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鱗甲城
鱗甲城,是一座近些年才建立起來的城鎮,這座城是由大爆炸之後誕生並長大的皮克人以及人類合力建成的,自大爆炸后誕生的皮克人沒了太空流浪時期殘留下來的殘暴習性,他們同那些自稱是理性份子的部分人類共同建立了這樣一座城鎮,他們對外宣稱他們在追求一個和平的未來,一個皮克人和人類共存的未來。
只是作為異星來客,還是有很多的人仇視着皮克人的,這難以避免,所以鱗甲城的警備異常之高,同時整座城鎮也被高牆所包圍了起來,那些圍牆之上還聯通着高壓電網,密不透風的防護着這座規模巨大的城鎮。
在城鎮東部的居民區入口,兩條長長的隊伍排在大門的檢錄口前,這些都是渴求進入城鎮的人,有衣衫襤褸的皮克人,也有帶着全部家當來到此處的人類難民。
數座三四十層的高樓矗立在城鎮中央,那是中央管理區以及醫療區聚集的地方;城鎮北部是工業區,那裏的城區佔據了大概整座城三分之一的區域,其一刻不停地向著空中排放着廢氣;東面和西面是居民區,不過西面尚在拓寬開發,目前還不確定西邊是否會建成和東面一樣的矮房區,如果西面是以高樓為規格修建的話,那應該可以繼續收容超東面三倍的人口,也就是三萬人左右,因此其城鎮的總佔地面積也大概會從十五平方公里拓寬到十七或是二十平方公里吧。
阿爾法排在東面檢錄口的隊伍之中,他穿着被風沙磨損嚴重的防沙披風和衣服,滿臉風塵。這座城從外面看上去很氣派,這點阿爾法需要承認。
在這兩條隊伍的兩旁和這倆隊伍之間各有一名佩戴着手槍、全身都穿着護甲的衛兵維持着秩序,阿爾法此刻就在左邊隊伍里,他的面前是七名等待着檢錄的難民和移民。
忽然,一陣騷動從右側的隊伍前端傳了過來,阿爾法被那騷動吸引了注意。他撇過頭,看到此刻正有一名披着破爛披風、肩上背着一個小包袱的消瘦皮克人女子跪在她身旁的衛兵面前,她的懷裏還抱着一名在輕輕啼哭的嬰兒。
“求求你們了!放我進去吧!我的兒子生了重病,只有進城他才能得救!求求你發發善心讓我們進去吧!”
那母親的聲音逐漸出現了哭腔,阿爾法從側面看見了那女人眼角流下的淚水,同時他也看見了她臉上一層黑黑的塊狀瘢痕,她大概是從北面的輻射區來的,那裏的人大多因輻射產生了些許變異,身上基本都會長些無用的肉瘤或是些其它的玩意。
“滾!規定說過不能收入從北部輻射區來的人,我們的免費醫療體系可不是拿來給你這種變異人服務的,鬼知道你們身上到底生了什麼病!放你進去只會加重我們的醫療負擔!後面還有幾百號的人等着檢錄進城呢!別呆在這干擾我們工作了!”
阿爾法不算一個有正義感的人,他面對這樣的情形更多的是能理解衛兵的做法,畢竟在這種世道,可沒人願意做慈善,這座城的醫療體系之所以免費也是為了讓那些進城的人可以快速恢復勞動能力並以此來加速城鎮發展的。在這樣的世界毀滅后再發展的重要時期,對於難民這種外來人員,基本是能嚴格便嚴格,這也是一種必要的策略。
“真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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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大家都是來這裏謀求生路的,但這座城的人似乎只把我們當成勞動工具,有用的就收下,生病沒用的就趕走……”阿爾法面前的男人看着那母親,不由這樣感嘆着。
阿爾法在他身後聽着,發出一聲冷笑:“呵呵,大概吧。”
那母親繼續跪在那衛兵的面前,無助地哭喊着:“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阿爾法不打算繼續觀看這場鬧劇,他移開視線,從胸口的兜里拿出了一顆糖準備拆開將其送進嘴裏。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聲熟悉的聲音突然打斷了他的動作,他聽着那聲音,拿糖的手都不自主地顫抖了一下,他記得那個聲音,那醇厚且鏗鏘有力的青年的聲音,歐米伽。
“喂!難道你就沒有一點同情心嗎?!這位母親都已經在這樣懇求你們了。”
阿爾法循聲望去,他看見了那從後方隊伍中走來的歐米伽,那小子還是這樣的愣頭青,留着一頭寸頭,眼神堅定而富有光澤,沒有辦法,誰叫他還沒能好好接受過這個世界的毒打,等他再在外執行任務兩年,就說不准他是否還會這樣了。
歐米伽語氣里充斥着正義感,阿爾法在一旁看着這場景都快要急壞了,他拚命地揮手示意着從他一旁走過的歐米伽,但此刻歐米伽的眼裏似乎只有面前的那位母親和那位衛兵。阿爾法重重地拍了下額頭,他此刻只懇求那小子能少說兩句,要是惹惱了衛兵可就麻煩了。
“你小子別多管閑事!規定就是規定,你難道也不想進城了嗎!”
“我們來這裏不是來給你們當苦力的!大家都是來求一片可以生存的地方的,如果你們連這樣一個可憐母親都沒法收留的話,這座城還有什麼威信可言!”
“你小子想惹事嗎?”那衛兵說著,將手搭在了腰間的手槍上,同時在隊兩旁的衛兵也注意到了這裏的情況,紛紛看向了這邊。
阿爾法簡直快要急瘋了,所以說他才不喜歡歐米伽。
面對衛兵動作的威脅,歐米伽還不打算示弱:“怎麼,你想動粗威脅我嗎?”
這下子阿爾法徹底算是奔潰了,他急地一下子從隊伍里跳了出去,同時那衛兵這時也把腰間的手槍抽出,他看着從隊伍里跳出的阿爾法,將槍口在歐米伽和阿爾法之間來回擺動:
“怎麼?你也想惹事?!”
阿爾法高舉着雙手,趕忙拚命搖起頭:“不不不,衛兵大哥,你誤會了,我只是認識那小子而已,抱歉他給你惹事了,實在抱歉!”說著,阿爾法走到了歐米伽的身邊,一把按下了他的腦袋,讓他同他一起鞠了一躬。
“阿爾法?你為什麼……”歐米伽被按着腦袋打算輕聲質問阿爾法為什麼要阻止他,但他剛一開口就被阿爾法繼續重重拍了一下腦袋。
“你別管!接下來的事給我處理!”
阿爾法輕聲說完,抓着歐米伽直起了身子,他臉上露出帶着歉意的微笑,弓着腰走到了那衛兵的跟前,他一邊走一邊從身上抽出了一張面值五十的紙鈔:“非常抱歉給您添麻煩了,你看收下着些錢的話是不是可以……”
衛兵收起槍,撇了眼阿爾法捏在手裏的紙鈔,裝作什麼都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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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撇過頭收下了遞來的錢:“啊,這樣啊,那沒事了,下次注意點啊,不過那母子我依然不能放行,除非……”
阿爾法算是聽出了這衛兵背後話語的意思了,那衛兵看出了他是塊肥肉,他還想以放行那皮克人母親為條件再敲他一筆!阿爾法撇過頭看了眼正盯着他看的歐米伽,又看了看在右側隊伍前方臉上掛着淚痕的那位母親。
得,他算是騎虎難下了,乾脆好人做到底。
他臉上掛着扭曲的微笑,繼續抽出了一張面值五十的紙鈔,衛兵撇了眼紙鈔,搖了搖頭:“這點的話有點難辦,一張通行證……”
阿爾法的笑容抽搐了一下,從身上再抽出了一張面值一百的紙鈔,這基本上就是他這次任務所攜帶的全部資金了,現在他身上剩下的就只有些零散的硬幣了。
衛兵見了阿爾法手中的錢,點了點頭:“好,過了過了,我也不是什麼鐵石心腸的人,我也是能體會那母親的難處的。”
衛兵收下了錢,對着那抱着孩子的母親揮了揮手示意她可以進去了,那母親在得到了通過許可后擦掉了眼角了淚水,欣喜得對着阿爾法拚命地鞠着躬,同時她的嘴裏也不停念叨着謝謝二字。
衛兵回到了各自的位置,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繼續開始注意起周邊的情況。
說實話,兩百換來幾句謝謝讓阿爾法感覺非常不值得,他微笑着轉身看向歐米伽,他臉上的笑容里參雜着淡淡的怒意,但歐米伽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他此刻的心情如何,大聲說道:
“沒想到你也會做好事啊!”
這算什麼誇獎,阿爾法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扭曲了,他走到歐米伽的面前,將手搭在了歐米伽的肩上:“說的我好像不會做好事一樣!繼續排隊去了!以後少給我添麻煩!”
阿爾法走到他原本的位置,發現他的位置卻早已被後面的人給佔了,而站在他位置的人此刻正心不在焉地對着別處吹着口哨。
好啊,真特么麻煩,這下子他估計要從隊末開始排隊了,他可不想再等個幾小時了。
種種打擊讓阿爾法已經步入奔潰邊緣,他此刻甚至想在他的那本記事本上就此新添一個數字,要不是歐米伽多管閑事,他也不會傷財傷時。
就在阿爾法打算就此放棄乖乖走到隊末的時,他先前隊伍前的那人叫住了他和歐米伽:“那個,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讓你們排在我前面。”
阿爾法在崩潰邊緣的心情一下子被這句友善的話語給拉了回來,他猛然撇過頭看向了說出這句話的那人,不過他剛露出笑容想說些感謝的話語的時候就被歐米伽搶先接了話茬:
“那真是太感謝了,但我們還是繼續從隊末排就行了,畢竟耽誤了大家這麼多時間。”
阿爾法忍無可忍了,他猛然扭頭看向歐米伽,表情因怒火而略微扭曲着:“我求求你少說兩句吧!我的祖宗哎!”
歐米伽看着阿爾法憤怒的神情,臉上出現了些許疑惑,他不太明白為什麼阿爾法會這樣憤怒,於是他說道:“啊,那好吧。”
“天啊……”阿爾法無奈地搖了搖頭,“所以說我對你這種傢伙沒有一點辦法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