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節 艾飛的選擇
今天是魚尾龍二的生日，井子已經提前打電話表示了祝賀，並讓雨宮熏代替自己和艾飛送上了生日禮物，以為祝賀，不過考慮到艾飛和他不是很熟悉，也就沒有必要出席宴會了。
生日宴會是在羅斯切爾酒店舉行的，幾年的時間下來，魚尾龍二在公司中的地位，特別是在井子退休，雨宮熏上任之後的地位變得越來越重要，名義上他是雨宮熏的助理，實際上，卻等同於他的老師的存在，更多的時候經常是為雨宮熏提供工作上的幫助，兩個人的關係也相處得很不錯。再加上魚尾龍二很會為人，在公司中有很多的朋友，這一次的生日也便選擇了一個相對寬敞的酒店宴會大廳舉行。
一句話表過，把禮物奉上，分享過蛋糕的美味，在魚尾龍二一家人的鞠躬道別中，客人們紛紛離場，雨宮熏快走了幾步趕上在前的西尾勇行：“前輩？”
“啊，是小薰君啊。有事？”
“能不能……耽誤您幾分鐘的時間？”
“呃……當然，當然可以。”西尾勇行站住了，讓妻子帶着孩子先一步離開——他也想到這幾分鐘的時間不會很短，雨宮熏在這樣的場合這樣的時刻攔住自己，一定是有很多話想和自己說呢！
“西尾君，我知道您是當年和總裁先生一起開創……嗯，公司的老前輩，我也知道，我在很多時候都是一個很不冷靜的傢伙，如果在工作的時候，有任何地方是我做得很失禮的，請您不吝指教。”
對方這樣低聲下氣的說話，西尾勇行倒不好不說點什麼了：“其實也沒有什麼了。您的工作是很多人都看在眼裏的，而最主要的是，艾君把您安排到這樣重要的位置上，也是對您的能力的極大信任。”
“嗯……”西尾勇行有點礙口似的沉吟了一會兒：“剛才的宴會上您喝酒了嗎？”
“誒？”雨宮熏不明白，好端端的怎麼又問起這個：“喝了一點，不過很少。”
西尾勇行呲牙一樂：“我們找個地方喝幾杯，怎麼樣？”
“當然好！”
於是，兩個人在一家路邊的小餐館裏坐下，要了幾角清酒，幾個小菜——彼此都不是很餓，只是找一個地方說話而已。西尾勇行酒量甚宏，甚至連下酒的小菜也不用，不一會兒的功夫，兩角酒就都給他灌了下去，臉色稍微有一點紅潤，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望着坐在自己對面的年輕人：“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說到哪裏了？”
“是的，前輩。您說到把我安排到這樣的位置，是對我能力的信任。”
“啊，是的。”西尾勇行點點頭：“記得當年第一次見到小艾君的時候，是我和田中君一起去的，可能他也和你說過這段故事吧？”
“不，沒有說過。”
“那時候的我和田中君，都是《學童社》中很普通的一名編輯，每天接到一些來自作者的作品，審閱，從中找到可以有發展潛力和市場空間的，然後登門和作者聯繫。記得他投的第一篇稿叫《海洋餅乾》，是以美國的一匹賽馬為題材創作的，嗯，很是符合當時日本人的那種在迷茫中前進時找不到方向感的感覺哩！”
雨宮熏一笑：“這個作品我是看過的——在公司的展閱室中有存放的。”
“是嗎？”對面的男人不置可否的一笑：“很遺憾的是，和他的合作只進行了一次，不過卻經常能夠在報紙上看到他的名字，包括我，田中君，富士君，加藤君，還有其他的很多《學童社》的職員都在一種很不以為然的狀態下關注着他的發展，畢竟，我們的工作也很忙，不可能過多的去過問一個只有過一次合作經歷的年輕人的情況。之後不久，就聽到一個非常大，非常讓人震驚的消息：小艾君以1490萬日元的價格買下了《學童社》。”
這一段歷史雨宮熏聽媽媽和自己說過，只是從事件當事人之一的西尾勇行嘴裏再說出來，卻別有一番意境。拿起酒壺為對方斟滿：“然後呢？您繼續說？”
西尾勇行很是古怪的笑了一下，望向他的目光也有點異樣，卻只是很短暫的一霎那，又開始了講述：“所有人都被驚呆了，一個18歲的孩子居然要成為所有人的領導，公司的社長先生？加藤前一先生當時是編輯本部的總編輯，他第一時間向時任公司總經理的富士君提交了辭呈。後來我們大家想，可能是他不願意就這樣任由一個孩子指揮吧？虛榮心在作怪！”
“…………”
“不過後來，聽田中君在和大家閑聊的時候說，他和社長先生登門拜訪加藤編輯，很快得到了對方的首肯，重新回到了公司。在這之後，就是一連串的舉動，包括井子到公司，包括劇場版的上映，包括改名為《JUMP》的公司在市場中佔據越來越多的份額。再到他遠走美國，回國后成立建設公司，承擔下機場擴建工程，再到現在，創建了自己的電視台，而且還取得了這麼好的成績。而我，也從一個很普通的編輯，變成了著名的艾氏建設公司的負責人。”
說到這裏，他終於停了下來：“雨宮君，和你說這些不是為了把他當年的事迹和他做一個回顧，也不是為了浪費你的時間，讓你聽那些很多都已經知道的過程，只是想告訴您一個事實：我對小艾君的尊敬感佩和忠誠是永遠不會有任何的改變的。不論到什麼時候，這個比我小很多的年輕人，是我永遠效忠的對象。當然，在這其中也包括他對於一些人的任命和選擇。”
“您是說……我嗎？”
“不論是您的母親，還是您，或者未來可能出現的其他人，都是一樣的。”西尾勇行再一次端起了酒杯：“下面，就說到您最開始提到的問題了。”
“是的？”
“很多時候，都能夠看得出來您坐在這個位置上，很想做出一番成績來，偏生啊，年輕人，你有時候太急了一點。”西尾勇行教訓後輩的派頭十足，身體微微後仰，靠在了椅背上：“就如同我吧？不，你不要誤會，我不是說要在這裏當面向您表示一些什麼，只是就事論事而已。如果有任何的問題，或者在工作中對於你的同事有任何的意見的話，你記住，雨宮君，要當面的和對方講清楚。”
“……我想你大約知道，小艾君有一個很好的工作習慣，就是在工作的場合面對工作中出現的問題，從來都是願意和所有人當面說清楚的，他雖然離開了，但是這種傳統卻一直保留了下來，不論是你，還是井子夫人，在公司中都保持着這樣的風氣，我不能說這樣的工作環境在日本所有的公司中是最好的，但是確實是最有人情味和最有民主風氣的。”
“是的，您說得很對，在電視台的時候，他也習慣於把眾人的意見採集起來，然後做出決定。”
“可能是和他在美國生活過有關吧？哦不對，在他去美國之前就已經有這樣的傳統了。”西尾勇行喝得有點多了，舌頭開始變大：“不管怎麼說，我的意見是這樣：第一，有任何的溝通上的問題的時候，要和當事人直接說明，萬萬不要經過第三者。因為傳達過去的說話總會遭遇這樣和那樣的變化，呃……我是說，語言描述上的問題。第二……呃！不好意思。”
西尾勇行打了個大大的酒嗝兒：“對不起，今天就聊到這裏吧。喂，有沒有興趣到下一家酒館裏，繼續喝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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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睡醒，雨宮熏慌亂的坐起來，連滾帶爬的鑽進衛生間。很快的，水聲響個不停，再出來的時候有恢復成了那個英俊帥氣的小夥子。
早機子給他吵醒了，迷迷糊糊的坐起身來揉揉眼睛：“早上好！老公。今天還有事？”
“是啊，今天周……呃！糟糕，我忘記今天是周日了！”雨宮熏不勝懊惱的撓撓頭：“真討厭，本來還想多睡一會兒懶覺的呢！”
早機子撲哧一笑，翻身又躺了下去，聲音從被子裏傳出來：“既然醒了，就去和爸爸媽媽打聲招呼吧。順便帶我也打聲招呼。”
“喂，你不要做早餐的嗎？”
“媽媽不讓我做早餐，她說讓我安心養寶寶。”女人懷孕的時候總是很嗜睡，只是和丈夫說了幾句話的功夫，她又呼呼的睡著了。
雨宮熏苦笑着打開門，走出了卧室。大廳中，艾飛穿着睡衣正在看報紙，聽見腳步聲抬起頭來：“早！”
“您早，爸爸。”雨宮熏自從到公司上班，和艾飛見面的時間變得很少，兩個人各自負責自己的工作，忙得腳不着地，多日不見，艾飛似乎老了一點？還是只是自己的錯覺？
半天得不到來自對方的回應，艾飛放下報紙：“怎麼了？這樣看着我？”
“哦，沒什麼，沒什麼。”雨宮熏胡亂的搖搖頭：“您和媽媽休息得好嗎？”
“今天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怎麼突然問道這樣的問題？”
“呃……爸爸，我昨天晚上和西尾君在一起來着，喝了很多酒，也說了很多話。”
“哦？是嗎？說了什麼？”
“是這樣的……”雨宮熏把兩個人說話的內容和艾飛複述了一遍，說到最後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來西尾勇行昨天和自己說的，因為不同的表達習慣，會使一些轉述的話變得不像當事人當初說的那樣，這並不是自己想改變對方的話，而是根據自己的語言習慣做出的加工，就會使原本的話變成了另外的味道，這樣說來的話，還真是這麼回事呢！
“喂，怎麼了？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啊，對不起！爸爸，我突然想到了一點什麼。是從昨天西尾君和我說的話中突然感覺到的。”
“是什麼？”
“…………”雨宮熏把想到的說了一遍，倒是讓艾飛也受到了啟發：“是啊，你的想法是正確的，即使有些人是在好心的，善意的代替別人向你轉達某方面的意見，也會因為這樣和那樣的原因使得這份善意和好心變得不是那麼妥帖。”
“我明白的，”雨宮熏撲哧一笑：“昨天，西尾君和我說了很多關於您當年的事迹，似乎您從來不會和我，還有孩子們說起呢？”
艾飛一指身邊的座椅：“來，你坐下，我有幾句話想和你說。”
“是的？”
“雨宮君，你要知道，在你坐到公司總裁助理位置上的時候，你代表的就不是你自己的立場，很多時候，即使我不會出現的公司中，也會有很多人認為你的意見和說話是在代表着我的意見。這就對你形成了一種烘托的作用。更多的人，當然不會冒着得罪我的風險去否決你的決定會使你在公司中的位置很穩定，很牢靠。而這樣做唯一的缺點就是，大家會認為你的意見都是來自於我，而不會對你個人有很大的尊敬。你懂我的意思嗎？”
“呃，我懂。”
“那好。”艾飛繼續說道：“坐到這樣的位置上的時候，得到的權利很大，能夠做出的決定也很多，一些甚至是可以關係到公司的發展和前途的，更多的需要你認真的思考和匯總了眾人的意見之後再作出決定。在這樣的情況下，雨宮君，你一定要記住：萬萬不要因為你對於提意見的人有任何的喜好或者厭惡的感覺，而因人成事或者因人廢事！”
“……西尾君的話當然有他的道理，但是也不是100%的正確。具體的怎麼做，要靠你自己把握。”艾飛少有的點燃一支煙：“作為一個上位者，做得好與壞都不要緊，最要緊的是能夠做得下去。要能夠讓你的下屬——不論是不是公司的元老，當你坐在這個位置上的時候，他們就是你的下屬——通過你的決定，你的言語，你的行動，讓他們認識到，你才是公司的話事人！”
“您是說，讓我用更加強硬的姿態去面對他們嗎？”
“當年我決定把公司交給你母親的時候，她和你有着同樣的擔憂，現在，小薰君我想告訴你，當年我對她無比的支持，現在對你，也是同樣的會支持。支持你做出的任何的決定！”(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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