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金戈鐵馬 第二十九章危機四伏
?“你說你是這武威郡的校尉？”
聽着年輕的賊寇首領的呼喊，秦無晉不由的有些驚奇，揮揮手示意王成將他放開。
擺脫了王成那如鐵箍般的大手，這個年輕的賊寇首領不由的感覺全身輕鬆，對着秦無晉躬身一禮，沉聲說道：“小人叫陸子友，本是這武威城的戍守校尉，只是迫於無奈之下才會落草為寇。”
“迫於無奈？我倒是想聽聽到底是什麼樣的無奈能讓我堂堂大楚的校尉落草為寇？”
“大人可知道，這雍州有三害嗎？”
秦無晉在雍州多年還真沒有聽到過這種說法，連忙問道：“願聞其詳。”
“山賊，官府，狗商人。“
陸子友深吸一口氣，努力平穩了一下情緒，“山賊，就是雍州尊龍門和黑山寨，黑山寨的寨主張峰是尊龍門的門主尊龍的女婿，誰都知道張峰被他老婆戴了綠帽子，但張峰卻死皮賴臉的和尊龍結成了聯盟，號稱黑龍會，由尊龍出任會長，以黑龍旗為號令旗，號令天下，誰都知道，尊龍沒有兒子，張峰之所以能忍下綠帽子的事，便是因為他想在尊龍死後接替他的位子。如今，黑龍會麾下坐擁數萬人，有戰馬數千，盤踞深山和草原，襲掠村鎮。而且黑龍會所部實力極大，又和雍州其餘諸多盜匪勾連，故而來無影，去無蹤，根本無法消滅。”
秦無晉聞聽，不由眉頭一蹙，雖然當初早已猜到張峰會於尊龍門合作，但沒想到尊龍門的勢力發展如此之快，大大超乎出了秦無晉的設想。
“那官府，狗商人，又怎說？”
“大人可知，雍州最大的毛皮走私販子是誰嗎？”
“呃”，這個還真不清楚。”
“便是雍州的馬家。”
“雍州馬家？“”
陸子友點點頭，“正是雍州馬家，首屈一指的豪族。馬家祖輩行商，資產鉅億，僮客萬人，於外，人們只知馬家行商天下，卻不知這馬家一直以來，都在暗中販賣私鹽，幾乎掌控了雍涼，乃至於整個地區的皮毛。他們勾結官吏，販賣毛皮，在雍州有着極為巨大的影響力。即便是太守對馬家也忌憚三分。馬家在雍州堪稱一霸。所以，這雍州大大小小的官員有七成以上全是馬家的親信，大人此次前來沒人迎接，自然也是馬家的意思，大人是否覺得很奇怪，郡守大人為何到現在還沒見到？如今，郡守大人已經三年沒有回府衙了，一直住在馬家大院之中。”
秦無晉倒吸一口涼氣，和鄧於洋相視一眼，不禁面面相覷。真是不臨其境，不知其害。若非本地人，誰又能知曉這裏面，居然會有這麼多的彎彎繞呢？
“狗商人又是什麼？”
古時，行為商，坐為賈，連在一起就是商賈。商賈，自古有之，又怎算得一害？”
“若他們老老實實行商，自然算不得一害。可涼州的商人，大都是一些欺行霸市，為非作歹之徒。比如匈奴來犯之時，那些商人便率先屯糧，使得物價暴漲。當時從涼州等地來了許多逃難的流民，那些商人便收其青壯為打手，霸主商市，哄抬糧價。十日間，從百錢一斛，暴漲至兩萬一千錢一斛粗粟。有人出來和他們爭吵，那些商人們便叫上打手將其痛毆。更有甚者，毀其家園，壞其性命。而官府也坐視不管，對這些商人束手無策。若打壓的狠了，他們便聯手罷/市。如此霸道，誰敢招惹？而且這些商人早已買通了官府，都有人暗中通風報信。曾有人告到了郡守處，結果沒兩天便橫屍於街市。小人幼時也讀過書，懂得這是非善惡的道理，於是小人組建巡兵百人，但不到半年，小人就不得不被迫將其解散。而且還丟了官職，在雍州，大家已無生路，不去做賊，做什麼？”
秦無晉與場中的眾人此時都沉默了！
“陸子友，你從賊，是想要為手下的兄弟謀一口飯吃。“
“正是。“
秦無晉突然虎目一瞪，厲聲罵道：“可你有沒有想過，那些被你殺了的商賈路人，又有何罪？”
“我沒有殺過人，只搶東西。這一次，不過見你們是官府打扮，以為又是來了一個禍害，所以我們便忍不住為民除害，但沒想到來的竟然是您。”
“可你搶了他們的東西，就等於斷了他們的性命！“秦無晉怒斥道：“不是所有人都是馬家，也不是所有人，都家財萬貫。那些商人可能是用身家性命來押送一批貨物，賺的是辛苦錢，賣命錢！可你搶走了他們的貨物，有沒有想過他們怎麼辦？他們的家人，又該怎麼辦？”
“我……”陸子友張了張嘴巴，卻不知道該如何辯駁。
“那些失去財物，絕望而死的人，又該找誰？難道他們的兒子，也要去做盜匪，也要去效仿你們的行為？冤冤相報，到頭來雍州只會越來越亂，人人都似你這般作為，朝廷威嚴何在？律法威信又何在？”
陸子友頓時啞口無言，垂下了頭。
秦無晉哼了一聲，甩袖走了出去。
鄧於洋嘆了口氣，上前拍了拍陸子友的肩膀，也走出了房間。
房間之外，鄧於洋站在秦無晉的身側，輕聲開口問道：“大人，可想好如何做了？”
秦無晉有些驚奇的轉過頭，看了看鄧於洋，心中對鄧於洋的欣賞之色不由的有提高了幾分，沒錯此時秦無晉的心中正是有了定策。
鄧於洋見秦無晉眉宇間有了幾分輕鬆的神色，頓時明白他的心中已經有了對策，但還是不由的輕聲道：“我們初臨雍州，人手明顯不足。這陸子友可以糾集這麼多人，說明他還是有一點威信。如果他願意幫咱們的話，說不得可以使咱們儘快融入雍州這個環境，站穩腳跟。”
秦無晉知道鄧於洋的估計，如今自己的身邊確實只有猛虎侍從這一百來號人，雖然各個十分的勇猛，但卻苦於只有一百多人，一直無法成軍，若是遇上小股敵人自然是無需害怕，但遇到大隊敵人就勝負難料了。
但這一切都只是在過去了，如今秦無晉並不只有猛虎侍從這一百多人，他的手中還有其他人，還有一股強大的勢力，那便是雙龍山上的寨眾。