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把愛二十四章 女子報仇，一天都不等
楚卓儒坐於周靈對面，見她悠然吃茶，面容恬淡，儼然病情大好，一直懸着的一顆心終是放下了。
原以為今日還是要吃個閉門羹，不想周靈卻是大開客門，願主動見他。
“身子……可好了？”
見人好端端坐在對面，也不說話，楚卓儒一時間也找不上什麼話來，只得這般問道。
周靈喝茶的動作未停，抬起眼眸睥了他一眼，好片刻才回道：“如你所見，好得不能再好了。”
猶豫了好片刻，楚卓儒才開口勸道：“我知陛下憂心何事，但如今這要緊的關頭，斷是要保重身子的。”
“五殿下今日來尋朕，便是要說這些無關緊要的廢話來了？”
周靈秀眉微黛，緩緩搖頭：“若你只是要來問這些，那朕也回了，你可以走了。”
“宋乾兩軍，已有意圖派兵你周國邊境了，眼看着事態迫在眉睫，還望女帝給我個准信兒。”
楚卓儒來找周靈，自不是說廢話來了，見周靈神色已有隱隱不耐煩之意，便開口問道。
果然。
看病是假，逼着她周靈給回復才是真。
周靈唇角勾起一抹略帶諷刺的笑，低頭擺弄着一干茶具，頭也不抬地回道：“你說這事啊，朕給你答覆。”
一旁伺候的宋青青一直留意着這邊的舉動，一收到周靈投來的目光事宜，朝她輕輕頷首，便款步上前，將袖中早已藏了許久的捲軸拿出，彎腰高舉雙手奉於楚卓儒面前，笑容得體地說道：
“我家陛下與貴國的答覆就在其中，五殿下一閱便知。”
這麼快就下定決心了？
楚卓儒意外地挑了挑眉間，卻也伸手接過那份捲軸。
還是當初楚卓儒交由周靈的那份，只不過這上頭，如今多了周靈的帶着蓋章，親筆硃批的一句話。
不從。
張揚桀驁的兩字躍入眼帘。
醒目異常，言簡意賅。
同楚國聯盟一事，周靈持拒絕之態。
如此生死攸關之際，周靈竟是拒絕聯手！
楚卓儒的神色轉瞬大變，目光幽深如寒潭，死死盯着還在品茶的周靈。
“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周靈毫不在意楚卓儒的目光，從容答之：“你知道朕生平可是最討厭被人威脅么？”
“就為這個？”
楚卓儒感到不可思議。
周靈卻是點了頭：“就為這個。”
“你是在拿你大周的數萬子民為你的任性付出代價！”
面對楚卓儒的斥責，周靈面色都不帶改的，駁他道：“就算是，卻與你何干？”
楚卓儒一下站起，直直凝視着周靈，忽覺出不對，頻頻搖頭，笑道：“我曾見過你是如何在意平洲一事，你斷不可能有如此想法的，你拒絕聯盟，定然是在哐我。”
“朕為何不能拒絕聯盟？”
周靈覺得奇怪，笑着反問他。
“你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
楚卓儒答得斬釘截鐵，周靈聽罷，失笑搖頭。
見周靈笑出聲，楚卓儒忽有些不確定了。
“還是說……你有了更好的出路？”
“你猜對了。”
周靈這句回答，令得楚卓儒神情稍愣，再見得周靈忽朝自己揚出一個嬌艷無比的笑容，心頭突突狂跳。
可剛等楚卓儒不詳預感湧上心頭，想要有所動作之時，便見原先還一笑傾城的周靈，暮然笑意悉數收斂，一個抬手，便是成群的暗兵浮現，將三人所在的水榭樓閣圍個水泄不通。
“你……”
到了如此情勢，楚卓儒哪裏還不明白周靈想要對自己做些什麼？
向來沒什麼情緒起伏的俊俏面容，也被周靈氣得薄怒上涌。
同時心中更屢屢不可置信和奇怪。
他楚卓儒鮮少有敬佩的什麼人，周靈算是天下間的一個，她不該是這樣的。
“女帝何意啊？”
面對楚卓儒的詢問，周靈坦然對之：“放心，你暫時還不會死。”
“你要抓我？”
楚卓儒連連皺眉，搖頭：“你抓我有什麼用？對你現下的處境，無半點用處，想必女帝不是個無利可圖也要為之的人吧？”
“誰說沒有用？”
周靈朝楚卓儒挑了挑眉間：“要讓他們信朕拒了你楚國，光憑一紙書信有何說服力？”
“你想做什麼？”
楚卓儒警惕地防備着漸漸靠攏的士兵，聽得周靈話裏有話，心中警鈴大作。
周靈卻是在此處停住，笑而不答。
見周靈神色認真不似玩笑，楚卓儒咬牙，剛想劫持了周靈先脫險再說其他，卻被一直藏在後頭的凌雲破了攻勢，拉住周靈與宋青青，一個轉身就退出了包圍圈。
三人冷冷盯着，因毫無防備而赤手空拳與暗衛周旋的楚卓儒。
雖沒兵器傍身，但楚卓儒武藝的確強勁，即便到了如此狼狽的境地，一時半刻也絲毫不落下風，並未被鉗制分毫。
且就算到了這個時候，楚卓儒的腦子也能保持絕對的理智清醒，朝着外頭旁觀的周靈喊。
“這些暗衛下手多留有餘地，我知是你周靈之意，既不想殺我傷我，你到底想做甚？”
周靈雙手環抱胸前，好整以暇地觀望了好一會兒，佯裝聽不見楚卓儒的叫喊，連連奇道。
“這楚卓儒是個人才啊，赤手空拳到如今，連對這麼些人也不落下風，當真是個棘手的對頭。”
且都到了這關頭，還能保持理智察覺出異常，知是自己對他手下留情。
倒難怪向來以才智著稱的許氏能捨命相助了。
“陛下，再看下去，我們的人得被旁人反過來揍了。”
見周靈看得出神，且暗衛的合圍隱有頹敗之態，凌雲不得不出聲提醒。
“嗯，正事要緊。”
周靈這才回神，見勢頭不妙，轉身便對凌雲揚了揚下巴。
“阿雲，你去，速戰速決。”
凌雲回了周靈一句是，拔尖出鞘瞬間，人便飛射而出。
凌雲餘光才碰上凌雲，便被他凌厲的身法招式逼得節節敗退，不消片刻，就被劍刃抵了脖子，動彈不得。
即便是戰場上正大光明對弈，凌雲也只有一兩成的把握擊敗凌雲，遑論是如今他手無寸鐵，還被偷襲的情況？
兵敗神速，也怪不得他。
“押下去，同那些驛站里一起抓的，按說好的去做。”
不給楚卓儒任何質問的機會，周靈冷冷清清的一句話出，他便被凌雲壓着向外走去。
每一步，凌雲都走得咬牙切齒。
趁着他來探病，神不知鬼不覺將他的人一鍋端。
好心計！
這女的明顯是在報復他此前除夕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