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墨煙，墨煙……”
司璟珩……
墨茴笙沒醒，眼角還有些淚漬，臉頰紅撲撲的。
司璟珩蹙眉，伸手探了探，溫度高的讓人心驚。怎麼會這樣？
他本來是睡不着，打算過來看看這小女人，誰知道進來她房間就看見她睡得極不安穩，兩隻手死死地揪着被子，嘴裏面不知道在說什麼。他是想把她叫醒，可是她像聽不見一樣，看她狀態不對，這才伸手試探。
他想到了什麼，掀起她的被子，眸子一震。她的一隻胳膊裹着紗布，可能是因為揪被子太用力，傷口被扯到，現在紗布滲出大片紅色。
大晚上的，下人都睡了，司璟珩也不知道去哪裏喊人，乾脆把她扶起來半躺着，自己去找了些葯和紗布。
當傷口被揭開的瞬間，墨茴笙人沒醒，卻下意識的哼了一聲。司璟珩看着她胳膊上那猙獰的傷口，心裏一痛，還有些內疚，要不是他半夜過來，恐怕還不知道她受傷了。
傷處理完，墨茴笙還是燒的厲害，他只得大半夜地去把某沈大夫從床上薅起來，直接帶回丞相府。
“我說祖宗，什麼事這麼急？”
“閉嘴！”
沈大夫氣急，但看見墨茴笙的時候還是驚了一下，也沒和他計較。
“我的神啊，怎麼燒成這樣？”看起病來他倒是正常不少。
把完脈迅速地寫了張藥方，塞給司璟珩讓他去抓。
“快點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府里什麼葯都有。快去快去！”
……
“唔。嘶~”
墨茴笙是被疼醒的。
她覺得自己的頭像炸了一樣。
司璟珩就靠在她床邊，本來閉着眼睛的，聽到動靜立馬睜開眼睛：“你怎麼樣？頭很痛？”
墨茴笙還沒說話，他就伸手過來開始給她按太陽穴。
她嘴巴一張一合，也不知道說什麼，瞥到他眼下一片淡淡的青色，心裏也明白了，有些愧疚，同時，一個念頭越發強烈。
“司璟珩，你不必的。”不必這樣的，他對她越好，她心理負擔越重。
他卻不管，反而樂在其中。墨茴笙抿唇，這讓她怎麼安心離開這兒？
墨茴笙垂眸，他手法很好，這麼揉着頭確實沒那麼痛了。
“哎司璟珩！老頭子我……”沈大夫咋咋呼呼地闖進來，對上司璟珩怨毒的眼神，一下子僵住，心知自己擾了他的好事，訕訕地笑着又出去了，還貼心地關上門。
“司璟珩，我們……”墨茴笙在心裏醞釀了半天的話，卻在觸及他眼眸的時候有些說不出來了。她不是墨煙，只是一個佔着墨煙身體的異世靈魂。雖然他知道她不是墨煙，可是墨茴笙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她總覺得自己現在不是在為自己活，而是在繼續經營墨煙的人生。
司璟珩看着她不說話，卻是緊緊地握住她的手，似乎也猜到了她要說什麼。
“你，叫什麼？我是說，真名。”他問出了那天沒有問完的問題。
墨茴笙有些愣，“墨茴笙。”
“墨茴笙，茴笙，笙笙……”司璟珩突然靠近她，嘴唇湊近她的耳朵邊說：“我就叫你笙笙，可好？”
呼出的熱氣噴洒到她耳朵上，耳朵很癢，心裏也很癢，她覺得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難以平復，心裏面亂糟糟的。
“那個，我我有些不舒服，想躺一下，你先回去吧。”墨茴笙往後躲開，直接麻溜地躺下，拉起被子遮住自己。
司璟珩無奈一笑，“那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讓沁兒告訴我。”他知道自己不能逼她太緊。
等關門聲傳來，她才探出頭。
“呼。”她開始想到之前的夢。
怎麼還會夢到，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雖然當時對自己影響確實大……
回憶拉回，墨茴笙出了學校，漫無目的地走，父母都不在這個城市，她一時間有些茫然，那些同學估計正高興呢吧。
走了沒多久，她遇見了老薑，他站在街邊，發著武館的小廣告，她本想走開的，卻被他拉住手，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說：“小姑娘看起來不是很順啊，要不要加入我們武館？有什麼困難我們幫你。”他當時看起來太猥瑣，導致她差點以為遇到了人販子。
跟着他回武館的時候，她差一點就打了110，直到看見幾個十八九歲的學生十分熱情地過來替她拎東西，她才勉強覺得老薑似乎不是壞人。
稀里糊塗地在武館住下，在武館練武，也稀里糊塗地被老薑坑去參加了省級聯賽，那時她才明白武館以前是個多厲害的存在。
她在武館找到了友情真正的模樣，對過去的一切變得不甚在意。同時老薑也用武館賺的錢給她重新找了個高中上學，媽媽賣的菜被一家餐館看中，每次都預定好多，賺的錢多了，生活似乎步入了正軌，然而，在高考前幾天，她穿過來了……就知道不該在這麼重要的時刻墮落……
至於為什麼夢見，也許是還介意，還放不下吧。墨茴笙看了一眼房間，也許穿過來也不是什麼壞事呢？
司璟珩開始調查，他想知道是誰在針對墨茴笙。這一查，還真讓他查到個意料之中的人。
宮裏，
悅瀾宮，
賢妃躺在貴妃椅上，閉着眼睛，身邊的侍女給她搖着蒲扇。
一個侍衛突然闖進來：“娘娘，您派去的人，都死了！”
賢妃慢慢睜開眼睛，沒有說話，歪了下頭，旁邊的婢女馬上心領神會，給她遞上一顆葡萄。
賢妃咬了一口葡萄，又一口吐出來，掐住婢女的脖子：“這麼酸的葡萄你也給我吃？！”
“娘，娘娘恕罪。”那奴婢滿眼驚恐，賢妃把她扔到地上，嫌惡地擦了擦手指：“滾！”
那奴婢聞言慌忙地跑出去，像是身後有怪物在追一樣。
“本宮可說過，你們要是失敗了就提頭來見？”她站在那侍衛面前，居高臨下，面色冷凝。
侍衛聞言臉蒼白了幾分。
“不過，本宮現在有了新的打算，你們先回去候着，下次再失敗可就沒機會了。”賢妃話語一轉，給了他一條生路，可他高興不起來，木着一張臉答了聲“是”就趕緊離開了。
人都走後，賢妃看着外面的天，手指掰着護甲，“咔！”護甲斷了，她的表情在陰影中顯得些許猙獰。
“蕪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