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選擇
第194章選擇
“前輩，你事先答應放晚輩等人一條生路……眼下難道要出爾反爾不成？”忽然，那丁胖子似乎膽子略肥一些，開口打破了平靜。
聽到這胖子質問，林天浩臉上浮現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嘴角勾起一絲戲謔，不緊不慢說道：“爾等不都是稱呼本座是魔頭嗎？怎麼？又忘了？”
“呵呵……”林天浩驀然輕笑兩聲，搖了搖頭繼續道：“不錯，本座確實是魔頭，但你們也實在太過愚蠢，這麼輕易便被蠱惑……況且……將自身性命交給他人掌管時，你們就該做好必死的準備。”
講到此處，林天浩面含笑意緩緩起身，整個人一副溫和的模樣，可這笑容此刻在丁胖子六人眼中卻猶如亡命的響鐘一般，令人驚恐。
幾人面色紛紛一變，不敢說些什麼，那齊姓弟子則是神情苦澀，暗瞥了一眼身旁的舒瑜嘴巴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麼，卻始終沒有開口。
“在這世上，任何遭本座惦記之人最終都只有死路一條，爾等修為低下，毫無價值，同螻蟻又有何區別？信守承諾？那只是對強者所言，汝等……不配。”林天浩面色平靜，身姿筆直挺拔，冷眼俾倪着幾人，緩緩開口，話音中夾雜着些許不可一世的狂傲之感。
話音方落，他單手隨意一揮，六人中，一名弟子面色猛然一變，露出驚恐之色，張嘴想要呼喊，可下一刻連一聲慘叫都未發出，便全身一顫，極為詭異的化作了一灘腥臭血泥，就連骨頭也如同被腐朽了一般，迅速化為黑色齏粉。
親眼看到這恐怖的一幕，丁胖子幾人全身連連顫抖，面色僵滯白如死人，大腦更是一片空白，無法思考，他們作為陣法系精英弟子，尋常嬌生慣養，哪裏如此接近過死亡，這名弟子的死去，對他們的衝擊顯然達到了一個極致。
而相比於丁胖子幾人，那名齊姓弟子更是心神狂震，身軀當即變的冰涼無比，如墮冰窟，若說懼怕死亡，幾人中恐怕還沒人比他更害怕，更畏懼。
“舒師妹……我還不想死……我還有誓願沒有完成，我還有血仇未報，還沒有將你迎娶……”齊姓弟子眸含淚霧，牙齒緊咬，雙手握拳，緩緩低下了頭，用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連連低念。
林天浩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內心中沒有絲毫漣漪，他袖袍輕輕再揮，又一名弟子無聲化作血泥，就連金丹也未能避免，出現龜裂，隨後粉碎開來，而他曾經的一切，也在這一刻都化為了烏有。
這一名弟子的死去，徹底將丁胖子心底的最後一絲防線擊碎，他目赤欲裂，氣急之下心口劇烈起伏，雙目圓瞪怨氣繚繞，口中牙齒咬的崩裂作響，帶着滔天恨意指着林天浩罵道：“你這個喪心病狂的畜生，別得意太早！今日我等雖死！但明王法相宗又豈是尋常仙門，一旦得知吾等死訊，他日必然會施展逆天之術，尋人蹤由，將你捉拿，搜你魂魄，燃你魂燈，鎮壓你這畜生億萬歲月，讓你永無天日！”
說著，丁胖子暴怒之下，手中靈芒閃爍，一把數尺長劍出現在手中，當即怒喝一聲朝林天浩殺來：“你這魔道孽障，我和你拼了！！”
“真是聒噪……”林天浩面無表情，輕聲開口，身形一動不動，微微彈指，一抹魔道力量飛射而去，直接沒入了丁胖子軀體之中。
隨着那股力量入體，丁胖子瞳孔猛然一縮，全身竟開始劇烈膨脹起來，呼吸之間，隨着‘嘭’的一巨聲，全身竟炸裂開來，隨着血肉噴射開來，霎時間整個空間之內猶如煉獄，極為恐怖。
可就在這些血肉即將濺在地面之時，卻又猛然一滯，瞬間凝固在半空，隨後緩緩朝着林天浩身後的一道漩渦飄去，就連其靈魂也沒有逃出林天浩的手掌。
隨着丁胖子的慘烈死去，這片百丈區域內，也只剩下齊姓弟子和名為舒瑜的柔美女子，不過此刻他二人均是震撼在原地，內心只有無邊的驚恐和懼意。
林天浩面色冷漠，目光落在二人身上，就這麼淡淡的看着。
感受到眼前惡魔的目光，舒瑜面無血色，美眸落淚，將頭藏在齊姓弟子身後，小聲抽泣着，似在無力的等待着死亡的降臨。
齊姓弟子繃著嘴，感受着身後他所愛慕女子的溫度，他再也無法忍受這種極度的無力，和幾近令心神崩潰的壓力，竟猛然抬頭朝着林天浩雙膝跪下。
這一瞬間，舒瑜抽泣戛然而止，怔怔看着眼前懦弱的男人，心中百味陳雜。
齊姓弟子心在顫抖，作為一個男人，他自認為自己不該喪失血性向一個魔頭下跪，在自己心愛女子的面前，他更不該去向一位無情的魔修去臣服低頭。
但他不得不這麼做，因為他明白，性命只有一條，他還有誓願沒有完成，還有血海深仇沒有去雪恨，同林天浩一樣，還有種種執念沒有放下。
“我不能死！我絕不能死！爹！娘！你們的仇我還未報……”一句句無聲的吶喊在齊姓弟子心中響起，他希望用自己最卑微最恭敬的一面去奢求一絲生機，哪怕只是一絲。
在這跪下的彈指剎那間，往昔種種浮現眼前。
七歲那年……
一座庭院，一家四人，模糊的記憶中，他有一個嚴厲卻不愛笑的父親，一個慈祥溫柔的母親，還有一個總是欺負他的壞蛋姐姐。
庭院不大，坐落於一處深山之中，從記事起便從未見過什麼鄰居和外人，雖不熱鬧，卻也落了個清閑恬淡。
他還記得，每當夜晚降臨，山間璀璨的星光總是那麼引人奪目，在他幼小的心靈勾起無數美好的幻想。
每當這時，父親總會呵斥他，讓他早些休息。
不過他卻怎麼也睡不着，不過有母親在，睡覺卻很容易，母親柔和的囈語，蕩漾在他的耳邊，訴說著種種故事……
他至今還清楚的記着，在這些故事中，那些雄偉的凡人城池，那些虛幻縹緲的仙人世界，和起死回生的道法……
每當他問母親這是真實存在的嗎，父親總會嚴厲呵斥道：這些都是虛幻的傳說，切勿當真。
可他卻記得很清楚，每當這時，母親都會浮現一抹淡淡的笑容，目光也會變的無比柔和，靜靜地看着父親。
昨日種種，此刻盡皆浮現，他雖未死……此刻卻有了世俗凡人死前記憶中的迴光返照。
不過這種平靜卻並未持續太久……
直到一天，一位不知從何而來的仙人打破了這種美好的平靜，這位只存在於傳說中的仙人揮袖間遮天蔽日，沙石飛霧，山木盡毀，似能奪取天地造化。
也不知是什麼原因，這位飛天遁地的仙人出現的那一刻，便要對爹娘出手。
那時，他才知道，原來神仙並不都是善人。
他和姐姐嗷嚎大哭，就在他以為一家人都必死的時候……誰也未曾想到，那一直嚴厲無比的凡人父親卻夢幻般騰空而起，與那仙人廝殺起來……
那一刻的震撼，如同一塊通紅的烙鐵，死死烙印在心中，他至今還能清楚的記起那時的每一幕。
可最後，父親終究不敵，慘烈落敗，不過不知什麼原因，那仙人卻沒有立刻取下他們一家的性命，只是在和父親不斷咒罵……彷彿二人曾經有着太多的過節。
他和母親姐姐蜷縮在屋內一角，不敢大聲說話，直至父親的咒罵聲歸於平靜……
而母親則是被那所謂的仙人強行扯出，被施下暴行，當著他和姐姐的面……
親爹被仇人殺死，親娘被仇人沾污的一幕猶如昨日，歷歷在目，那時的他還只是個孩童，跟着姐姐……親眼目睹了這一切，親眼見證了這血海深仇，親眼體會了這世間最令人崩潰的地獄，而他幼小的心靈中也死死的記下了這位所謂“仙人”的容貌。
本以為他姐弟二人同樣會被殺死，卻不知為何，那位仙人沒有取下他和姐姐的性命，似有意這樣一般，將他隨意丟棄在了一處凡人城池之中。
而他的姐姐則被這仙人帶走，直至今日依舊未有半點音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