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節 奧運會倒計時(8)
晚上休息的時候,也不知道為什麼,艾飛突然想起來了今天和雨宮熏的對話,把井子,雨宮熏,早機子等人叫到書房,很是正式的和大家說話:“雨宮君,還記得今天白天在電視台我們兩個人的對話嗎?”
“嗯,不知道您說的是哪一點?”
“關於將來的話題。”艾飛轉頭看向妻子:“井子啊,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過去,可能很快我們兩個人就會老下來了。您想過沒有,我們將來會怎麼樣?”
井子沒有把丈夫的話放在心上,笑着點點頭:“想過的,就如同當年您和我說過的那樣,總有一天,我們兩個人會像所有的老夫老妻一樣,彼此挽着手走在大街上,沐浴着陽光,享受著兒女的愛意的相伴走到人生的盡頭。怎麼了,怎麼突然想到這樣的問題?”
“我想,或者已經到了我們立下遺囑的時候了。”
“喂!”井子很不滿的白了他一眼:“您現在只有32歲,現在就立遺囑,不會太早了一點嗎?”
“不早了。這樣的事情總是要做的,先立下一份關於我的人生的遺囑。其中有一條是很關鍵的,就是關於我們老了之後。小熏君,早機子?”
“是的,爸爸?”
“等到有一天,我很老很老了,生了很重的病,躺在病床上的時候,我希望你們不要用任何人為的設備或者手段延續我的生命。我的一生人都是在很有尊嚴的活着,我希望我的死亡,也能夠保持這樣的尊嚴。”
雨宮熏臉都變色了:“爸爸,您怎麼突然說這樣的話?這也太不吉利了吧?”
“笨蛋!這個世界上的人還有不會死的嗎?既然早晚會有這樣一天,不如提前想好,也省得到了那個時候,我躺在那裏連自己的意見都發表不出來,豈不是更加的痛苦?”說著話,他看向已經呆若木雞的妻子:“井子,如果真的那麼不幸,我在您之前離開,或者在您之前出現這樣的情況的話,您作為孩子們的家長,一定要記住我今天說的話啊!”
“嘁!”井子突然從鼻子裏輕叱了一聲:“胡說什麼呢?我看您真的瘋了!孩子們,不要理他,不知道他又想到什麼了!”
雖然當著孩子們的面井子根本沒有把丈夫的話放在心上,但是到了臨睡覺的時候,女人突然變了臉色:“小艾君,我想很鄭重其事的和您說點事。”
“是什麼?”
“就是您今天晚上在書房說過的那番話!”井子板起臉,很嚴肅的看着他:“難道您忘記了自己的誓言了嗎?當初您和我結婚的時候可不是這樣和我說的。您答應過我,不會在我之前離開的。難道您想反悔嗎?”
“井子啊,不要為我的說話生氣好嗎?”艾飛拉過妻子的手,挽着她坐到床邊:“我知道我的話可能會讓您很害怕,實際上,我比你還要害怕!您知道嗎?這個世界很公平的,我今年32歲,最大的孩子已經有快10歲了,這樣的一種人生,對不起,我不是想在這時候說什麼不吉利的話,但是真的,我真的怕自己有一天會突然的離開你們。即使不會離開,也可能會變得像一株植物那樣躺在病床上,外面發生的一切都不知道。如果是那樣的話,我真不如死了的好!所以,您向我保證,如果我真的得了什麼很嚴重的病的話,一定要代替我照顧好孩子們和家人,然後,讓我有尊嚴的離去!”
“不,不不不不不!”井子難忍大顆大顆的淚珠滑落——她真的是給丈夫這種半預言式的說話嚇到了:“老公,不會的,絕對不會的!您答應過我,不能離開我的!在我離開之前,您不能離開我的!”
“我當然不會離開您。”艾飛也是心中後悔,好端端的和妻子說這些話幹什麼,看她真的給嚇到了,又趕忙哄勸:“你乖啦,只要你乖,老公不會離開您的,也不會離開孩子們的,好嗎?”
“您保證!?”
“我保證!我以我的生命保證,我絕對不會離開我的妻子和家人,最起碼,在我的妻子離開我之前,我不會離開她!”
“老公啊,您不知道您的說話多麼的讓我害怕!”井子趴在丈夫的懷裏,低聲的說道:“以後可不許這樣了,知道嗎?”
“知道了,我保證過了,還不行?”
泉谷茂等人從北海道回來了,帶回來大箱大箱的當地的水產品,飛機的速度夠快,在臨上飛機之前又往箱子裏裝了很多的冰塊,絕對可以保持產品的新鮮,於是,在回來之後的第一時間,這些傢伙就把箱子運到了已經和他們很熟悉的鯨之魚餐廳,請對方代為保存和整理,並提前約好,今天晚上就會過來享用這樣的美食!長崎先生和他們是老熟人,滿口答應了下來,讓人把水產品放進餐廳的冷庫中不提。一行人離開餐廳,回到了電視台向艾飛復命:“先生,我們回來了。”
“辛苦了!”艾飛站起來向遠行歸來的學生表示歡迎:“進來坐吧。”
“是!”泉谷茂,荒木秀和一本原走進辦公室,各自落座:“我看過了你們先期寄回來的錄像帶,也已經在電視台播出了。反響很不錯。大家這一次到北海道的工作完成得很好,先休息幾天,等到恢復了體力,再到電視台來上班,怎麼樣?”
“我們不累的,先生,沒有必要休息吧?”
“是不是累只有你們自己知道,如果感覺沒有問題的話,就一切按部就班的進行吧?”
“哦,先生,我們從北海道帶回來很多的海產品,知道您也喜歡吃,就暫時放在鯨之魚餐廳請長崎先生負責給加工了,不如今天晚上去嘗嘗?”
艾飛很饞嘴,這在學生們中不是什麼秘密,果然,已經是電視台總裁的男人乾乾的咽了口唾沫:“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這樣吧,我給他打電話,讓他臨下班的時候加工出來,我們大家一起去!”
“好!那就這樣說定了,我們晚上一起去。”艾飛嘿嘿一笑:“哦,泉谷君?”
“是的,先生?”
“等一會兒你去一趟我家,找你們師母說一聲,連帶把家中的一瓶古越寒山的清酒拿來,我們晚上一起吃!”
“嗨咿!”泉谷茂興沖沖的答應一聲,轉身就走,卻又立刻轉了回來:“先生,還有一件事。我在北海道遇到一個人,是著名的真山六本木先生和他的妻子。和他攀談了很久,他也同意在回到東京之後,如果情況允許,時間允許的話,會接受一次我們的訪問。您看?”
這個名字在艾飛的腦子裏轉了一圈,立刻想起來了:“啊,是他啊!我知道,怎麼,他真的答應接受我們的採訪了嗎?”
“是真的。我本來想在北海道採訪他的,但是當時的情況不允許,不過他還給我留了一張名片,說近期也會回到東京來,如果要採訪的話,就給他打電話。”
艾飛拿過名片看看,確實是寫着真山六本木的名字,下面的一串電話號碼,看區號也確實是東京的:“好吧,這張名片暫時放在我這裏,等到有充裕的時間了,再和他聯繫。”
“是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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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兩個回到家中,換上輕便的常服,男人打開電視,在沙發上坐下來饒有興緻的欣賞着:“喂!”大廳中傳來妻子的呼喚:“什麼?”
“您真的不準備接受鹽谷君的邀請嗎?”真山江裡子雙手互相摩挲着走到他身邊坐下:“在看什麼?”
“艾克獎頒獎晚會的重播。”
“還從來不知道您是這樣喜歡看電視的呢?”
“也不算是喜歡看電視了。”真山六本木一笑,拉過妻子的手放在自己手心裏:“這是個很有意思的電視台。你注意到了嗎?他們的節目和運行方式,特別是這個艾克獎的設定的操作。可以看得出來,組織者是有意識的學習美國奧斯卡的頒獎晚會的設定。力圖創造一種更加透明,更加有公正性的評、頒獎方式。”
“那又怎麼樣?”
“呵呵……”男人輕笑起來:“我很喜歡看GN電視台的節目,只是啊,在北海道能夠看到他們的節目的時間不是很多。更不用提很多節目完全是讓人摸不着頭腦了。還是在小笠原電視台轉播了頒獎晚會的一部分內容之後,才引起我的更大的興趣的。你知道
的,日本現在最缺少的,就是這種近乎100%透明,具有強大的公正性和公信力的操作方式,不論是在公司中,還是在社會政治的層面,缺少得太多太多了!”
“老公,別想這麼多了。”
和妻子的談話讓男人想起了往事,胡亂的搖搖頭:“就聽您的,我們不想那麼多了!”
說了一會兒話,夫妻兩個關上電視就準備休息,誰知道電話突然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喂,這裏是真山家。請問是哪位?”
“…………”江裡子回過頭來:“是找您的。對方說是GN電視台的。”
“在這樣的時刻?”真山六本木沒有想到對方會在這樣的晚間打電話過來,接過電話放在耳邊:“您好,我是真山六本木。”
“非常的對不起!”電話中的男人說話聲音很大,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旁邊的環境太嘈雜:“在這樣的時候給您打電話,希望不會打擾您的休息吧?”
“呃……不會的。請問您是?”
“哦,鄙人是GN電視台的總裁,我叫艾飛。”電話里的男人大聲做着自我介紹:“我已經見到了聽到了從北海道歸來的泉谷君的彙報,對於您能夠接受敝電視台的邀請,對您進行採訪表示真誠的感謝!”
真山六本木滿心不喜歡對方這樣的說話方式,又不好像他一樣的失禮,只好耐着性子和他搭訕:“哦,您不用客氣的。”
“嗯,在這樣的時候給您打電話,只是想請問您,您認為是在什麼時候正式進行對您的採訪比較好呢?不如,就定在明天?我會安排汽車去接您?”
“…………”
“那好吧,既然您沒有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電話里的男人很是沒有禮貌的哈哈一笑:“那麼,我們明天見?”
聽到這裏,真山六本木大約聽明白了,這個叫艾飛的傢伙可能是喝醉了!但是即使是這樣,也不應該做出這樣失禮的舉動吧?這種認知讓老人心中有點不高興,怔忪間放下電話,向妻子報以一絲苦笑:“您都聽見了?”
“聽見了。”江裡子撲哧一笑:“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啊?”
“我也不知道!”真山六本木低聲嘀咕着:“就是這樣的傢伙,居然也是電視台的總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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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酒醒,艾飛揉揉額頭,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居然什麼也記不起來了,只記得和學生們在鯨之魚很是大吃大喝了一通,回家之後……隱隱約約似乎打過一個電話?是給誰打的?自己是怎麼說的,都不記得了。
從床上爬起來洗漱以畢來到樓下,井子和早機子正在哄着兩個孩子玩,一個更小更小的小嬰兒躺在嬰兒車裏,正在呼呼大睡——這是雨宮熏和早機子的第二個孩子雨宮櫻陽——一個剛剛出生不到半個月的小男生。
另外叔侄兩個已經大了很多,在媽媽(嫂子)的扶持下居然可以在地上爬來爬去,像兩個小小的地老鼠,雨宮飛出溜出溜爬到祖父腳下,揚起小臉看了一下,嘻的一聲,儘可能快的爬開了。
如果是平時,艾飛總要很有耐心的和孩子們嬉戲一會兒,但是今天,他真是沒有這樣的心情:“呃,早上好!”
“早上好,老公(爸爸)。”
艾飛轉身就要出門,又轉了回來:“井子,我昨天回來,是不是出醜了?”
“您說呢?”井子翻了個白眼兒:“您曾經答應過我,不會喝那麼多的酒的。怎麼會又忘記了呢?”
早機子在一旁不敢說話,只是低聲匿笑,於是艾飛知道,自己真的是出醜了:“我是不是吐了?糟糕!”
“那倒不是。您喝過酒從來不吐的。”井子的話讓他放心不少,但是下一句話又讓他驚住了:“不過您打了個電話。”
“誒,很大聲的打電話呢!”早機子輕笑着接口:“孩子們都給您吵起來了。”
“知道……”艾飛都快沒脈了:“知道我是給誰打電話的嗎?”
“是一個姓什麼真山的先生吧?”
“哎呦!”艾飛慘叫一聲,神情無比的痛苦,把兩個女人和身邊的孩子都給嚇了一大跳:“您怎麼了?怎麼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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