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官人
時值中午,余湘君抗着大大小小的包袱的走進客棧房間依次拆分,這些天她每日都在查閱以前做過的筆記然而並沒有什麼進展,閑暇之餘就出去逛街和成衣鋪的小姐姐們討論一下今年的流行款然後去銀樓看看新進的珠寶有沒有心儀的物件兒,日子過的十分愜意,這一會兒她把試過衣服放進箱子擺放在牆邊,然後又把首飾盒擺在桌子上全部打開,在正午陽光的照射下,室內一時水波蕩漾流光溢彩,再摸摸包袱里厚厚一打銀票和銀兩,余湘君臉上露出掩飾不住的滿足和笑意,也不蓋上盒子,欣欣然走到窗邊給自己沏了茶,哼着不知名的小調兒打開窗戶,一個沒留神撐窗的木棍兒沒插牢直直掉了下去,她探出頭來朝下望去,樓下一名男子正巧向上望來,她抱歉的說道:“這位官人...”
自從真武仙人余湘君大鬧太虛觀,太虛派一直有派弟子輪流值守仙客來客棧以防她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今天正好到李瑜輪值,他在客棧大堂坐了一上午,眼看着余湘君出來又進去身上大包小包儼然一副暴發戶的派頭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喜歡逛街真是女人的天性。”李瑜心裏如此盤算着,過去的這幾天風平浪靜,初冬的暖陽和煦溫柔,李瑜決定走出客棧晒晒太陽,誰料到才出大門,李瑜警覺頭頂有物來襲,一個側身躲過去,“啪”的一聲一個木棍砸在地上,他抬頭望去,樓上探出一張熟悉的俏臉,話說半句一見是他立馬縮了回去,窗戶也掩了下來。
“嘿~我這暴脾氣,”李瑜撿起木棍轉身進了客棧幾步就上了二樓,抬手敲了數下卻不見有人回應,手底下使勁兒想把門推開卻沒推動,顯然屋內有人已經把門頂住。
“開門,讓我進去!”李瑜手上用勁兒。
“不行,女孩子的閨房怎麼能讓別人隨便進!”
“嘿!一把年紀自稱女孩子真是為老不尊!”
“隨便議論別人的年齡真是沒風度!”
“你剛才是想偷襲我吧?妖女!”
“我不是故意的!再說我想打你還需要偷襲么?”
“...也罷。”
一句話提醒了李瑜,李瑜想到自己打起來的確不是對方對手悻悻然轉身準備下樓,卻聽身後“吱”的一聲,門被打開。
“木棍兒還我!”一截胳膊探了出來。
李瑜心裏惱火,一棍子敲在對方手心。
“哎呦!”余湘君的手瞬間握住木棍抽了回去:“小氣鬼!不是個男人!”
“哼哼!”
李瑜找回了點面子心裏得意,聽聽屋裏面再沒聲音,一步一晃的邁步下樓,迎面看見一個小廝打扮的男子端着一盆熱水從樓梯向上走來,看到李瑜下樓便點頭哈腰露出謙卑的神態,二人擦肩而過,小廝端水進入余湘君隔壁房間,李瑜下得樓來回頭瞅了瞅皺起眉頭:此人腳步穩健氣息綿長,武功似乎不弱。
李瑜來到櫃枱找了掌柜問了幾句,得知此人是客棧這幾天新收的夥計便不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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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心裏揣測:這人身懷武功卻來此間客棧潛伏做一些打雜的工作,明顯是針對余湘君而來,而樓上的那位妖女武功雖然驚人,卻是個沒有心機的主兒...
“狗咬狗一嘴毛,我操個什麼閑心,這妖女不禍害別人算是不錯了。”李瑜收起心思,背靠座椅閉目養神,潛意識裏卻警覺起來。
一下午無事發生,那個可疑的夥計一直忙裏忙外手腳倒是勤快,到了傍晚來換班的是神宵門的兩位弟子,李瑜叮囑幾句便返身回山。
是夜,桐城縣上空一聲巨響,仙客來客棧火光衝天。
待到李瑜第二天清晨聽聞消息趕到的時候,只看到余湘君的房間安然無恙絲毫未損,隔壁屋頂卻似被天雷劈過,早已到來的官府捕快正在勘察現場,客棧周遭圍了層層百姓,據說昨夜子時忽然一聲驚雷,仙客來二樓燃起天火卻只燒掉了其中一座居室,其他屋舍絲毫未損,片刻之後大雨傾盆,獨獨覆蓋了受損房屋,其他屋子奇迹般的滴水未沾,內里發現兩具屍體已被大火燒焦無法辨識身份。
李瑜看着正在接受捕快盤問的余湘君有點牙疼。
“無情啊!”
余湘君此時也看到了圍觀的李瑜,充滿無辜的臉上居然出現了一絲緋紅,偷偷又瞅了李瑜一眼就轉過頭不讓李瑜看着。
“心虛了,絕對是心虛了!”李瑜心裏大喊,其他圍觀群眾看到此種情況還以為二人有什麼特殊的關係紛紛給李瑜讓出道路。
李瑜不想惹麻煩剛想離開忽然身軀一震,一道聲音以傳音入密的方式響在耳邊:“臭小子快過來帶我出去,否則你也別想走了。”再看余湘君轉頭一記媚眼拋過來李瑜瞬間渾身發涼。當下硬着頭皮的走了過去,壯着膽子站在這位真武仙人的面前,腦袋一揚髮髻一甩:“妞兒,咋的了?”
“我好怕。”余湘君牽着李瑜的衣角輕搖着身體聲音甜的發嗲:“官人帶我離開吧。”
“好的。”負責盤問的捕快認得這位龍眠山上的小神仙,隨便問了李瑜幾句就擺手示意二人可以走了,李瑜渾身僵硬的被余湘君挽着胳膊在眾人的異樣眼光中緩步離開。
桐城縣內的小報消息在眾人腦補之後迅速傳揚開來。
“小道消息!女飛賊攀上龍眠山道人,二人攜手離開不知所蹤!”
“重磅消息!二人攜手出城!小道士欲回山還俗!”
“趣聞!女飛賊與小神仙不得不說的故事!”
“孽緣!小神仙與痴情少女的前世今生!”
“淚目!那一世生與死的別離,這一朝跨世俗的重逢!”
太虛劍宗山門外。
“這裏是路邊社的報道,您聽說了上午發生的關於貴派弟子和人私奔的消息嗎?”一個面容清麗的女子正在採訪一位長臉的高瘦男子,旁邊有一位從通文館請來的筆者負責記錄。
“實不相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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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與七師弟從小一起長大,我倆一個村兒出來的,他的事情我都知道。邊上的那位老兄,請問你是在畫像嗎?”張心哲擺了一個看起來很是玉樹臨風的姿勢。
“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畫一張。”
“那太好了。”張心哲擺正姿勢一動不動,只有嘴唇一張一合。
“那您知道不知道貴師弟與那女子如何相識的?”
“不太清楚...不過我以前好像聽他爹說給他定過一門娃娃親,只是後來人家搬走了就失去了音信。我這個姿勢怎麼樣?”
“哇!真的是一件猛料啊,請問您還知道其他什麼具體的事情嗎比如二人有沒有再見過,或者二人之間的書信?”
“這個倒是沒有了,請問我可以換個姿勢嗎?”
“那麼請問...”
龍眠山深處大龍井瀑布前。
“這裏是溪邊社的報道,您好,請問您對於貴派弟子與那名女子相約私奔的事情怎麼看?”一名面目同樣清秀的女子正在採訪趙鐵柱。
“額...他喜歡就好。”
“那麼您是代表貴派的態度嗎?還是您自己的態度?”
“我自己。”
“哦哦,那看來貴派師門對此持反對態度了?”
“這個...不清楚。”
“那麼請問貴派七弟子平時都有什麼與眾不同的表現嗎?”
“他每天早上都會來這個水潭邊垂釣沉思。”
“哇!真是一個猛料!謝謝您的爆料!”
“哦,不客氣。”
龍眠山山腰大師兄住處。
“這邊是山邊社的消息,大師兄您好,請問作為大師兄,您對貴派七弟子與人私奔怎麼看?”
“*&*¥$%$&*#@#¥%¥*”大師兄躺在木床上氣若遊絲。
“很好,那麼請問作為大師兄您對您未來的弟妹觀感如何?就是那個白衣女飛賊。”
“#@$@@##$%(%¥#¥@#???????????”大師兄發出的聲音依然含糊不清,但是情緒忽然變的很激動。
“我明白了。大師兄你是想通過表達對世俗偏見的憤怒以支持七師弟勇敢追尋自己的幸福是嗎?”
“@#¥%#$%^&()_##$%^¥!!!!!!!!!!!!!!”大師兄右手猛的向前儘力一伸似乎想抓住什麼,然後腦袋一歪昏死過去。一直坐在旁邊的小裙兒大叫一聲蹦起來趕緊出去找師娘和師公。
“貴派師兄弟的感情真好。我會把這份情誼帶到的。”負責採訪的姑娘聲音更咽,起身鞠了一躬方才離開。
然而此時,菜子湖邊一處尋常院落,一隻信鴿撲稜稜騰空而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