局,我建議你不要與他交惡。”
“明白了。”
“對了,卞相,我還有一事想請教您。”楚清想了想道,“近日,我遇到了一位遊方郎中,替我診脈時,說我中毒了,且毒性很深,是從幼時就服用的慢性毒藥,但我傳喚府醫診治,府醫卻說我體虛,需要進補。”
卞相神色凝重,他對楚清道:“此事我知道了,那遊方郎中多半說得不錯,你平日多留意自己的飲食,莫要叫人再做了手腳,我會幫你留意民間神醫,也不知下毒之人究竟是誰,太醫院所有太醫都不可輕信。”
“多留意二皇子,”卞相提醒道,“太子儘管陰險,但他也傲慢,不曾將你放在眼中,二皇子經寒食散一案后,恐怕脾性會越發極端。”
“多謝卞相提醒。”
之後兩人閑聊片刻,楚清就拜別了卞相,乘馬車回了自己的府邸。
秦梧洲先一步趕到府中,躺在耳房的床上假眠,秦七在一旁,正繪聲繪色地向秦梧洲彙報者自己的“英勇事迹”。
“當時我一個箭步……”秦七說得頗為激動,離秦梧洲更近了些。
秦梧洲睜開眼,面無表情道:“離我遠點。”
秦七聞了聞自己,是挺臭的,他訕訕地向後退去,接着道:“就用了個巧勁兒,把滿車大糞都潑到了太子鑾駕上,當時太子的表情,別提有多難看了。”
“別廢話。”秦梧洲低聲道。
“主子,您先前提點我,用宮裏的大糞潑,因為說到底,楚王自大,他當然認為,自己的任何東西對他人都是恩賜嘛,這啞巴虧,太子是吃定了,”秦七語速飛快道,“太子本要我自挖雙目來着,不過我被楚清和卞相保了下來,楚王的大糞沒派上用場……”
秦梧洲覺得秦七不止身上,連的話語裏都充滿了味道,知道大致經過後,他無情地將秦七趕出了自己的房間。
“主子,您好好休息啊~~~”秦七的表現相當狗腿子。
“快滾。”
上弦月高掛於夜空。
楚清踏入秦梧洲房間時,秦梧洲正躺在床上假寐。
“我聽彭管事說,你很快就處理好了府邸的衛生問題,”楚清看着秦梧洲轉過身去,一幅不願意搭理自己的樣子,心中覺得好笑,他不屑於像原主那樣,在肉·體上折磨秦梧洲,這麼做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