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吞吃
白若言卻一把扣住她,對司機道歉:“不好意思,我妹心情不好,不是有意得罪,我們這就上去。”
說完,他帶着周鹿鹿上去了,坐在顧惜染同一排的另外半邊。
白若雨跟上,一直回頭看司機。
司機沖他們點點頭,慢吞吞轉過頭去,慢吞吞道:“開車了,都坐好吧。”
周鹿鹿奇怪的問:“大師兄,我們不給車……”費嗎?
後面的話沒說出來。
白若言按住她手臂,搖頭小聲警告:“下車前別說話,不要胡鬧,聽話!”
周鹿鹿終於察覺不對了,點了點頭,抿緊嘴巴不敢說話。
楊越成本來想問顧惜染什麼的,見白若言這麼交代周鹿鹿,就立刻閉上嘴巴,默默把話吞回肚子。
車子一路安靜的疾馳而去,外面逐漸沒有了建築物,兩邊都是原野和荒田。
陸星輝越看越不對,這好像是郊外?
市內的公交車哪有開往郊外的,而且剛才的時間也不對,半個小時怎麼可能開的這麼遠?
京城哪有那麼小?
頓時,他察覺出什麼,抬頭看幾個車上的乘客,發現他們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維持一個動作不動,一個個的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活像雕塑。
陸星輝眯着眼睛仔細觀察,赫然發現那些人胸口沒有起伏?!
那這公交車分明就是……
他倒抽一口涼氣,引得顧惜染回頭嚴厲地瞪他一眼。
他趕緊捂着嘴巴搖了搖頭,討好的笑笑。
顧惜染重新轉過頭去,神情沉靜,反倒讓陸星輝安心了幾分。
陸白書和楊越成一直都白着臉,不敢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霧氣越來越濃,公交車打出的燈光根本照不亮前面兩米的地兒,他們不知道這輛公交車要開往何處去,更不知道在何處會停。
就在他們越來越焦躁時,公交車停下了,車門打開。
張謇臣無聲無息站起來,又吊著脖子走下去。
顧惜染尾隨在他身後一路下來,其他人也依次跟上。
等周鹿鹿最後一個走出來時,她回頭望着公交車緩緩關門,又照常開了出去,很快就消散在白霧之中。
她回頭小聲問:“大師兄,剛才那輛車?”
白若言點了點頭,嘆了口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幽靈車,車上的司機還有那幾個客人早就已經死了,他們只是無限的重複着自己死前經歷過的場面,剛才你要是提醒了他們,讓他們意識到自己是怎麼死的,或許我們就會有危險!”
周鹿鹿聽到這裏,臉色變了變,才知道自己剛才差點犯了大錯。
她不好意思的低頭道歉:“對不起大師兄,是我錯了,我以後一定會注意的。”
白若言不忍心教訓小師妹。
顧惜染卻冷冷道:“你最好是知道錯了,若是下回再犯,沒有人會救你,你自己死就罷了,可不要連累了別人!”
周鹿鹿何曾聽過這麼不客氣的話,也沒有人會這麼責怪她,更何況是她看不順眼的小丫頭,她氣憤的道:“你說什麼?你有什麼資格……”
“好了,”白若言頭疼的開口訓斥,“小師妹,現在還在做任務,這裏隨時會有危險,更何況顧小姐說的也沒錯,往後你再任性犯錯,可沒人救得了你。”
周鹿鹿真的要氣死了。
但是已經沒人理她,因為張謇臣突然轉身,徑直朝一個方向走去,那裏遠看像是深山老林。
“阿臣……”楊越成下意識拽住他,張謇臣突然五指成爪,一下朝他抓來。
楊越成倒抽一口涼氣,眨眼被一道巨力扯到一旁,正好避開鋒利的爪子。
那一瞬,楊越成冷汗冒出,有種感覺,剛才要不是顧惜染救他,自己就得脖子分家。
“謝謝……”
顧惜染搖頭,示意他跟上。
張謇臣已經飛快逃到山裏去了。
白若言鬆口氣,幸虧顧小姐反應快,不然剛才他都來不及救人。
“我們也上去吧。”
一行人隨即跟上,走了十幾分鐘,終於見到穿着白色運動服的背影。
張謇臣硬邦邦走到一大片枯墳地,站了一會兒,月亮從烏雲里掙脫出來,風聲嗚嗚。
情景有點瘮得慌。
顧惜染帶人蹲在樹林後面,靜靜觀察。
周鹿鹿:“這是幹嘛啊,就跑這兒干站着?”
話音剛落,就見張謇臣忽然蹲下來就開始挖。
“我靠!刨墳?!”
陸星輝露出疑惑不解神情,白若言也覺得不對勁。
這是做什麼?
張謇臣刨的飛快,就像在找什麼東西,他挖了一個,湊進去嗅了會兒,然後用手抓住什麼東西拚命往嘴裏塞。吃了一陣又換一個繼續刨。
這是在幹什麼?
在其他人眼裏,張謇臣在吃空氣,在顧惜染和白若言眼裏,卻見他在吞吃墳地里的陰煞之氣。
“嗯?”顧惜染看這張謇臣身體裏陰煞明顯壯大了力量,眼神瞬間凌厲。
白若言正驚着,他旁邊的白若雨突然憤怒的站起來:“不行,不能讓他這麼下去,刨人祖墳,太損陰德了。”
說著,他食指中指並列抵住眉心,口裏默念口訣,一點靈光凝聚指尖,同時飛快的衝上去,這時張謇臣感覺到危險,猛然抬起頭,月色下的臉,驚得眾人一跳。
“我去!”楊越成嚇得後退。
只見張謇臣猛地睜開了雙眼,只不過那眼睛居然是灰白色的,沒有瞳孔,倏忽抬頭瞪着他們,伏低身體,呲牙咧嘴的樣子,狀似犬類。
嘶嗬的咆哮聲不時從嘴裏冒出,一縷縷黑氣竟然從墳地里跑出來,纏繞上他的身體,逐漸蔓延,似乎就要鑽進他嘴裏。
“不好!師弟,回來!”白若言看這情形,師弟明顯要吃虧,就抬手從袖子裏甩出一張驅邪符,啪的貼人腦門上了。
驅邪符碰到黑色陰煞,立刻發出亮光,張謇臣也像被火燙到,慘叫着原地打滾。
“啊啊啊……”黑色陰煞與靈符相抗,發出滋滋滋的可怕聲響,一股股惡臭撲鼻而來,熏的他們差點隔夜飯都吐出來。
“媽呀,臭死了!”周鹿鹿乾嘔了一下,覺得煩死了,這地兒那麼不幹凈還是早完成任務早回家,於是嗷一聲,也沖了上去,“師兄,我來幫你們。”
說完,也從懷裏掏出驅邪符,不要錢似的打到張謇臣身上。
“啊啊啊!”慘叫聲更加震耳欲聾,張謇臣仰面躺到,背部彎曲,腹部朝上,逐漸扭出正常人做不到的姿勢。
看向他們的神情,陰狠惡毒。
“我要,你們死!”張謇臣張口,說出的聲音根本不似他自己的,低沉嘶啞,陰森戾氣。
顧惜染笑了,月色下純凈如蓮:“讓本座死?就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