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異界
段陽洲揉了揉眼睛,昨天他似乎剛高考完,正在網吧和同學通宵,這是哪裏?
站起身來,他十分疑惑,企圖用他尚在巔峰的頭腦分析一下情況。
段陽洲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十分原始,和他之前幻想的洪荒世界很像,在他的記憶中,地球上似乎不存在這樣的地方。
他很肯定,他不是被綁架了,畢竟一個剛畢業的高三廢柴是沒有任何值得綁架的價值的。
我剛剛不還在網吧嗎?這是什麼鬼地方?我包了夜的啊,現在還能接着玩,我的錢都浪費了啊!
等段陽洲冷靜下來,思考了一下。
等會,我是不是猝死了,又或者飛來橫禍,gg了,然後被什麼奇怪機構給救了?
段陽洲能想到的只有兩種可能,一,他穿越了,二,這是哪個邪惡富豪或瘋狂科學家整出來的奇怪實驗。
不過他沒有思考的時間了,一頭飢腸轆轆的黑熊在他的背後盯着他。
段陽洲只聞到一股帶有口氣的吐息,沒等他大腦思考,他的雙腿已經邁了出去,險而又險地躲過黑熊的啃咬。
他沒有時間回頭看,只能用盡全力往前跑。段陽洲知道,面對熊最好裝死,但他也不清楚這頭熊是否正常。
只有一次試錯的機會,他不敢賭。周圍樹木叢生,為了不撞上樹,他只能不斷變換方向,但在這種不熟悉的環境中他無疑是跑不過黑熊的。
段陽洲沒有回頭,但隨着背後的踏葉聲越來越清晰,他也知道,他和熊的距離在慢慢減小,在不想到辦法,小命就玩完了!
但到了這個時候他也沒有慌亂,他知道,這個時候應該抓住一切能活下去的機會。
段陽洲的雙眼瘋狂的搜索着四周的一切,反正都是一死,不如死的有尊嚴點,隨便來個結實點的傢伙,他都敢去和這頭黑熊拼一把。
他的眼睛很快搜索到了一個形狀類似劍的器具。看起來不是很鋒利,不知道能不能對熊造成傷害。
段陽洲咬咬牙,顧不了那麼多了,再不嘗試就沒有機會了。
段陽洲一個翻滾,將那把劍握在手上。
看着離他只有數步之遙的黑熊,深吸一口氣,調轉劍身,狠下心來將劍往衝過來的黑熊的眼睛上一刺。
當劍刺出的那一刻,段陽洲暗道一聲,不好,刺歪了。
到底是經驗不足,之前沒練過劍的段陽洲,連這麼近的目標都能刺歪。
段陽洲已經閉上雙眼,等待死亡了。
但突然,段陽洲手上傳來一道巨大的推力。
手感不對啊?
段陽洲睜開雙眼,只見這一劍正好刺中的黑熊的左眼。
這本來要刺歪的一劍不知怎麼,突然調轉了方向,刺穿了黑熊的左眼。
沒等段陽洲想明白這件事,他就被黑熊的衝撞給擊飛了,落入了一旁的灌木叢。
段陽洲被灌木叢刺破了皮膚,手也被那一撞給撞骨折,他感受到了未有過的痛楚,瞬間暈了過去。
黑熊怒吼一聲,本想衝到灌木叢中把給段陽洲撕碎,但落在一旁劍突然顫動的兩下,黑熊扭頭看向這柄劍似乎有些忌憚,低吼兩聲,似乎是在抒發不滿,扭頭看了看灌木叢,還是離開了。
黑熊走後,這柄劍沒有在發出過異常。
片刻之後,段陽洲從灌木叢中鑽了出來,黑熊怎麼走了?
甩了甩暈乎乎的頭,感受着全身各處傳來的疼痛感,段陽洲不願再多想,拿起落在一旁的劍,當做防身的武器,一瘸一拐地離開了這裏。
他就這樣往前走了許久,他一直在試圖找出一些他還在地球的證據,周圍環境似乎沒什麼變化,直到黃昏之時,腹中的饑渴感將他喚醒。段陽洲也意識到了,這不太可能是什麼奇怪實驗了,這麼大片的原始森林,看起來還不是熱帶氣候,他實在想不出地球上哪裏有這樣的地方?
段陽洲第一時間想到了家人,剛高考完就失蹤了,家人要多久才能發現,他們會哭泣嗎?我這樣不聲不響地離開了,是不是太不負責了?他深吸一口氣,沒有為自己身處一個危險的環境而感到害怕,而是為找不到自己的家人而擔憂。
除去了家人他什麼也不是,對他來說生命的意義也失去許多,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人去追尋成就的時候,動力一定來自與自己有關的人。不然人失去了他的社會性,他存在的價值也就失去了。
段陽洲理了理思路,他穿越了,而且似乎沒有什麼金手指,這是最難受的事情,哪有穿越者沒有金手指?
好吧,段陽洲接受這個事實了,現在活下來是第一要務,他的心中還抱有一絲僥倖,萬一他能穿越回原來的世界呢?家人一定在等他。
他抬頭看看漸漸暗下去的天空,要趕緊找到一處安身的地方,沒那麼多時間去抱怨了。
段陽洲拖着疲憊的身軀在四處尋找着,希望在天黑之前找到一個山洞或樹洞,讓他能夠安心的睡一晚。
在夜幕將近之時,段陽洲找到了一株榕樹,看着這粗壯的樹根,比較符合他對榕樹的印象。
他把劍放下,在一旁扯了一些灌木,圍在四周,搭出一個臨時庇護所,段陽洲十分疲憊,他已經不想在多做些什麼了,就算來了個什麼東西把他幹掉,他也無所謂了,直直地躺了下去。
四周十分寂靜,段陽洲不想再發出一點聲音去打破這寂靜了。
他也沒有力氣了,身體的疲勞很嚴重了。
但等他靜下來,才發現,這短短的時間,他的精神也已經很疲勞了。
一個人遠離原來的世界,在一個沒有方向的地方,沒有人交流,換做是正常的人都承受不住,更何況段陽洲在一天之前還只是一個剛畢業的學生。
可能是覺得自己再也回不去地球了,段陽洲的心底浮現出了深深的孤獨感。
這四周一片寂靜,這回,他感覺孤獨感從四面八方向他湧來,將他淹沒了。
他眼睛有些紅腫,但他流不出眼淚了。
他的身體已經麻木了,不允許再有多餘的行為。
現在又餓又渴又累,原本靠着身體激素硬撐着的身體已經快不行了。
段陽洲感覺再這樣下去,他肯定會死在這個地方。
作為一個高中生,他實在沒有什麼野外求生的經驗,現在明白過來已經來不及了。
段陽洲嘆了口氣,但僅是一股從咽喉處經過的熱流,就讓他十分痛苦。
他知道這是缺水的表現,在來的路上他倒是發現了一個小湖泊,但當時擔心寄生蟲就沒敢去喝,現在想喝卻沒有力氣到那裏去了。
這或許就是命吧。
段陽洲已經認命了,他自己錯過活下去的機會。
機會是自己錯過的,不過這個機會只能拖延一點點時間,但只要有時間,說不定他就能走出這片森林了。
說不定,人生太多說不定了。
都說高考改變人生,但在高考前,許多人的命運就已經被確定了。
看似是他不想喝水,但假如他不是來自地球,沒有接受過衛生教育,這水他一定會喝的。
命運的安排看似隨機,但一切早有定數。
人生的最後段陽洲想了很多。
他沒有感到後悔,只是有點遺憾,沒有機會去給父母盡孝,沒有機會去多看看這個新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