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520
今天是520。
不對，應該是521了。
球小姐醉醺醺的問情先生，為什麼別人都是520表白，你要521？
情先生有些無奈，因為說實在的情先生並沒有正兒八經的表白。
在情先生的思想里，正兒八經的表白應該是確定關係。
然後說一句——我們在一起吧！
可情先生沒說，情先生甚至什麼都沒說……
情先生和球小姐都不是剛出學校的萌新了，他們都各自出新手村好多年，他們都知道純浪漫主義只適合靈魂，它安放不了彼此的肉身。
球小姐和情先生相距一千六百公里，情先生和球小姐因為某些特殊原因都待在家裏，情先生與球小姐因為現實的物質條件開始打起啞謎，他們都知道彼此在打啞謎。
所以情先生沒有說什麼我們在一起的話，球小姐也明白。
所以當球小姐問情先生為什麼不在520表白的時候，情先生說：“你不是不喜歡人多嗎？你看我特地錯開了人多的一天，選了個人少的時候。”
球小姐笑了，笑的很大聲。
她知道情先生在說謊，或者說在忽悠她。
而她也知道情先生是故意的，因為誰都沒有想到故事會發展到這一步。
……
——
今天是球小姐與情先生認識的第73天。
今天也是520.
在此之前他們連續聊天聊了四十三天，沒有一天間斷。
在快到一個月的時候球小姐和情先生都意識到了問題——這麼聊下去肯定會出問題。
不管習慣也好，還是真的喜歡也罷。
這都不是現在的兩個人能夠負擔的起的。
但他們都沒有選擇退縮，或者說他們都曾想過退縮，但都沒能成功。
他們被困在裏面了，下一步是生是死，是福是禍，誰也不知道。
果不其然，遇到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
他們之間的關係終於被這個在他們看來並不特殊但在眾人眼裏看來特殊的特殊的日子裏被點爆了。
白天他們誰都沒找誰。
球小姐苦惱着這個特殊的日子應該避嫌，避免這個特殊的日子讓彼此本就特殊的關係更近一步。
雖然她也期待更進一步……
情先生也在苦惱着，這是個特殊的日子，那丫頭不會又出去喝酒了吧？
是的，球小姐是個酒蒙子。
在凌晨零點四十的時候球小姐終於回了情先生昨天的消息。
後來球小姐說——
“其實我本來想剋制這段關係，所以每次有消息的時候我都會故意等一等，忍一忍，晚點再回復，所以其實你看到的每一條消息都是我忍不了，等不了之後發給你的……”
情先生想着球小姐幾乎秒回的速度。
“以後不用等也不用忍，想做什麼就去做，不要怕輸，也不要怕犯錯——你不會輸……”
球小姐在和情先生通了一會兒電話后突然說有點想哭。
隨後匆忙的掛斷了電話。
情先生打了很多次，球小姐沒有接。
情先生給球小姐發消息：
“先接個電話”
“你哭你的我不出聲”
“哭完了叫我”
後來情先生終於發現球小姐這次是真的在哭，情先生有些慌，但情先生只是說——
“哭累了就休息會兒”
“想找個人說可以給我說”
球小姐以前也經常哭，儘管球小姐並不承認。
球小姐通常在喝完酒之後開始哭，什麼都哭。
但這次，情先生真的沒有想到，這次球小姐竟然是在為他倆的關係哭。
球小姐想結束這一段關係，球小姐認為這段關係已經滑向不可控的未知，它讓自己感到無力，讓自己害怕，有些憧憬又有些恐懼。
一想到這段關係即將結束，這個人將消失在自己的世界裏，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從茫茫人海而來又消失在茫茫人海，球小姐就想哭，並且哭的越來越大聲。
球小姐問情先生知不知道周迅。
“重慶森林那個？”
“什麼啊！周迅哪演過重慶森林！”球小姐有點氣憤。
“就那個被劫持，出租車司機——”情先生試圖挽回，他知道自己說錯名字了。
“那是《李米的猜想》，我超喜歡《李米的猜想》……”
情先生不知道球小姐在點自己，後來情先生知道了。
但是是球小姐自己說的。
球小姐說，周迅找了鄧超好久，但鄧超就真的完完全全消失在了人海——
球小姐說，她不會像個馬達一樣一直尋找到死，她不是那樣的人——
球小姐問情先生，你失戀了會哭嗎？
情先生一本正經的說不會！
只有小孩在才會哭！
“可是我會，一想到如果我真的拉黑刪除你的聯繫方式，你在哪去找我！我們就真的從人海中來就又消失在人海了——”球小姐說話帶着哭腔。
是啊，如果真的拉黑刪除，我又該去哪找她？
情先生問自己。
情先生對球小姐說不要哭，緊接着調侃了一句，“要哭請哭大聲一點，我有點聽不清！”
球小姐笑了，笑聲中帶着哭聲，哭聲中好像又帶着笑聲。
球小姐說了很多話，邊說邊喝酒。
球小姐喝了很多酒，然後有點想上廁所。
“我去上個廁所，你正好趁這個時間想想，想想該說什麼話！”
球小姐語氣調侃中又好像很認真。
情先生開始苦惱，情先生是個理智且清醒的人。
清醒且富有責任心。
所以情先生不可能油膩的現場表示——我們在一起！
情先生要考慮現實，球小姐也要考慮現實，情先生知道球小姐也會考慮現實，球小姐也知道情先生會考慮現實。
所以是球小姐不知道怎麼應對這段關係，所以把問題拋給了情先生。
如果情先生不考慮現實像其他人一樣直接開口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之類的。
那結果就是按球小姐的話來說——“很下頭！呸！普信男！”
球小姐理智且清醒，人格獨立且富有魅力，這正是她吸引情先生的點之一。
所以情先生接到這個問題久久沒有答覆。
一直到電話另一頭的尿尿聲結束。
“你別告訴我你剛才一個字也沒說，然後找借口說，其實是你說了一大堆然後信號不好卡了！”
球小姐先把情先生的後路堵死了。
“好傢夥！”情先生說。
“其實我是怕你上廁所聽不清我講話，所以特地等你回來再說。”情先生試圖矇混過關。
球小姐不信。
情先生自己也不信。
球小姐知道情先生自己都不信。
後來情先生真的說了很多，在球小姐不停的催促聲中。
球小姐頭已經很暈了，她快要堅持不住了，她馬上就要睡著了。
情先生給了她回答，也給了自己回答：
“其實不管是現在，還是從前，還是以後，我希望我們都能不斷地變得更好，到那時候我去找你，‘嗨！靚女！’然後你回我，‘嗨！醜男！’……”
情先生話很亂，但球小姐明白了情先生的意思。
這好像不是最好的結果。
球小姐對自己說。
但好像也不算太壞——
球小姐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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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小姐後來笑着笑着就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