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不負
進宮那一日,九重宮闈深深,重檐琉璃瓦,朱門玉砌,她並不知自己已經深入泥淖,宮中屢有傳聞,說陛下的寵妃雲姒,因愛上陛下的胞弟,二人之親密,更是如夫妻一般,陛下發怒,賜死雲姒,從此她的雲華殿如冷宮一般。
“聽聞這屆秀女都十分鐘靈毓秀,想必伺候陛下也會好一些,其實只要不似雲妃那般…”皇后說出口,便下意識的收住了話,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下宣璟。宣璟到底沒說什麼。
“宣副都御史沈晏之女沈凝,進殿!”
“民女沈凝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罷”宣璟淡淡說道,心思確不在這大殿之上,卻是連正眼都沒有瞧着殿下女子。
容德皇后見他這副樣子,也是忍不住開口道“這屆秀女看着倒是端莊大氣些,形態儀容瞧着也是不錯,陛下何不瞧上一眼。”
宣璟這才看向底下女子,正對着他的便是那沈凝。她身着一襲月白色廣袖裙襦,盤了一個花骨朵似的髮髻,發間別著一朵淡紫色薔薇,看着鮮嫩欲滴。
“抬起頭來罷,讓朕瞧瞧”宣璟淡淡說道。
沈凝抬起頭,仰視着宣璟,她那秋水般的眼眸,好似充溢着一絲複雜情緒,只一剎那便恢復了常態。
宣璟只一眼,便好似心跳停了一瞬。他一動不動的盯着沈凝,握緊的拳頭好似要將手掌給抓破,這一刻他再也穩不住心神,起身走到她的身旁,紅着眼顫抖着聲說道“是你回來了是嗎,是你聽見了我日日夜夜對你的思念所以回來了是嗎,是我的阿雲嗎?”
“回皇上,民女是御史中丞之女沈凝,不是您口中的阿雲”
“怎麼會不是,明明是一模一樣的臉,怎麼可能會不是,你撒謊你在騙我,你明明就是雲姒”
容德皇后趕忙走過去,慌張說道“皇上,她不是雲姒,雲姒早已經死了,您何苦執着於此啊皇上,可莫在眾人面前失了態!”
宣璟穩了穩心神,轉身說道“傳朕旨意,沈家長女性情賢良,溫潤德善,念其父輔佐兩代君主,勞苦功高,特封沈凝為貴妃,賜住雲華殿,賞賜月錦綢布一百匹,金鑾步搖一個,亓佩一對。”
“皇上不可,這不合規矩,歷代以來未曾有秀女直升為貴妃的,若是破了這規矩如何服眾啊皇上,臣妾懇請皇上三思!”
“朕說的話便是規矩,朕這一國之君還不能封個貴妃了么!”宣璟怒斥道。
“沈姑娘還不快謝過皇上!”一旁的小太監天福急忙說道。
沈凝心中顫了一顫,行禮跪拜着“民女叩謝皇上厚愛,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好了,今日便到這了罷,朕乏了,後面的事務皇后你安排便可,都退下吧。”
“是!”眾人齊聲說道。宣璟轉身進到御書房,靠坐在龍椅上,心中思緒萬千,不得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