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到了勤政殿外，依舊劉玉傳的話：

“殿，陛說您既然病好了，就繼續思。什麼候知錯了，就什麼候見。”

李洵很乾脆地表示：

“告訴父皇，現就知錯了。”

的目的見嘉佑帝，口頭認錯算什麼。

饒劉玉也算經歷風浪的了，此也卡了殼，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

“殿，陛的氣還沒消呢，您多少做樣子。”

以也沒見皇子殿么莽啊。

李洵挑了挑眉，看嘉佑帝心繼續敲打，今跪一跪，別想見到了。

幸好早準備，門讓侍褲子膝蓋處縫了超厚的墊子。

李洵一撩袍子，乾脆地找了平整的地方跪了。

畢竟九五之尊的皇帝，手握重兵，沒打算此就挑釁對方的權威。

沒多久，面見皇帝的臣宗親地走進一。見到跪那裏的皇子，所都眼觀鼻鼻觀心，只當沒看到，目斜視地快步走進了偏殿候見。

皇子一般比臣得晚一些，卻也幾乎報到。

巳許，三皇子李堅了，遠遠看到跪那裏的李洵，就興沖沖地步走了。

“喲，哥，怎麼外頭等着呢？”

李洵一看傢伙的神態就知幸災樂禍的，倒也與計較，只理會。

三皇子卻興緻高昂，理會也能自娛自樂，自問自答。

“哥莫非又詩文請父皇品鑒？那也必如此作態吧，父皇那麼喜歡，點評詩文而已，也至於跪地苦求啊！”

三皇子李洵只差兩歲，外祖父封疆吏，母親貴妃。雖然身高，卻些學無術，連字都寫得跟狗爬一樣，對於總靠着好學問被皇帝誇讚的李洵，向酸得很，常陰陽怪氣幾句。

原主幾乎跟計較的，李洵也如此。種頭腦簡單直直的，沒必放心。

但越理會，三皇子越想刺激：

“哥，聽說了嗎？吏部侍郎盧炳聰的事已經旨了，盧炳聰及其犯事子侄當街處斬，盧家其餘流放三千里！”

“唉，堂堂吏部盧家，往日多少捧着求着啊，竟落得血流菜市口的場，其那老老的，也知幾能活着走到南海呢！”

盧炳聰皇子黨的得力幹將之一，次被子黨扳倒，三皇子覺得哥心裏肯定慪死了。

果然，李洵皺了皺眉。

心疼盧炳聰，而覺得三皇子一直旁邊嘰喳聒噪了。

李洵掛着溫潤的微笑抬頭看向：

“剛才三弟說，請父皇看詩文至於跪。怎麼至於呢，畢竟讓父皇費心。”

“三弟，看那一□□爬字也讓父皇操心少，如一起跪一跪，聊表孝心？”

面對李洵落落方的邀請，三皇子頓被堵得漲紅了臉，好一會兒才反應，惱怒：

“又沒犯錯，誰跟一起跪！”

說完就急匆匆跑了，生怕李洵打着孝的名頭跟拉着一起跪。

緊接着的五皇子李郢。

雖然才十七歲，卻已經內務府為皇帝辦差，鐵面無私地抓了少蛀蟲，陣子很受了嘉佑帝一番讚揚。此，想必事情稟報。

相比三皇子的四處惹生非，看起一張冷臉的五皇子李郢就會做多了。

沒說任何怪話，而解了身的緞面披風，彎腰親自給李洵披，還低聲囑咐：

“地寒涼，哥的病才好，保重身體。”

管真心還假意，至少件事做得讓心裏熨帖的，也難怪沒辦差多久，手也已經拉攏了一幫寒門官員。

最後的四皇子，沒跟李洵打招呼。

手裏親自捧着一籃子嫩生生的綠葉蔬菜，寶貝似的護着往裏走，生怕被寒風吹着了似的。

聽跟守門的監說，覺得冬日裏綠葉蔬菜少，擔心父皇飲食暢，特意用花房培育了些菜，給皇帝加餐。

四皇子外家江南世家族，向財氣粗，精通許多享受的法子，常以此向皇帝獻殷勤。

總之，幾年紀些的皇子，都各顯神通，只為討得嘉佑帝歡心。

李洵那裏看着一的戲，很感慨。

啟的皇子也真容易，哪怕龍子鳳孫又怎樣。

皇帝後宮多，後生的兒女也多，所都得拼了命表現，讓皇帝常看到自己，才免得被忘記被忽略。

*

一跪就跪到了午，嘉佑帝終於派叫進。

途許多，李洵也沒閑着，腦海里翻看原主記憶，整合一些關鍵信息。

說奇怪，一穿越似乎把自己現代精心打熬的身體素質也帶到了原主身一樣，再加膝蓋的墊子，寒風跪了半，完全沒一點受寒的跡象，膝蓋也算很痛。

皇帝見書房裏。

書房十分寬敞，所地方的雕花都漆金的，桌布皇帝的座椅都明黃色，一進就感覺金碧輝煌，莊嚴氣，處處彰顯着帝王的正統與威儀。

“兒臣給父皇請安，父皇萬歲。”

李洵循規蹈矩地行了禮。

嘉佑帝卻沒叫起，似乎等着請罪。

已經見到了皇帝，李洵便玩那些虛頭巴腦的了。

皇帝每見完的，看順眼了隨都能叫把拖，誰知能給多少間說話。直入主題：

“父皇，兒臣此，件秘事向父皇稟報。此事宜第三知曉。”

聽到話，嘉佑帝鷹目微眯，用銳利的目光審視地打量。

一看，便覺得兒子今似乎哪裏一樣了。

被罰跪申斥，身竟見多少惶恐，也沒怨憤，反倒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就像那些事對能造成任何影響一樣。

至於秘事，無非什麼將功折罪的消息。

難就今日再惶恐的倚仗？

嘉佑帝心暗自揣度。

“直說便。”

見皇帝肯屏退左右，李洵便知，嘉佑帝么疑心很重，么就屋裏的都信得的。

如此，倒也沒堅持。

李洵抬頭看向嘉佑帝，像談論氣般平常地：

“次病，想通了很多事情。”

“父皇，至今日，兒臣已經明白您的打算，您其實並屬意兒臣與二弟任何一繼承您的統。您心真正想立之，被您藏得非常隱秘，對么？”

聽起詢問的語氣，李洵的神情卻非常篤定，望向嘉佑帝的目光也胸成竹。

屋內的侍都被的話嚇了一跳，簡直恨得自己沒長那雙耳朵。

果然，嘉佑帝怒：

“放肆！”

一皇子，竟然喇喇說起儲位統，簡直逆。

子一怒伏屍百萬。

侍撲通一聲都跪了地，以頭觸地，努力縮自己的存感。

但直面皇帝怒氣的李洵卻沒任何畏懼。

世軍旅生涯十多年，無數次遊走於生死邊緣，面對兇惡的對手，赤手空拳，窮途末路都。的心早就鍛煉得刀槍入，就算面對再的風波也依然能保持鎮定從容。

兩眼神交鋒，嘉佑帝薄唇緊抿，好半晌才揮退了侍，緊緊地盯着李洵：

“知了什麼？”

見般反應，李洵便百分百肯定了自己先的判斷。

嘉佑帝位男主，倒真非常緊張柔妃以及的兒女，哪怕一點給帶危險的威脅，也無比重視。

“七弟，柔妃。”

輕描淡寫拋幾字。

嘉佑帝捏着筆桿的手頓一緊，看向李洵的目光了殺意。

“怎麼知的？”事已至此，已避諱承認，只想拔除所隱患。

李洵沒回答問題，而：

“兒臣怎麼知的您必關心，只想提醒父皇，消息傳，對兩那就危險了。”

意味深長地，“知瘋狂的候，寧錯殺一千，也肯放一的。”

話，彷彿真的很關心柔妃與七皇子的安危一般。

但嘉佑帝卻知話里話。

表面看，七皇子孱弱堪，非嫡非長非幼，也怎麼受寵，還得了君父一駑鈍的評價，甚至連母族也顯，最能繼承統的。

一旦了種傳言，還從皇子口說。那些爭紅了眼的，絕對會放的。

若七皇子，摁死費吹灰之力。若，君父必然暗保護，當那些感覺到了阻力，就會更加瘋狂地針對。

知鹿死誰手的候，那些只會彼此攻伐爭得死活。

但當知自己都沒機會的候，卻會擰成一股繩，先除掉最的對手。

若真鬧成樣，就算嘉佑帝自己也沒把握能護柔妃母子安危。

忌憚地盯着李洵：

“威脅朕？”

最怕的，威脅的分寸拿捏得如此精準。

李洵溫笑：

“兒臣敢。只些事情想父皇商量。”

嘉佑帝冷笑了一聲，語氣森寒：

“世最能保守秘密的只死。”

李洵依舊笑容變：

“兒臣並非魯莽之輩，若兒臣因此回了，自然也會拉着父皇最意的陪葬的。”

嘉佑帝眯眼看著兒子，眼的殺意越發濃重。

龍章鳳姿風輕雲淡，即使跪着，也絲毫顯勢弱。

究竟什麼候，明明只用做靶子的孩子，竟然成長到如此地步，竟敢面改色地捏住把柄威脅。

而且，看的姿態，敢面說番話，明顯做足了後手的。

沉默好半晌，嘉佑帝：

“想什麼？”

李洵：

“兒臣只父皇答應一件事，收回七親的旨意，讓兒臣把留身邊照料。”

“能！旨意已，絕無更改。”

嘉佑帝毫猶豫地拒絕。

李洵以為意。

旨意的，只想改，哪裏會想到辦法呢。即使困難些，也沒解決途徑。

面改色地繼續：

“父皇，還沒說完呢。只您肯答應兒臣條件，兒臣便從此退儲位之爭，自領三千護衛封邑北地，再回京城。您覺得如何？”

養病的兩里早就盤算好的。

以目的局勢，困於京城，永遠都刀板的肉。

就如那吏部侍郎盧炳聰，哪怕先爬得再高，掌握着官員調撥考評的權力又如何。皇帝殺，也僅僅只需鍘刀一放。

了皇帝掌控力薄弱的北地，才以高任鳥飛。

結合原主腦海的信息，又查了少書籍地圖印證，發現世界其實就後世的世界，只建立的國家同。所以，北地為。

嘉佑帝萬萬沒想到，竟會提樣一條件。

驚詫之後，便滿腹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