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借用神的力量

“轟——”一聲巨響，整個房子都震動了幾下，這聲巨響短暫地讓眾人腦海中的聲影減輕了一些，短時間蓋過了096質問的聲音。

然而如此強大的威力，對於封眠面前的屏障來說似乎還是不太夠，那道屏障迎着他的攻擊，擋下了這一下，封眠皺起眉，有些懊惱，這該死的污染讓他的異能根本無法完全釋放出來，像是一道枷鎖綁在了他身上。

如果是平時，在他全力一擊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只有這點威力，這棟別墅不可能只是震了幾下，而是直接會被夷為平地，包括這附近的一片空地，都會遭受到不同程度的波及，而這道屏障，更是會在受到攻擊的一瞬間被打碎。

而此時，卻只是讓別墅產生了震動，而面前的屏障彷彿沒有受到一絲攻擊，還保持着原來的樣子，擋在中間的096面前，為它提供保護。

然而下一秒，那道保護096的屏障居然出現了一絲絲的裂紋，像是玻璃受到重擊之後出現的紋路一樣，一道道裂紋從剛才封眠集中全力攻擊的那一點開始，呈現網狀往周邊蔓延開，他們的攻擊終於奏效了！

裂紋順着屏障蔓延，圓柱體的屏障上很快就出現了無數道白色的，蜘蛛網似的紋路，原本透明的屏障在裂紋下也顯現出來。

然而這些裂紋卻在慢慢淡化，一條條的從最末端開始變淺。

封眠看向096，它的身上蔓延出無數的黑霧，這些黑霧在修復屏障！

“唰——”與此同時，身後傳來破空聲。

真夜抓住機會，趁着封眠那一擊讓屏障變得薄弱出現裂紋的一瞬間，飛速越過封眠的身邊，想着096衝過去，他手中刀刃似乎閃過一瞬間的寒芒。

在這一瞬間，時間似乎被定格了，眼前的一切似乎變得極為緩慢。

封眠看着真夜衝過去的身影，看見他的眼中似乎泛着一股不屬於他的冷光，他的雙眼不知何時變成了無機質的冷暮色，身上散發中極致的壓迫感。

那樣的眼神不像人類，毫無感情的，冰冷的，沒有一絲生機的，他像是整個人被取代了一般，從他的身上感受不到任何一絲熟悉的氣息。

他變得不像是自己之前認識的那個佐久間真夜，像是突然間換了一個人，從內而外的，由靈魂深處的改變了，變成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存在。

那一瞬間，封眠似乎被凍結在了原地，甚至有些抬不動腳步，這種陌生的感覺，親眼看着自己熟悉的朋友在一秒之間就彷彿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他的腦海中瞬間閃過萬千思緒，怎麼回事？這是人格分裂？還是什麼其他的古怪的自己所不知道的獨屬於南境的禁法？

站在他們身後的鶴屋也看見了這一幕，她是在場所有人中和真夜相處時間最多的那個人，她幾乎瞬間就明白了這是什麼情況。

鶴屋瞳孔緊縮，下意識驚呼出聲：“你瘋了嗎？！？！”

這是只有她和真夜知道的，獨屬於他們兩個人的秘密，作為家族繼承人，就需要有與神溝通的能力，儘管在很長的一段時間中，家族中的所有人都不敢確定，神明的存在是否是真實的，但是這種能力卻還是一代代傳了下來。

這是只有下一任家主才能夠掌握，使用的禁法——短時間讓自己成為，自己家族所信仰神明的化身，擁有神的能力，卻也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作為換取巨大力量的代價，使用這個方法的人，會在每一次使用之後失去一部分屬於人類的情感……和記憶。

伴隨着使用次數越來越多，他的記憶會全部消失，所有屬於人類的情感也會盡數失去，他會變成一個……軀殼……

從來沒有人使用過這種方法，從古至今，無數年來，一代代傳承下來的禁法從來不被允許使用，它是只作為家族歷史的一部分，被塵封保存的東西，而不是可以被用來時刻使用的。

鶴屋總算知道了他為什麼總是會無緣無故忘記一些東西，總算知道了為什麼之前的很多事情他都記不起來了。

當初的家族內鬥對於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來說還是太過於殘忍困難，僅憑他一個人的力量怎麼可能把其他所有的繼承人都擠下去。

真夜當初輕描淡寫一筆帶過的所有關於那段時間的回憶，原來都是付出了無比慘痛的代價，這種方法原來從那時候起，就已經被他掌握。

是啊，他怎麼可能在沒有人支持保護的情況下，在源氏家族那樣的虎狼窩裏殺出重圍？怎麼可能從被拋棄的棄子一步登天變成下一任繼承人，怎麼可能在面對無數敵人的情況下全身而退安然無恙。

不可能的。

鶴屋之前所忽視的太多細節，在此刻終於得到了最真實的驗證——他從回到家族的那時候起就已經掌握了這種禁法，並且接着這種方法在無數次的危險中活了下來，最後成為了唯一一個剩下的繼承人。

他依靠着這個方法殺死了所有的敵人，踢開了所有的擋路石，卻也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他會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慢慢失去記憶和情感，每使用一次這個方法，就會加劇變成軀殼的過程。

這種強大的力量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開，就再也關不上了。

鶴屋看着真夜手中的刀上縈繞着一股瑩白色的淺淺霧氣，這種霧氣同時也在他的眼底浮現，讓他那雙毫無感情的眸子看起來有些妖異。

她再清楚不過，這就是他所得到的，神明的力量。

這力量超出人類所擁有的極限，所以使用起來也不是全無顧忌，他只能在很短的時間內使用神的力量，因為一旦超出時限，他的身體就會先被壓垮。

這原本就不是普通人應該得到的力量。

而一旁閉着眼睛的伊絲塔顯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只聽見了鶴屋大叫一聲，接着便感覺到周圍的房間裏似乎又出現了另一種極為強大的壓迫力。

站在她身邊的薑糖與千日風都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薑糖對於南境的術法完全沒有概念，但千日風是明白的，即使不知道真夜到底用了什麼法子，但是看見鶴屋此刻如臨大敵的表情，她也能知道那一定不是什麼好辦法。

在這短短的，彷彿變緩慢的那一瞬間，所有人的眼中都看見真夜手中向下劈下的那一刀。

那一瞬間，他手中掌握的力量，已經遠遠超過了096，屏障瞬間破碎。

站在陣法中心的096突然抬起頭，這道屏障為它擋住了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