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欲擒故縱
這個工廠很大,巨大的光束把夜空照的恍諾白晝,人在裏面彷彿是一個小到不能再小的塵埃一般。
巨大的蒸汽機永不停歇的工作,合金製作的鐵皮被炙烤的通紅,但即使這樣它也無法停止運轉。
因為每一次啟動這個龐然大物都需要巨大的代價,所以帝國里的教授們研發了冷凝機。
壓縮機吸入從蒸發器出來的較低壓力的工質蒸汽,使之壓力升高後送入冷凝器,在冷凝器中冷凝成壓力較高的液體。
經節流閥節流后,成為壓力較低的液體后,送入蒸發器,在蒸發器中吸熱蒸發而成為壓力較低的蒸汽,從而完成製冷循環。
當然那些達官貴人也會竊取它的成果,製成了冰箱。
當然與其說是冰箱,不如說是一個保溫盒加上工廠里冷凝機里插上一根導管。
有關於冰的【序列】,但人都是有極限的,那樣代價太大了。
夏爾的房間位於工廠的中央,這裏可不是那些流水線平民可以來的地方。
各種各樣的老頭聚集在這裏,他們討論的忘我,任何一個差別就可以讓他們問候對方的母親。
他們是機械系的天才,這裏也是他們的天堂。
帝皇知道自己女兒喜歡這些東西,如果不讓她來一次一定會不甘心吧。
即使杜拉不會表現出來,但帝皇也不是傻子。
他知道杜拉·克勞戴喜歡什麼,但同時也知道她需要什麼。
在這裏暗無天日的工廠度過餘生?
被熾熱的空氣把皮膚烘烤的通紅,在這個封閉沉悶的空間裏度過大部分時間。
帝皇見過許多東西,他博學的讓教授們都不自覺的低下了頭。
所以帝皇知道機械學短時間內的沒有盡頭的,而一旦沉迷進去就會忘了時間,忘了飢餓,忘了朋友。
這是一種境界,帝皇知道自己的女兒可以達到這個境界。
他把杜拉·克勞戴的努力,杜拉·克勞戴的天賦都看在眼裏。
但帝皇從來都裝作沒看見,他想要讓女兒放棄這個愛好。
光鮮亮麗的貴公主,安穩幸福的修女,甚至可以是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的王妃。
但不可能是一個機械師,那些把機油塗抹在臉上卻絲毫沒有反應的傢伙,那些瘋瘋癲癲神神叨叨的瘋子。
帝皇簡直無法想像自己的女兒生活在那種環境裏!
杜拉妥協了,這是她最後也是唯一一次的任性,帝皇不想讓她留下遺憾。
就像是讓生活在農村一輩子的小土包子見一見大海,這樣的話老了以後還可以對着其他人說一句。
我看過大海,那是里有廣闊無垠的海水,那裏有比大象還大的魚。
即使他也記不清楚大海到底是什麼樣子了。
人的一生總需要一些美好的東西,即使它們被存放在記憶里已經有些模糊不清了。
夏爾也是住在這裏的,和這些教授們居住在一起。
因為帝皇知道夏爾.洛克南,在杜拉向他提出自己的要求以後就全部調查清楚了。
夏爾.洛克南並沒有殺人,恩佐·克里韋利的死也和他沒有關係。
如果單單隻是看文件上顯示的東西,夏爾應該是一個擁有不幸童年的小孩子,略帶着些許軟弱。
但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帝皇安排了一個人待在杜拉身邊,當然是躲在所有人都注意不到的陰影里。
夏爾可不管這些,他只覺得自己的睡眠質量受到了嚴重的影響。
因為這些教授們總是一副憤世嫉俗的樣子,為了一個觀點打罵甚至大打出手都如同家常便飯一樣。
杜拉只能在這裏呆五個小時,所以大部分時間夏爾只能無聊的看一下枯燥乏味的機械書籍。
這讓他對於這個深奧的學科有了些許了解。
就在夏爾消磨時間的時候杜拉來了,今天的她有些不一樣。
穿着漂亮的衣裳,每一個舉動都透露着優雅,和亂糟糟的工廠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這可是杜拉第一次穿裙子,她並不喜歡這些東西,帝皇也不喜歡有人對着他寶貝女兒流露下流的眼神。
“好看嗎?”杜拉對着她還並不熟悉的男孩問道。
即使有了書中的引導,杜拉還是覺得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不是很好看。”夏爾頓了頓接著說道“我覺的你之前的造型不錯。”
夏爾說的是實話,與其穿這種端正典雅露背禮裙還不如那些長衣長褲來的順眼。
杜拉表情僵硬了片刻,明明書里寫的是男孩子們都會不自覺的被漂亮的女孩子吸引。
他們的目光通常在女孩子潔白無瑕的背部,因為那是漂亮姑娘們年輕美麗的象徵。
“哦……”杜拉有些耷拉着腦袋,即使是被不熟悉的人說不好看還是有些不開心的啦。
“可能是杜拉小姐不適合這種東西吧,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追尋的東西。”夏爾說道。
“或許吧。”杜拉的腦袋微微傾斜,聲音有些低落的說道。
這一切都被夏爾.洛克南看在眼裏。
……
……
“所以說首先是把理論,機械結構,傳動,公差,材料力學,結構力學,再到傳動,控制都弄清楚才算簡單的入門。”
杜拉頭頭是道的說著,夏爾強顏歡笑的聽着。
“好了,那我們休息一下吧。”夏爾趕忙說道。
“啊?!那……”杜拉看了看有些疲憊的夏爾遲疑的開口道“那好吧,但你可不許偷懶哦。”
可惡,夏爾.洛克南沒料到這個姑娘這麼熱心腸,為了迎合她夏爾的腦子都快炸了。
專業的屬於和知識簡直就是噩夢一般,但同時這也讓夏爾看清了杜拉對於這個愛好的付出。
“出去走走吧。”夏爾提議道,她早就注意到杜拉每一次來都會好奇張望的樣子。
夏爾可以理解,畢竟這對於機械師來說簡直是天堂。
杜拉有些興奮的抬起頭,夏爾和她的想法不謀而合。
她還在尋思着這麼開口,沒想到夏爾也有這個想法。
屋外的草稿紙滿天飛,精緻的圖形和數字計算有些眼花繚亂的。
“我說了,這個明顯是錯的!”
“但凡動動腦子都知道我是對的,這個計算怎麼可能出錯!”
“我都算出來了,這很你的完全不一樣!”
兩個老頭咋咋呼呼的扭打在一起,杜拉被他們的草稿吸引了。
然後過了一會,不自覺的說了一句。
“你們好像都錯了……”
然後嘈雜的環境瞬間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