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他心慌了
那日開庭,對於封丞一方提供證據鏈,彭超亮只承認說那是叔叔關愛小輩的行為,沒有任何暗含的意思,是封丞誤會了。
聽着己方律師的反駁提問,彭超亮滿面笑容、氣定神閑,像是看封丞他們在無理取鬧。
看到彭超亮得意的嘴臉,潘瑜知道他這是篤定他們沒有實質性證據錘死他,但彭超亮不知道,她家是沒證據,但她家樓道里對門是有監控的。
去年她和封建民離婚也是因為看了這監控。
斂下眼底的怒火,潘瑜拽了拽己方律師,將監控視頻呈上。
看完新證據,被告方律師立即起身提問,質疑視頻獲取來源以及真實性。
封丞看向對面肉眼可見慌張的彭超亮,面色冷硬的吐出幼時遭遇和去年如法炮製的經過。
聽他講述,彭超亮心中又刺激又害怕,那心底藏匿的魔鬼竟隨着言語刺激陡漲出十二分高。
他眼神死死盯緊封丞,有些後悔前幾天沒硬着心腸下狠手,倒讓他空出手來告狀了!
不過,律師跟他說過了,像這種案子基本沒什麼先例,就是有也不過罰個款,就憑這些證據判他坐牢五年又怎麼樣,等他出來再找封丞算賬也是一樣的!
見到彭超亮眼底的瘋狂,潘瑜低頭將包里裹着的膠袋拿出來,“這是當時穿的衣服。”
“我沒洗。”潘瑜盯着彭超亮,說道。
彭超亮心底有些慌,他扭頭看他的律師,對方眉頭緊鎖。
由於案件的特殊性和證據的真實性,法官宣佈休庭,彭超亮驟然鬆口氣,以為還有轉圜的餘地。
然而,還沒出法院大門,警察就持證上門接手這件案子,並請彭超亮去喝茶了。
溫君璦和律師站在封丞邊上,安慰道:“安心等着吧,我們證據鏈直觀還完整,他翻不了身,尤其是潘女士最後提供的那件舊衣服,是鐵證!”
封丞淡然地看向最邊上的潘瑜,沒說話。
潘瑜輕咳一聲,走到溫君璦面前伸手,“多謝你替我照顧他。”
溫君璦莞爾一笑的伸手,“不用,他是我親收的學生,應該的。”
雙方對視幾秒后,鬆了手,潘瑜偏頭深深看了眼封丞,對溫君璦幾人笑道,“要沒什麼其他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公司還有事。”
和眾人道別後,潘瑜看了眼封丞,便率先離開了。
封丞凝視她的背影沒說話。
“走吧。”溫君璦拍了拍他肩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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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靜趁着夜吸溜了一碗泡麵,最終化悲憤為動力,不僅把作業都做完了,甚至還主動加餐寫到眼皮打架才丟了筆趴床上睡覺。
次日鬧鐘響時,黎靜一手捂着腦袋,只覺眼睛乾澀睜不開,一手撐着起身,她睜着一隻眼看時間,深嘆一口氣,暗暗給自己打氣。
再忍忍,六月考完她就解放了。
衣服都沒穿,直接赤腳走進盥洗室洗了個冷水臉,瞬間清醒。
機械的刷牙期間,黎靜思緒回到昨天,忽然心中一陣慌張。
她昨天沒給封丞發消息!
心慌還沒兩秒鐘復又回歸平靜,人不在家,還極可能不回來。
發消息還愛答不理,慣的他!
想定后,黎靜心情好連刷牙的時間都比以往延長了一分鐘。
剛到教室坐下,黎靜就聽見斜對面人說,“我昨天晚自習聽老師說下星期三模考試。”
“真假的?咱月考不是剛考完沒幾天嗎?”
“沒幾天也過了幾天了,要我沒聽錯,應該是真的。”
“嗐,這天天考天天考的,人都考麻了!管他呢,反正三模跟平時也沒什麼兩樣。”
黎靜咬着燒麥有些食不下咽,老實說,她現在看到試卷都有點害怕,儘管她是題海戰術刷出來的。
本以為消息不太真實,結果早讀課上到中途,夏老師就宣佈了這一消息。
見大家紛紛哀嚎遍地,夏老師頓覺好笑,忙寬慰道:“你們也不用太緊張,三模考試題目很簡單的,不會像二模考試那麼難,這是給你們增長信心用的。”
其他人有沒有被寬慰到,黎靜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是真的緊張了。
在課上,黎靜滿腦子一心二用地找題做。
面前攤開課上老師講的練習冊,本子底下壓着一張試卷,悄悄露出一道題來,她瞄了眼台上,手下的鉛筆卻是直接把練習冊空白處當做了草稿紙演算着。
低頭奮筆疾書,端的一派認真學習。
瞞天過海的上完一整天的課,黎靜看着試卷上的錯誤率,不禁擰眉。
怎麼錯誤率這麼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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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半,封丞趕上最後一班地鐵,他靠坐在椅背上,掏出手機翻看微信聊天記錄。
疲累整天的唯一慰藉就是,夜間看那個人給他的留言。
嘴角上揚的弧度瞬間停住,封丞坐直了抬手刷新。
沒有新消息。
封丞抿嘴抬頭看四周空蕩蕩的車廂,可能是地鐵里信號差。
距離目的地站點還有十幾站,封丞眼底劃過一絲不耐。
下了地鐵,封丞望着皎皎明亮的月光,摸了摸袋裏的手機,忍着沒拿出來,繼續往醫院走去。
這就像是吃飯,總想把最喜歡吃的菜留到最後吃,似乎這樣做,才會幸福感倍增。
躡手躡腳地擰開病房門,封建民已經睡下,封丞窩在一處掏出手機。
信號完好、滿格。
但沒新消息。
封丞抿嘴盯着黎靜的頭像,今天離結束還剩二十分鐘,他不知道她還會不會給他發消息,但按照慣例,她應該會發的吧?
他有些不確定。
十二點鐘聲敲響。
該沒有的消息,依舊沒有。
他心慌了。
“滴——滴——”
刺耳的鳴聲響起,封丞騰一下彈起來,揣好手機,一手按下呼叫鈴,一手查看封建民情況。
“爸?爸!你怎麼樣!”封丞輕輕拍打他的臉,想將他叫醒。
“砰——”
又一聲撞門聲,一串值夜班的醫護人員衝過來將病床給圍了,封丞忙不迭讓開給他們檢查。
聽着他們簡潔有力的問答,手下動作更是快而不亂,封丞慌亂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只是手掌心的冷汗被灌入的涼風吹得冰涼,一如他沉下的心。
見儀器不再刺耳鳴叫,封丞盯准一領頭人,見他直起身鬆口氣,上前問道:“醫生,我爸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